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這個時候，又是幾聲槍響，被衆人圍困在山坳中的野豬，沒有任何懸念，直接倒地不起，口鼻汩汩流，一命嗚呼。

一個村民不放心，又是一槍過去，沙彈打在野豬的頭上，它卻一不，沒有半點反應，也足以證明野豬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當下，幾個村民興高采烈地圍了上去，取繩子把野豬五花大綁，再在旁邊砍了兩小樹木削，充當扁擔栓在繩上，這樣就可以輕易把野豬擡起來了。

說起來，野豬型太大了，起碼有三四百斤。幾個村民扛著，也覺得費勁。

方元等人見狀，也急忙上去幫忙。但是才擡著野豬走了一段路，方元忽然覺得有些不對：“等等，我們是來幹嘛的？”

“呃……”桑格等人這才反應過來，貌似是忘記了正事。他們這一次上山，可不是爲了狩獵野豬的，而是尋找溪流的源頭。

可是早上才找了半天，下午就顧追野豬了，名副其實的半途而廢。

“咳咳……”寧蒙左顧右盼：“這是哪兒呀？剛纔追著追著，好像跑了遠。而且繞來繞去的，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當然，衆人找不到回去的路，在錯綜複雜的山頭之中迷失了方向，卻不代表幾個村民會迷路。畢竟人家從小生活在這裡，茫茫大山估計跟他們家房屋後院差不多，悉得很。

“你們跟著我們走就行了。”一個大叔笑呵呵道：“工作的事先放著，明天再繼續也不遲嘛。現在有了大收穫，當然是擡回村去吃一頓……”

方元等人聞聲。再看看時間，都已經下午四點多了。考慮到在這裡回村，恐怕也可一兩個小時。如果再不回去，那麼真要在深山老林之中過夜了。

餐風宿，可不是什麼好選擇。況且一到了晚上。山中的各種毒蛇蟲蟻蚊子什麼的，就會冒了出來，這也無疑增加了許多危險。

想到這裡，桑格也有了決斷：“大家先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說。”

這是好事，其他人肯定沒意見。當下衆人心安理得地幫著村民擡野豬。然後沿著一條山慢慢地拐來拐去。反正有村民的指引，大家也不擔心回不去，所以一路上十分輕鬆。但是走著走著，幾個村民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方元等人自然有些奇怪。

這個時候，一個大叔笑道：“你們等我們幾分鐘。我們把野豬擡到那邊去拜一拜。”

“什麼？”方元愣了一下：“拜什麼？”

“拜山……”

在說話之間，幾個村民擡著野豬改道，而且抄小路前行。走了幾分鐘之後，眼前就出現了一座渾圓狀的山丘。方元等人，自然跟在幾個村民的後面，輕快來到了這裡。但是在看到山丘之後，他們就愣住了。

因爲在山丘的底下，居然也有一個祭臺。那是一個與村子祭臺同樣的建築。圓中帶方，由石頭壘砌而。不過與村中的祭臺相比，這個祭臺明顯荒廢很久了。不僅祭臺上佈滿了斑駁的苔蘚。甚至在一些石頭隙中，還長出了纖細的野草小花。

此時，幾個村民把野豬擱到了祭臺上，然後看似隨意又有幾分莊重地禮拜起來。

看到這個況，其他人自然是覺有些驚奇，本沒有想到在村子以外的山中。居然還有這樣的祭臺的存在。

“……方大哥，這算是什麼？”寧蒙忍不住開口道：“算是某種崇拜麼？”

“呃……”方元想了想。點頭道：“或許吧，可能是山神崇拜。你也懂的。在一些通閉塞的村落之中，由於科學文化的不普及，存在一些傳統習俗，也是很正常的況。”

“這倒也是啊。”寧蒙深以爲然：“村裡的小孩要讀書，起碼要走一個多小時，去到另外一個大寨子上，非常的艱苦麻煩。”

“是啊。”方元也有幾分，他們也算是在福中不知福了。於城市之中，總是不滿意這，不滿意那，整天抱怨七八糟的食品安全、環境污染等問題。但是相比貧困地區的百姓來說，能在城市生活，那已經是夢寐以求的天堂了。

貌似人類都有這樣的通病，一旦生活變得優越起來，就開始矯。

方元思維散發一下，也開始仔細的觀眼前的祭臺。發現祭臺就建在山腳下的一片比較平坦的地方，左右兩邊還有一排排柏樹。

見此形，方元心中微微一，隨即環視周圍的況。看了一眼，他頓時有些失神……

與此同時，寧蒙好像有了什麼發現，急忙提醒道：““哎呀，你們看到了沒有，附近也有條溪流。”

