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隻聽“咚”得一聲,接著就是“嘩啦啦”一陣石頭雨,大小的石頭不一,砸得大傢夥兒是抱頭顧不住腚。也不知道是誰喊了聲“地震啦!”,那些人哪裡還顧得上眼下的況,一團人當即作了一鍋粥。
就在這時,卓雄隻覺得自己的手臂被人一扯,有個聲音在耳邊說道:“快走!”
再等那陣石頭雨消停的時候,柳爺隻看到大山和卓雄二人已經閃了石門,原來剛纔哪裡是什麼地震,而是大山看況怕卓雄要吃虧,抄起了一塊籃球大的石頭朝著上方的崖壁上砸了過去,那些碎的石頭頓時落下讓大傢夥兒了陣腳。趁著這機會,他一把拉著卓雄就進了門,這小子聽說查文斌有難,那還有商量?
柳爺一看人也冇了,這隊伍一下子就徹底隻剩下自己人,幾個手下詢問他的意思是出去還是進去,柳爺瞅了一眼那擔架上的超子道:“哪兒也不去,就在這等。”他知道查文斌這人重義氣,隻要他的人還在自己手上,就不怕他查文斌不替自己辦事兒,他盤算著,要是這幾人進去之後出不來,那就索自己再帶人衝進去,總之,這一趟他是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死也得死個明白。
再說查文斌在裡頭看見了那份印著自己兒子八字的紙條,那心中的憤怒已經燃燒到了極點,瞬間他便失去了理智。高高舉起手中的七星劍朝著那吊著棺材的麻神狠狠地劈了下去,“咚”得一聲,一口大棺材應聲落地,那棺材板也直接被摔開,從裡頭照樣的用同樣的手法吊著個小人。
這個人偶娃娃比先前那個要大上一號,查文斌一把拿起來直接在手中就給撕開,果不其然,在這個玩偶的背後同樣也有一張八字,而這個八字竟然是他那因為生產小而死的妻子。
查文斌的妻子知道的人很,認識的人更加,關於的資訊我更多的是從外公那兒得來,就連河圖對他這位從未見過的師孃也無半點資訊,查文斌對的往事從來都是三緘其口。
他的妻子姓“鈄”,單名一個“妃”字,這是一個極其罕見的姓氏,出自薑姓,據說是炎帝的後人。
鈄妃是查文斌隔壁一個村的姑娘,鈄家是外來戶,據說祖籍是浙江開化人,五幾年鬧荒來到了浙西北。鈄妃的父親是個銅匠,會做銅壺、銅鍋等一些生活用品,也會做些嗩吶、缽等樂。這些樂都是道士們做法的時候需要用的,馬真人就是這樣認識了鈄妃的父親,就這樣,兩個老人給搭了線,鈄妃就嫁給了查文斌。
鈄家做些買賣,但在那個年代也僅僅是餬口而已,鈄妃的父親非常有遠見的給兒唸了書,這鈄妃在當時的村裡算得上識字的文化人。聽我外公說這個人出自寒門卻有一大家閨秀的風範,嫁給查文斌後很拋頭麵,以相夫教子為業,最終死於產後大出。
關於這個人,我曾經見過一張黑白的照片,這張照片現在還在河圖的手裡。照片上的人穿著一件右開襟的褂子,垂耳的短髮,燕眉式齊劉海,模樣很是清秀,看著也很斯文,據說這張照片是嫁給查文斌的前一天去縣裡照相館拍的,這個人這一生就留下了這麼一張照片。
關於和查文斌的故事,我想是幸福的,因為查文斌自後終未再娶,一個男人肯為一個逝去的人如此,想必是很深厚的。
拿著那張八字,查文斌的心在滴,他知道這個世上曉得鈄妃八字的人不會超過一隻手,這個人低調的連他們村裡的人都不出的名字,有很多人在嫁過來這些年裡竟然都不知道長得什麼模樣。
究竟是誰?
查文斌看著那個已經被他撕爛的人偶娃娃暗自發誓,如果被他找到,他一定不會輕饒!傷害他自己,冇事,他已經習慣了,但是傷害他的家人,這是不能被原諒的!
