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的疲憊,真要懷疑昨晚是一場夢。
莫念開門出去的時候,張謙已等在門口半天,瞧見一人出來不由問:“陸先生……不在嗎?”
“走了。”莫念淡淡應了聲問:“下午的行程幾點結束,趕到臨海來得及嗎?”
“來得及。”張謙應了聲說:“劉昌明已經提起起訴,不過他和另外一位東這幾天一直在找你。”
莫念眉心擰了下問道:“莫名東呢?”
這位二叔倒是真淡定。
張謙遲疑幾秒說:“他好像消失了,這兩天許佩文放出消息,說是一直在找他,您說這事和許佩文到底有無關系。”
“消失?”莫念腳步一頓,目著狐疑。
張謙點頭:“是消失了,不許佩文在找他,莫小靜也在找,劉昌明也在找。”
他想了想又說:“他不會真的聽許佩文的話,要潛逃吧?”
莫念凝眉說:“不應該。”
就算莫名東要潛逃,也不該是這種時候。
“那就奇怪了,他好端端的藏起來做什麼?”
莫念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這事等我回臨海,自然有分曉。”
彼時的臨海,早就了。
筆下的莫念被傳了無數版本,判決書的容在各大網絡連續刊登。
尤其是莫名東那一份,更是惹人關注。
有人將前不久莫振海的死和他聯想在一起,還將四年多前莫名山夫婦的車禍與之聯想在一起!
‘兇手’二字一下子扣在了他的頭上!莫名東消失了,他的消失在外人看來,也並非沒有變相默認這些消息的意思。
莫念是在下午從江溪回臨海途中,才有空看網絡上那些消息的。
那些信息都不是滿意的,不滿意的原因是,覺得真相並非如此。
同一時間,網絡上還有另一波消息,說許佩文裝瘋,便是莫名東夫婦謀害莫振海的最佳證據。若不是為奪加權,何至於讓自己的妻子蟄伏老宅四年?!
莫振海前腳剛事,許佩文的瘋病不治而愈,這說了什麼?!
所以同樣被扣上兇手帽子的,不止一個莫名東還有許佩文。
所有人都以為這些消息,是莫念故意放出來,就連莫名東都這麼以為。
車在開莫念別院之後張謙離開,莫念準備晚餐時接到了一通電話。
來電顯示那是臨海的電話。
接通之後,耳邊傳來一道久違的聲音:“莫念,我們見一面。”
聲音低沉略顯滄桑,甚至有些沙啞。
聽得出給打電話的人是冒了,但莫念分得清那是莫名東的聲音。
關了灶臺的火問:“二叔在哪?”
莫名東報了地址,莫念斟酌片刻改了個地址。
眼下這況,不能不設防。
莫名東窺破了的那些心思,冷笑道:“隨你吧!”
他又說:“地點你來定,但我們叔侄有好久不曾好好敘舊了,我不希被被人打擾,你懂嗎?”
莫念沉默。
莫名東又說:“如今整個莫家,除了你我,還有誰?我已如今這般田地,你對我還不放心?”
“沒有。”莫念淡聲說:“二叔放心,只有我和您。”
掛了電話,莫念拿了車鑰匙出去。
是在臨近目的地時給張謙發去的地址,張謙不必現場,但要讓他知道的行蹤。
如今的臨海對而言太了,有些事得做在前面。
莫念選的是東城區的一家餐廳,這地方是新開的商業街區,周六日來往的人還算較多,但眼下不是周六日就顯得格外清淨。
這是一座二十層大廈,頂層尤其安靜適合談話。
莫名東比先到了約十多分鐘,他看著比前段時間憔悴也滄桑。
等落座後,莫名東開口說:“東西我沒點,怕你不放心。”
莫念輕笑一聲道:“二叔多慮了。”
準確來說,更不放心的是許佩文。
那個人,能在老宅蟄伏四年瞞過家裡一眾保姆,最主要還能瞞過他爺爺,這手段可見一斑。
來服務生點了兩份餐點說:“我們邊吃邊說。”
片刻後菜上桌,但也只有在吃,莫名東連筷子都沒一下。
他看著面前的菜說:“我記得這菜你母親以往也常做。”
一句話,瞬間讓莫念作頓住。
抬眸看向莫名東,放下筷子笑道:“是啊。”
拿過一旁餐巾幹淨,說:“難得您還記得。”
“你和小靜一樣是我看著長大的,那些事我自然還是記得的。”
“二叔今天找我過來,應該不止為了敘舊吧?”莫念打斷他,不能不打斷,已經很晚了。
莫名東楞了下,似是歎息了聲說:“好,不提從前,我們說說現在。”
他將那份判決書推向莫念:“看在同是莫家人的份上,我希這份東西,能夠作為所有事的終結點。”
莫念瞟了一眼那東西,無奈搖頭:“無法終結。”
清淡果決的幾個字,讓莫名東瞬間沉了臉,他看著莫念的眼眸也越發沉了:“將整個莫氏的難堪擺在桌面上,讓眾人看盡笑話,你覺得這樣很好?”
