“伊芙冕下，您終於來了。”

裡格達爾溫和一笑，目深邃而幽深。

伊芙的目越過祂，看向那象征賽格斯宇宙歷史的石碑。

此時此刻，石碑上已經記錄的麻麻。

從永恆之主隕落開始，所有的歷史記載似乎都變得比以前更加詳細了，而每一段文字的焦點，幾乎都集中在了伊芙上:

“曙紀元3年7月12日，在靈的努力下，晨曦世界的深淵力量被徹底淨化，整座位面於一片歡呼聲中飛升，與世界樹融合……”

“曙紀元9年3月4日，世界樹融合的主質位面達到五十座，融合速度進一步加快……”

“曙紀元20年8月21日，靈們發現了失落世界，獲得了大量奧知識，第二次魔導科技革命發……同年，世界樹陷沉睡……”

“曙紀元21年，位面飛升與融合速度進一步加快……”

“曙紀元……”

記載中依舊沒有提到“靈天選者”。

不過，幾乎每一段記錄，都離不開伊芙。

似乎記錄者，已經將自己的所有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伊芙的上。

伊芙的目掃過石碑上的種種記載，最終落在了剛剛寫好的最後一段上。

數息後，祂緩緩收回了視線，看向了目一如當初見證祂融合賽格斯世界為世界之樹時狂熱的星空守護者裡格達爾，開口道:

“我還以為迎接我的將會是一場宿命般的戰鬥，卻沒想到您似乎已經放棄了抵抗。”

裡格達爾輕輕搖了搖頭，溫和道:

“不……伊芙冕下，我從未放棄過自己的職責，現在也是如此。”

說著，祂忽然微微一笑，在伊芙微皺的目中，朝著祂深深行了一禮:

“當然……或許我現在應該稱呼您主神冕下了。”

伊芙沉默了。

不過，卻似乎並沒有太多意外。

自己的晉升雖然順利，但卻似乎過於順利了。

不僅如此，深淵的反應也引人深思。

瑪門三位魔神反水，背叛了深淵，按照道理來說應該已經失去了深淵的眷顧才對，但祂們卻仍然保持了魔神的份。

而伊芙在吞噬深淵的時候，更是一點抵抗也沒有遇到。

在來到起源之地前，祂心中已經有了些許猜測，只不過有待驗證。

“你到底是誰?”

祂又問道。

“您認為我應該是誰?”

星空守護者反問道，一臉的高深莫測。

伊芙沒有答話，而是一聲冷笑:

“這就是你對待自己主神的態度嗎?”

裡格達爾:……

祂沉默了一瞬，回答道:

“您可以稱呼我為星空守護者裡格達爾，也可以稱呼我為賽格斯宇宙的監護意識。”

“監護意識?”

伊芙挑了下眉。

略微思索了一下，祂心中一:

“程序?”

裡格達爾點了點頭:

“如果真的要類比您的靈眷屬所說的某種語的話，的確有些像。”

伊芙若有所思。

自從上次發現起源石碑上記載的規律後，祂就有所猜測了，星空守護者裡格達爾的行看上去似乎缺了一些主意識，很多時候倒更像是遵循著一定的規律來行。

更準確的說，是賽格斯宇宙的規律來行。

尤其是玩家出現之後，在裡格達爾的記錄裡，從未提到過玩家，似乎他對於玩家本就不在乎，或者說……無法在乎，無法觀測。

在對方的認知裡，似乎玩家只能等同於靈。

就連凡人都能覺到玩家的特別，

但裡格達爾卻視若不見，如此……只能說明祂本沒有真正獨立的意識，更像是某種呆板法則的現化。而現在，伊芙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主神冕下，我知道您現在心中有許多疑，您可以盡管提問，我會將我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訴您。”

看著若有所思的伊芙，裡格達爾笑著說道。

這幅樣子，與當初伊芙破壞造主複蘇時候的瘋狂神，簡直判若兩人。

“你的任務不是復活造主嗎?為什麼稱呼我為主神?難不……其實我就是造主嗎?”

