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6日這天是年二十九，早晨七點莫念被一通電話吵醒。

　　張謙在電話裡聲凝重對說：“大小姐，不好了。張媽……自殺在獄中了。”

　　莫念握著電話的手一，楞了好一會兒才問：“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半夜，約莫是淩晨那個時候。”

　　莫念心頭一窒，掀開被子下床問：“聯系家人了嗎？”

　　“獄中相關工作人員應該已經聯系了。”張謙遲疑道：“死的太蹊蹺了。”

　　張秀蘭這麼一死，他們接下來的線索便全都斷了。

　　莫念深呼吸道：“人都去了，眼下也只能這樣了。”

　　不過昨天才去看過張秀蘭，就在半夜忽然自殺而亡？怎麼不蹊蹺？

　　下手的人，手段何其很辣？

　　莫念握著電話走去櫥邊，一邊挑服一邊說：“莫名東那邊最近有什麼向嗎？”

　　“沒有。”張謙想了想說：“也不是完全沒有，他最近忽然搬了地方，買了一新宅，這兩天已經搬進去了。”

　　“搬家？”莫念踱步問：“許佩文還沒有消息嗎？”

　　“沒有。”張謙也覺得很奇怪，那個瘋子是和張媽一起失蹤的，但眼下張媽已經死了，但那個瘋子卻不知所蹤了。

　　一個瘋子，能去哪兒？

　　張謙在心底其實沒太將許佩文放在心上，他問：“莫氏的事，您打算何時解決？”

　　莫念遲疑片刻道：“明天就是年三十了，這些事暫且放一放，你先休假吧。”

　　最近太忙，都快忘記春節這節日了。

　　張謙靦腆一笑道：“好。”

　　結束通話之後，莫念換了服下樓去機場。

　　那人是今天早晨十點的飛機，但飛機延誤了，要到近十一點才到。

　　臨近春節，機場人很多。

　　莫念去出口的時候，和一人撞了下，惶惶站好低頭道歉：“對不起。”

　　那是個中年男人，穿著中式唐裝，做工很考究，但他此刻看著莫念的眼神並不友善：“年紀輕輕的，走路這麼不長眼睛？”

　　男人嗓音低沉，有些刺耳。

　　莫念微微擰了下，不等開口，男人已快步走開。

　　看著那人背影皺眉，其實剛剛相撞的原因，不能怪一人。

　　但眼下莫念不計較那些細節了，轉便聽一道聲音響起：“太太，這邊。”

　　莫念尋聲看過去，付安和那人站在稍微僻靜的角落。

　　陸景蕭上穿著一黑西裝，男人手握電話在與人通話，“公司的一切事項安排妥當，路途遙遠的員工訂不到車票的由公司出面幫訂，假期可以稍微延後。春節期間的值班人員安排好，項目洽談都等到年後再說。”

　　這人很忙，從假期說到還未確定的項目，哪些是年後需要加的，那些是可以延緩的，他代的很清楚。

　　莫念偏頭看向付安問：“付助理春節回去嗎？”

　　付安臉上閃過一不自然，隨即笑道：“父母雙亡，我就留在臨海過年。”

　　莫念楞了下，隨即歉意道：“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事。”

　　“沒關系。”付安笑笑道：“習慣了。”

　　莫念沒再開口，也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看付安，總覺得這人的神和碧海盛天的付姨有些莫名悉。

　　但印象中付安和付之宜的流很，想，或許是多想了。

　　陸景蕭掛了電話朝著他們走來，他付安直接回去休假。

　　中午十二點，午餐過後陸景蕭對說：“下午回別院，你帶些東西，我們在碧海盛天住幾天。”

　　莫念幹淨點頭：“好。”

　　回去是莫念開的車，那人雖給付安放了假，但他自己卻是閑不下來的，坐在車裡電話不斷。

　　莫念因為年前的新品發布會出了叉子，所以最近還算清閑。

　　再則那邊有閆正初和慕寧在通，瑣事一般不需要心。

　　不過以往春節，年三十的午飯陪著爺爺吃，晚上多半在病房陪著慕寧。

　　今年爺爺已經不在了，至於慕寧……依稀記得前兩天他和通話時說過，過年要出去轉轉。

　　車臨近別院附近的時候，莫念發現車後有人跟蹤，瞇眸看了一眼後視鏡，外面有燈一閃而過。

　　莫念皺了皺眉將車拐進別院。

　　陸景蕭的東西不用收拾，莫念只需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擱在那人行李箱中就好了。

　　向來是個怕麻煩的人，況且也只是在碧海盛天住幾天，不需太多東西。

　　莫念和陸景蕭這趟會碧海盛天沒有提前通知老太太，練束梅本來是打算付之宜明天給他們去電話的，沒想到他們今天提前過來了。

　　接到電話的時候，莫念和陸景蕭的車已經臨近門口。

　　練束梅接完電話，催著付之宜推出去接人。

　　莫念和陸景蕭從車裡下來，見付之宜推著練束梅過來，快步走過去道：“媽，付姨。”