“難堪嗎?”莫念輕笑反問:“兇手都沒有覺得難堪,您為什麼要覺得難堪?”
這話似是激怒了莫名東,他瞬間然大怒:“什麼兇手,哪有什麼兇手!”
莫念不理會他的憤怒,平靜語氣問:“二叔,這麼多年你將二嬸藏在老宅,是為了麻痹爺爺將從我車禍中洗罪名吧?!”
“你在說什麼?!”莫名東近乎不可理喻的看著,他那個樣子有憤怒,但似乎也有驚嚇。
莫念語氣平靜的陳述自己所調查的經過:“我父母車禍應該與二嬸離不了關系,我查過那天的資料,記得您當時說過是出門會友,但那天開出臨海的車裡卻沒有。我父母死訊傳出後不久,忽然指證你是兇手,整個人都瘋瘋癲癲的,甚至在現場描述你與人串通的詳細經過。您說,這是為什麼?”
莫名東大約也沒有想到,竟然將幾年前的事還記得那麼清楚,甚至還找人查了當時的出車記錄。
他看著莫念的目有些複雜,莫名東心裡清楚,他今日若是不和說些什麼,是不會信的。
沉默片刻他凝眉道:“沒有為什麼,因為那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你父母車禍是我,你爺爺去世也是我!和無關,我將放在老宅只是為了混淆視聽,為的就是到了這一天,有人能為我的替罪羊!”
但莫念聽完只淺淺地笑,不信他說的,一個字也不信。
“你笑什麼!”莫名東沉聲重複:“都是我,全都是我!你要的兇手就是我!”
莫念收斂笑意,沉沉目看向莫名東,一字一句冷然道:“二叔,您實在不該如此縱容一個兇手。您是一個好丈夫,但絕對不是一個好兒子,好兄弟。”
若莫名東沒有急著承擔這一切,或許會懷疑自己的判斷,但他如此幹脆的認下這一切,只會讓肯定自己的揣測!
許佩文才是那個兇手。
莫念此刻心有熊熊火焰在燃燒,那些火像是被澆上了汽油,越燒越旺。
但告訴自己不能沖,僅憑他的揣測是做不了任何事的,得知道更多細節,也要找到更多證據。
莫名東在的沉默中意識到不對勁,但有些話已經說出口覆水難收。
“告訴我,二嬸這麼做的理由。”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要讓這麼不顧一切,想要毀掉整個莫家。
莫念頓了下又道:“或者我應該問,到底又是什麼理由讓您遷就這麼多年,哪怕明知一路犯錯還一直原諒?!”
“放肆!”莫名東這回是徹底怒了,他端出長輩的架子:“那是你嬸嬸,你不能那麼說!不是兇手!”
這樣的解釋,在認定許佩文就是兇手的莫念面前微不足道。
深呼吸從凳子上站起來說:“二叔,並不是所有真相都會被時間掩埋。我能知道那天沒有離開臨海,有一天就一定會知道手的原因。你為了一個許佩文,害了整個莫家真的值得?”
在告訴他,縱使他一力擔下所有罪名,也是沒用的。
兇手就是兇手,不能因為有人替,就不是。
“莫念!”
腳步不停,莫念以為這次見面後莫名東至會從中反省。
但忘了,理智並非適合任何人,尤其不適合‘病膏肓’許久的人。
也低估了莫名東對許佩文的,那是一種偏執到近乎瘋狂的。
“莫念!”在第二次沒有回複莫名東的時候,後傳來一聲開窗聲,而後一陣風襲來吹的莫念整個人一。
心頭泛起不好預,緩緩回去看時,便見莫名東站在窗臺上,風吹的他整個人搖搖墜。
他說:“我說的就是真相,不信的話……我以死明志。”
莫念眼眸一沉,驚慌朝著他追過去:“二叔!”
只來得及喚這麼一聲,後來……後來那天的那一幕為莫念許久的心魔。
二十二層高樓,若有東西掉落下去是半點聲響也沒有的,哪怕是人也一樣!
“二叔!”
大廈底端,響起層起彼伏的尖。
莫念站在窗邊,淒厲的聲混在風聲裡,消弭在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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