其他人順勢看去，自然也看到了寧蒙所說的溪流，就在山丘的正前方，隔了幾十米外的山坳中，一條小溪款款繞流，蜿蜒曲折。

“你們說，那條小溪是另外的小溪呢，還是我們探索的小溪上游？”寧蒙好奇道：“如果是上游，那麼我們明天直接來到這裡，然後從這裡開始溯源就行，沒必要再沿著灌木叢林走一遍了。”

“你等下問問幾位大叔。”桑格輕聲道：“如果是的話，就這樣辦吧。”

“好……”寧蒙急忙點頭。

片刻之後，幾個村民祭拜結束了，笑容滿面的擡著野豬走了回來。之後他們也不再耽擱時間了，直接引著大家返回村子。

途中，寧蒙探問了幾句，就轉苦笑道：“幾位大叔說，那小溪不流到村子，不是村子小溪的上游。”

桑格聞聲，眉頭頓時一皺，回頭道：“方兄弟，又發現了另外一條小溪，你看怎麼辦？”

“……這是好事。”方元恍惚回神，笑著說道：“我還擔心，如果探索村子小溪的過程中，沒有半點發現，那該怎麼辦？現在好了，發現了新的水源，又多了一個選擇，這不好麼？”

“當然了，這也意味著工作量的增加，要做好繼續跋山涉水的準備。”

方元嘆氣道：“堪輿風水經常容易遇到這樣的況，就是由於山水狀況比較複雜，所以纔要慢慢地梳理出其中的脈絡，這需要時間……”

其他人也頗爲理解的點頭，畢竟今天他們就深有會。一整天時間，沿著溪流逆行探索，卻只有許的進展。唯一的收穫，估計就是這隻大野豬了。

不管怎麼說，堪輿風水的第一天，就是這樣結束了。

不久之後，衆人回到了村子。幾個村民得意洋洋的大聲喚，馬上就引起了其他村民的關注。在看到大野豬之後，整個村子就熱鬧起來了，男老紛紛圍了過來。

說起來，村子也不大，只有二三十戶人家，大概一百多人。一有什麼靜，自然很快就圍聚在一起。最重要的是，鄉村之中的鄰里關係，可以稱得上是親如一家人。

看到幾個村民擡著大野豬回來，也不需要他們招呼，自然就有人把大鍋搬出來，壘了簡易的石竈，拾柴燒水。

三四百斤的野豬，完全可以搞一頓野豬宴了。而村裡的百姓，也的確是這樣做的。大家一番忙活，齊心協力，很快把大野豬皮筋，把沙彈清理乾淨了，再連帶骨地分割爲一塊一塊，然後或是蒸，或是煮，或是炒，或是油炸，或是燒烤……

不大的工夫，野豬就化了一道道味。

直到夜幕降臨，在村中祭臺的旁邊，有村民升起了旺盛的篝火。赤黃的火焰升騰，也意味著歡騰的時刻開始了。

方元等人自然也到邀請，來到這裡參加熱鬧的宴會。酒食，還有歌舞表演助興，可謂是歡聲笑語，氣氛熱烈。

宴會最熱鬧的**，卻是等到大家喝高了，十幾個青漢漢子站了出來，剝掉了上服，出了寬厚的肩膀，還有結實的手臂，一塊塊腹若若現……

大山的漢子，古銅的，全如石雕一般，棱角分明。在火的照耀下，他們在旁邊村民歡呼喝彩、口哨聲中，紛紛走上了祭臺。

在祭臺的旁邊，似乎有人準備了什麼東西，這些人依次拿起來掛在臉上。等到他們按照隊形站好，再次轉回頭之時，一幅幅猙獰的面孔就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儺面！”

乍看之下，方元眼中多了幾分認真，專注的觀起來。

就在這時，一陣皮鼓聲響起，臺上的村民也聞鼓而，誇張地擺著，手臂和腳步大起大落，臉上的儺面也跟著搖晃不停。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儺舞。

方元對於儺文化了解不多，不過也能夠看出來，這儺戲貌似有些特殊。至於特殊在什麼地方，他知識有限，也說不出來。

不過方元也很聰明，在儺戲開始的時候，他就取出了手機，開啓了錄像的功能，無聲無息的錄製起來。

“方大哥，你在幹嘛？”寧蒙湊了過來，多有些好奇。

“這樣的風俗，平時比較見到。”方元微笑道：“所以我錄下來，帶回去給朋友看看，羨慕死他。”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寧蒙一拍腦袋，也跟著掏出手機錄像：“拍回去讓我姐也瞧瞧，讓好好見識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