他開始把目轉向了另外兩口棺材,一大一小,不用猜測,過前兩口他已經知道這裡麵會是什麼,是自己的兒吧,而還有一口應該就是留給自己的。
這是何等的歹毒,非要把自己一家人錮與此,怪不得總是夢到兒被那個夢拉扯著,這般惡毒的陣法明擺著是想讓他全家永世都不能翻。
查文斌著那口大棺材嗬嗬冷笑了一聲,但是他卻冇有發現那口棺材此時竟然微微抖了一下,那抖很細微,若在平時查文斌一定能發現,但是現在他已經被仇恨占據了所有。
“啪”、“啪”還有兩口棺材也同樣應聲而落,那口小的已經摔開了,裡麵的那個布娃娃明顯是個娃,的脖子被人用線繫著,的口那枚銀針閃閃亮得紮眼,那紅的布猶如的,一直在流,從未有過停止。
查文斌已經泣不聲了,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滴答在那個醜陋的布偶上,這個男人跪在地上仰天長嚎,他不明白他究竟做錯了什麼,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到哪裡都永遠擺不了被詛咒的命運。
三個被撕碎的布偶,三張八字,三個已經逝去的人,還有一個行走在崩潰邊緣的男人。
這哭聲太讓人心碎了,男人的哭是徹底的哭,是來自靈魂的悲痛,是來自抑多年的傷。這哭聲傳開了,卓雄和大山老遠就聽到,他們順著哭聲一路追趕,一直到了那座屋子前。
“咣噹”一聲,木門應聲而倒,大山的猶如炮彈一般衝開了這座被查文斌視為地的門。
屋,四口棺材散落,一個男子趴在地上,佝僂的子了一團,剛纔的嚎啕大哭已經了上氣不接下氣的啜泣。
“文斌哥!”大山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一把抱起地上的那個男人,而後跟進去卓雄看到的確實屋頂的那木梁夾雜著幾塊鋒利的石板如刀片一樣墜落。
“小心!”他的喊聲還是起到了提醒的作用,大山雖然平時憨厚的很,但也有腦子閃的時刻,他聽到卓雄的喊後下意識的把查文斌往懷裡一摟,出自己的右邊手臂一擋。
“轟”得一聲,那幾百斤重的木梁結結實實的砸在了他的手臂上又彈了起來再落下,那幾塊石板連同一道全部落在了他的背上,而最近的那一塊幾乎是著查文斌的頭皮飛了下去。
如果大山冇來,或許這梁不會斷,如果大山冇擋,或許查文斌已經被石板削斷了脖子。
冇有如果,這就是命運,他的兄弟再一次救了他的命。
不是木梁,這屋子突然間也開始搖搖墜了,那些用黃土壘築的牆壁開始不斷的剝落,卓雄跟這再一聲喊:“快跑!”
隻見大山抬起頭晃了晃腦袋上的碎片,如同一頭紅了眼的野牛扛起查文斌幾個大步便了出去。“轟隆”一聲,他們前腳出,後腳那屋子就了一團廢墟,若是再慢一步,三個人想必就被活埋了。
靠在地上的查文斌低垂著腦袋,他的眼睛還是潤的,他盯著那段升起的灰塵死死的不肯移,他慢慢地站起來,他的眼裡隻有那些棺材,他還要進去問個究竟。隻是他的腳步再也邁不開了,有人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腳。
和機人一樣,他的腳還在著,隻是依舊在原地踏步,他聽不進耳邊人的喊,他的眼裡隻有仇恨。
突然,腳下一鬆,他自顧自的往前走去,向著那堆廢墟走去……“大山、大山,你怎麼了?”
“去攔著他”大山的手努力想抬起來卻發現無能為力,他咬著牙關說道:“我、我不要……”
這時卓雄才發現大山的肩膀已經凹了下去,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大山的手臂剛纔承了太大的力量恐怕已經臼了,而那些石板則在他的手臂和後背上撕開了大條的,此時地麵上的跡已經浸了他的子。
而就在這之前,卓雄親眼看到他用那隻臼的手臂一把抓起查文斌抗在了肩上,又跟一陣風一般的衝了出來,他無法想象,一個如此傷勢的人是怎樣還能抱著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