　　“回來了。”練束梅手握上的手笑盈盈道：“還以為你們要到明天才過來。”

　　畢竟這兒子常年那麼忙，都沒敢打擾。

　　莫念笑笑推著練束梅進去，陸景蕭掛了電話拎著行李箱往裡面走。

　　進客廳後，他先將行李箱送去樓上，下來的時候莫念不在客廳。

　　他母親坐在沙發上，電視開著，不過那個樣子怎麼像是在看電視？

　　目本不再屏幕上，甚至連他何時走近都未曾察覺。

　　“您在想什麼？”直到陸景蕭同說話，練束梅這才回神。

　　先是怔了下，然後笑道：“在想我們也有好些年沒有回南城了，那邊……”

　　陸景蕭微微蹙眉問：“有人要過來？”

　　他們在臨海定居的這幾年，也就前兩年還算清淨，這幾年沒有人要過來，不過陸景蕭一直未應允，那些事倒也不了了之了。

　　不過今年和往年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練束梅手握上他的手說：“知道你不想見他，但人已經到了臨海，若再將人拒之門外，恐怕外人要說閑話。再說他這些年，也算安分，你看？”

　　“您打算讓他們幾號過來？”陸景蕭不在乎外人說閑話，但也不想讓過於為難。

　　練束梅聽他松開，面上松了口氣：“春節後，在你和念念忙起來前吧。他是長輩，念念總要見一見的，不至於以後了面連人都不認識。”

　　陸景蕭沉默片刻說：“您安排好了告訴我。”

　　練束梅笑笑，想起什麼又道：“年初一那天，一家人去趟寺廟？”

　　腳不好之後，鮮去那些地方了，一來是不方便麻煩，而來是已經沒什麼好求的。

　　可現在不一樣，現在又有了心願。

　　難得母親願意出去走走，陸景蕭自然是樂意的，他笑道：“好。”

　　練束梅握著他的手問：“也不問問我去幹嘛嗎？我這心願，指不定你能實現呢？”

　　陸景蕭聽罷彎笑道：“您對目前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嗎？”

　　“你啊！”練束梅看出來了，他這是在跟裝傻。

　　歎息一聲說：“咱們家，是時候該添丁了。”

　　付之宜不止一次跟說，莫念太瘦了，要給那孩子補補好盡早懷孕。

　　練束梅上說著不急，可心裡比誰都著急。

　　再說元旦之後，莫念一直不太平穩，想著去求一求也好。

　　陸景蕭聽著也不反駁，只點頭笑道：“好，那您順便跟佛主說說，最好一次多生幾個。我和念念忙的沒空的時候，就讓那些孩子陪您。”

　　“想的，我可不幫你們帶孩子。”只怕願意，莫念也是不放心將孩子給的。

　　練束梅斥了句又忍不住笑說：“我可不像你那麼貪心，只要一個就好。”

　　不管男，這心願也算了了。

　　陸景蕭一邊笑一邊點頭說：“好，我不貪心，您安心。”

　　他這不也在著急麼？但生孩子這種事，是一時半會的事嗎？

　　“什麼時候莫念真懷上了，我才能安心！”難得今日說起這話題，這好兒子沒有拒絕的提議。

　　練束梅心不錯，拍著他的手催促：“你抓，可別隔個一兩年才滿足我這心願。”

　　“抓，一定。”陸景蕭笑盈盈的附和。

　　練束梅見他同意，笑的眉眼開花。莫念端著水果出來的時候，便見客廳一角那副慈母孝兒的溫馨畫面。

　　將水果放在練束梅邊，給遞了小叉。

　　水果花型切的考究致，不是付姨的手藝，幾乎一眼陸景蕭便猜到這東西出自他家太太的手。

　　他腦海裡想起剛剛和練束梅的談話，再看這致的水果果盤，控制不住的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