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願意做壞人，但這壞人總要有人來做。

　　這麼一想拉開凳子，坐下吃飯。

　　翌日，宋媛一早將孩子送去了學校，再折返去蛋糕店。

　　等到傍晚的時候，再過去接上孩子一起回去。

　　這行程雖然有些趕，但還算應付得過來。

　　一連兩天，他們都是這麼過的。

　　但立棋上學兩天，潘時那小子就消失了兩天。

　　這天傍晚，電梯門口潘時忍不住側看著宋媛問：“要不要去看看潘叔叔，我很擔心他。”

　　習慣是件很可怕的事，習慣看見一個人，那個人去忽然消失在你視線中，會不習慣。

　　但宋媛覺得，立棋遲早還是能習慣的。

　　說：“他應該沒事，不用擔心。”

　　將孩子送回去之後，收拾了一遍屋子，又將垃圾送了下去。

　　再次站在電梯門口等電梯的時候，到了樓道裡打掃衛生的阿姨。

　　住的久了，彼此算不上悉，但也絕不面生。

　　宋媛和阿姨打了招呼，那人笑笑看了一眼忍不住說：“你是住16樓的姑娘吧？你有個朋友，是不是住14樓？”

　　14樓？

　　那是潘時的樓層。

　　宋媛笑笑點頭。

　　只聽那阿姨歎息道：“好奇怪，你那朋友這兩天都沒出門，他是不在家還是？”

　　宋媛說：“他可能，工作忙吧。”

　　雖然沒關注過潘時到底在忙什麼，但那小子最近應該是有工作的吧。

　　阿姨想了想搖頭：“不對，工作再忙，也不能忙到不吃飯。我以往早上去買早餐都能到他，這兩天卻沒有。他要是在家的話，我勸你還是去看看他比較好。”

　　這麼說著電梯來了，阿姨笑笑轉走開了。

　　宋媛楞了下，抬進去，出去的手在一串數字上停住。

　　最後還是摁了‘16’。

　　進屋之後，給立棋裝了晚飯囑咐他慢慢吃，自己卻又再度出門了。

　　宋媛下了兩層樓梯，站在潘時家門口抬手敲門。

　　“潘時，你在不在？”宋媛到底還是不放心。

　　敲門無人應，宋媛歎息著想，或許他是真的不在。

　　轉正要離開的時候，那扇門開了。

　　一回，便看見靠在門邊的人，他的臉不正常。

　　聲音更是不正常：“你怎麼來了？”

　　看樣子是生病了，宋媛當即就皺了眉頭，朝著他走過去一把扶起靠在門邊的人往裡面走。

　　“家裡有藥嗎？”將人扶去沙發上問：“你吃藥了嗎？”

　　“不吃藥。”潘時躺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說。

　　宋媛皺眉看了他一眼，起去翻他家裡的藥箱。

　　沒找到冒藥，只有退燒藥。

　　去廚房倒水，水壺空了。

　　將退燒藥拿給他，說：“你先把這個吃了，我去買些冒藥。”

　　“我不吃。”潘時趴在沙發裡沒，他不喜歡吃藥。

　　宋媛沒什麼好耐心，將藥擱在茶幾上，起步往外走。

　　“哎，你……”潘時轉頭看了一眼，他這回是真病的不輕，說話有氣無力的，更沒什麼力氣去追了。

　　宋媛真出去了，潘時趴在沙發上急的不行，可這會兒他也只能幹著急了。

　　真是病的不輕，他沒力氣追。

　　十多分鐘後，門開了，宋媛拿著一盒冒藥又回來了。

　　去廚房倒了水，端出來說：“起來，吃藥！”

　　“不……”

　　潘時被從沙發上拎起來，潘時將手裡的水杯遞給他：“快點，否則你病死了我可不管！”

　　潘時握著水杯笑了，這人慣會心。

　　他抱著水杯靠在沙發上故意說：“我要是病死了，你豈不是也能清淨了？”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開玩笑？

　　宋媛起要走，這人忽然手抓住了手腕：“別走，別走……”

　　他手心太熱了，那溫度燙的宋媛皺眉。

　　這人到底燒了多久了？！

　　宋媛歎息一聲，拿過桌上的藥遞過去：“吃完，我就不走。”

　　這話剛說完，那小子一把抓過手裡的藥塞去裡，作快的一氣呵。

　　潘時吃完了藥，喝了大半杯水靠在沙發上，他抓住宋媛的手腕不撒手。

　　“我還以為我病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知道。”

　　宋媛聽著皺眉，低頭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生病。”

　　應該不是合格的朋友。

　　潘時扣著手腕說：“你該對我說的不是道歉，而是給我一個機會。要是我是無關要的陌生人，你是不會就會願意給我一次機會了？”