伊芙直接開門見山。

這是祂在蘇醒之後就疑的問題。

或者說，問題之一。

融合了尼歐留下的本源法則並吞噬了大多數位面之後，祂一下子變得太強了，強大到完全超出了祂的預計。

而這一切，太過於水到渠，伊芙甚至本沒有到什麼困難。

此外……再加上第一次進起源之地中，那神的聲音對祂的稱呼……

這種種種種，很難解釋。

這不得不然伊芙產生一種有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猜測

那就是祂本，或許也與賽格斯宇宙的造主有關，甚至乾脆就是造主！

當然，自己本就是造主這件事過於荒誕，比起這個，伊芙更相信或許自己的來歷與造主有關……

又或者說

伊芙看向了面前的這位宇宙監護者，目中帶著些許探究，而裡格達爾依舊面帶微笑:

“是，但也不是，不過，可以是，或者說……有資格是了。”

伊芙眉頭微皺，似乎對對方神神叨叨的回答並不滿意。

而裡格達爾的話還在繼續:

“我的任務的確是復活造主，不過……復活造主的方式有很多種，道路也有很多條。”

“憾的是，在我的設定裡，最初所選擇的道路已經在您的乾預下失敗了……”

說到這裡，祂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通過其他的道路了。”

說著，裡格達爾神一肅，目變得深遠而滄桑了起來:

“主神冕下，您知道賽格斯宇宙的來歷嗎?”

“當然，賽格斯宇宙是造主為了恢復力量，搜集本源法則而開辟的宇宙。”

伊芙回答道。

“而且……”

祂深深地看了一眼裡格達爾，補充說:

“是回的第七座宇宙。”

裡格達爾依舊面帶微笑。

祂輕輕點了點頭，說:

“您說的不錯，不過……卻又不夠準確。”

“哦?哪裡不準確?”

伊芙挑了下眉。

裡格達爾回答道:

“賽格斯宇宙的確是吾主為了恢復力量而存在的，同時……恢復力量的辦法也的確是培養並搜集本源。當然，它也同樣是第七次回。”

“不過……”

裡格達爾頓了頓，說:

“嚴格意義上講，它並不是吾主特意開辟的，而是它以及之前的一次次回，本就屬於吾主本。”

“換句話講……賽格斯宇宙，本就是吾主的一部分。”

都是造主的一部分?

伊芙怔了怔。

這一刻，祂忽然更加深刻地理解，為什麼眾神之王尼歐，為什麼永恆之主伊特歐，都要以賽格斯宇宙之外的存在為基礎晉升偉大了……

裡格達爾的話語還在繼續，祂的神變得更加狂熱而虔誠了:

“吾主就是這座宇宙，這座宇宙……就是吾主。”

“同樣的，所有賽格斯宇宙的生靈，都是吾主的孩子，而吾主也同樣為祂的孩子們留下了一線生機……”

說到這裡，祂又微微一笑，看向了伊芙，意味深長地道:

“當然，這也包括您，伊芙冕下。”

這一次，裡格達爾沒有稱呼伊芙為主神。

伊芙皺了皺眉，緩緩搖了搖頭:

“不，裡格達爾，我是我，造主是造主。”

“或許在您看來如此，但在我看來，此時此刻的您與吾主並無差別……”

裡格達爾笑道。

說著，祂正了正神，肅穆地道:

“您已經登臨了至高，那麼……作為吾主的孩子，您同樣也有著繼承吾主之位的權利！”

“造主不僅僅指代一位存在，同樣是指代一個份。”

“換句話說，當您找到尼歐留下的那幾個宇宙的法則華並將其吞噬的時候，您就已經是賽格斯宇宙的主人了。”

“或許您也已經注意到了，為什麼您的晉升如此順利，為什麼您如此輕易地掌控了創世級別的力量，為什麼在您吞噬深淵的時候，深淵意志一點抵抗也沒有……”

“這都是因為從您為世界之樹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獲得了賽格斯宇宙的認可！”

“您……將會為宇宙的主人，您……也將會為我裡格達爾的主人！”

說到這裡，裡格達爾微微一笑:

“主神冕下，您現在還有什麼疑嗎?”

伊芙沉默了。

片刻後，祂又問道:

“賽格斯宇宙之外是什麼地方，尼歐又去了哪裡?”

裡格達爾恭敬地回答道:

“賽格斯宇宙之外，乃是吾主的故鄉，也是一片更加廣闊也更加高級的天地，蘊含著無數可能……”

“至於尼歐，作為挑戰吾主的失敗者，祂已經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說著，祂又面帶狂熱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