　　“你害怕的事，都不會真的。”他抓的手腕，仿佛擔心一松手，就會消失在自己面前。

　　“我會不會傷，不是你該心的事。就目前而言，沒人比我更合適為立棋的爸爸。我知道那是慕遠的孩子，可我不在乎。只要他願意，這一輩子他都會是我兒子。就算你只是利用我，功收養他也沒關系，我心甘願被你利用。不就是半年嗎，我都不在乎，你那麼在意做什麼？”

　　宋媛沉默著，凝眉說：“你病著，不清醒……”

　　“我很清醒。”潘時打斷說：“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嗎？為什麼別人都可以，就我不行？不就是一張結婚證嗎？真的也好，假的也罷，你選別人，都不如選我，你知道我不會傷害立棋。你以為手續真的那麼好辦嗎？你以為那些工作人員真的那麼好糊弄？我和立棋夠悉，讓我來和你演這場戲才最合適。立棋，也不會排斥。”

　　“領證之後我們立刻去辦孩子的領養手續，辦好之後你可以立即與我離婚，我沒關系。”

　　宋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圖什麼？你這樣你能得到什麼？”

　　潘時抓著的手腕說：“就不想看你隨隨便便嫁給別人，就不能看你委屈自己。”

　　“可你這樣做，不會覺得委屈嗎？”

　　“我可以委屈，也可以痛，我怎麼樣都行，但你不行！你就是不行！我不許你委屈，也不會讓你痛！”

　　宋媛也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就紅了眼眶，覺得一定是今天天氣太熱了，不然為什麼，會如此……坐立難安。

　　手撤了手腕上的那只手起步要出去。

　　潘時看著背影道：“是你沒膽量，是你沒勇氣！是你害怕會上我！”

　　“我沒有！”

　　“你若沒有，為什麼不敢和我結婚！你不敢，你膽小，你不是對我沒信心，你是對自己沒信心！宋媛，你不敢！你就是不敢！”

　　“我沒有！”

　　“那就結婚啊！”

　　宋媛氣急反問：“結完就離嗎？！”

　　潘時握著水杯的手收，“離就離啊！你先和我結了再說！誰不敢結婚，誰是孫子！”

　　“結就結……”等等，剛剛說了什麼？

　　竟然掉進了這小子的語言陷進？！

　　宋媛還來不及反口，那個剛剛病的就剩一口氣的人，忽然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激的語無倫次：“是你自己說的，是你自己說要結婚的！宋、宋媛，你自己說的話你要負責！你、必須對我負責！”

　　宋媛一口氣堵在心口，算是明白了，什麼生病啊！

　　都是陷阱！

　　剛剛怎麼就沒讓這小子病死算了！宋媛被氣的半天說不上一句話，深呼吸下心頭的火氣，轉出去！

　　潘時不怕死的追過去：“我不管，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你死一個我看看！”宋媛氣的彎腰將換下的鞋拿起來，朝著他砸過去。

　　潘時也不躲，他接住那鞋子厚著臉皮笑說：“我舍不得死，我死了你和孩子怎麼辦？把你們給別人照顧，我哪能放心？”

　　這個混蛋，花言巧語的套路可還真不。

　　宋媛咬了咬轉要開門回去，潘時小跑過去擋住去路問：“哪天領證？明天？”

　　瞧見宋媛瞪他，他趕又改口：“後天也行吧，反正不能超過這周！”

　　“我這周沒空！”宋媛想想剛剛自己說過的話，真是恨不得將自己舌頭咬下來！

　　怎麼就著了這小子的道？！

　　“那你什麼時候有空？”潘時神激，他想了想說：“噢，下周一你休息對吧！那就下周一！”

　　宋媛：“……”

　　被他氣得頭疼，一時失言的話，他還當真了？！

　　“潘時……”

　　不等說完，潘時忽然打斷，一本正經道：“什麼都別說了，結完就離嘛，我知道你不是扭的人，我的貌你也瞧不上，我會為你準備好離婚協議的，領完結婚證我們就簽字。”

　　宋媛狐疑看著他：“你來真的？”

　　“當然是真的，離婚協議我明天給你送過去，你先看。看完了再決定要不要和我領證。”

　　這人又說：“你也不用擔心我霸王上弓，畢竟……我那不是，舍不得嘛！”

　　“放屁，你敢！”他竟然還敢想那些心思，這混小子！

　　潘時點頭一本正經：“我是不敢，我這人怕老婆，你放心好了。等辦了領養手續，就離婚，你讓我離我就離！我肯定聽話。”

　　宋媛看了他半晌，一把扯開他，開門出去！

　　潘時站在門口：“那周一去民政局，就周一了啊！”

　　宋媛腳步一頓，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勁。

　　不等轉，潘時這會兒砰的一聲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