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元很有悟,老頭演練了幾次他就掌握了全部的作要領,他練習的也是千的基本功。
賭徒們總能找到賭局,正如野狗可以找到大便。
寶元練得練了,躍躍試。雖然這些只是初級千,但是在一些小賭局上也無人識破,寶元依靠這些小技巧也贏了不錢,漸漸地,大家都不和他玩了。他聽一個老鄉說起石家莊有個地下賭場,第二天就去了石家莊。
地下賭場的黑暗深不可測,人們所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
寶元對自己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很自信,他進了賭場,剛一出千就被抓住了。
賭場也不想把事鬧大,把他毒打一頓就給放了。
寶元在一個簡陋的車站旅館裡躺了半個月,然後去了上海,他準備拜師學藝。吳橋車站的瘸老頭曾經告訴他上海東方雜技團有個陳世榮的魔師,他準備一邊打工一邊慢慢尋找,沒想到陳世榮名聲很大,在上海街頭問了幾個人,就打聽到了。東方雜技團譽四海,多次獲得國際大獎,陳世榮是20世紀80年代就登臺表演的老魔師,尤
其擅長撲克魔。雜技團每天都在劇院演出,寶元去的時候,正好是陳世榮的節目,陳世榮表演了空手變牌,滿場撒牌抓一張A,然而觀衆的掌聲寥寥無幾,只有寶元站起來大聲喝彩。
陳世榮看著寶元說:“這個小兄弟,給我捧場是我的榮幸,我再給大家表演一個絕活吧!”
他從兜裡拿出一副牌,出一張,隨手一甩,那張牌旋轉著飛到空中,觀衆仰頭看著,那張牌竟然在空中漸漸消失了。人們難以相信飛在空中的撲克牌竟然在自己的視線裡消失,觀衆席上雀無聲,隨即是雷鳴般的掌聲。
陳世榮鞠躬謝幕,寶元繞到後臺,走到陳世榮面前,撲通跪下了。
寶元說:“我要拜師。”
陳世榮說:“可以啊,你報名了嗎?”
寶元說:“報名?”
陳世榮說:“我們團有個魔培訓班,每週我都去講課。”
寶元說:“我不是來學魔的。”
陳世榮說:“那你想學什麼?”
寶元說:“我想學千。”
陳世榮微微一笑,並不到意外,他把寶元扶起來,仔細地打量著,然後拿出一副撲克,讓寶元把自己會的全部演示給他看,寶元也毫不保留盡力表演了一番。陳世榮看完後說:“我看你很有天賦,也不想拒之門外,只要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收你爲徒。”
寶元問:“什麼事?”
陳世榮說:“很簡單,就兩個字,不賭!”
寶元想了一會兒說:“好。”
陳世榮撇撇說:“你撒謊。”
寶元的臉一陣白,連忙說:“沒有。”
陳世榮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扔到寶元面前說:“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來找我拜師,只要你能把這刀子到自己手掌上,廢掉自己一隻手,我就收下你。否則,你就和那些人一樣,回去吧。”
寶元拿起刀子,猶豫良久,自己學會千,卻不能賭,那麼學這個還有什麼用呢。突然,他心裡有了一個想法,自己不賭,不當老千,但是還可以抓老千啊。這想法如同夜空中劃過的閃電,照亮了他以後的道路,最後他下了決心,將匕首舉起來狠狠扎到自己手背上,然而沒有一疼痛,匕首像彈簧一樣進了刀柄。
那把匕首隻是一件魔道!
陳世榮正式收下了寶元,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敢拿刀子自己手的人,他也一直想找一個傳人。白天,寶元就在雜技團裡做些勤雜工作,晚上,就跟陳世榮學習千。陳世榮告訴寶元,自己是洪門中人,父輩當年叱吒風雲,上海灘無人不曉,千屬於祖傳技藝。千門八將是:正提反風火除謠!
正:利用千或牌技作假。
提:佈置賭局。
反:利用人際關係拉對手下水。
:贏了錢想辦法逃跑。
風:派專人風。
火:以武力理問題。
除:利用談判理問題。
謠:利用謠言使對手中招。
陳世榮說,魔是天堂,千是地獄。他徹底糾正了寶元的出千手法,並且告誡寶元:“菜鳥老千纔會使用道,一旦被抓現行,下場會很慘,不是缺胳膊就是,或者砍下手指頭。握牌的手形要自然,高級老千一看對方的手形就知道其水平,洗撲克牌時切忌賣弄,不要洗那麼多花樣,洗得練只能讓人懷疑,應該僞裝一個普通人。”
陳世榮又教給了寶元一些高級手法以及對高科技出千的認識,包括麻將和牌九的出千技。
陳世榮說:“出千的最高境界就是不出千。”
寶元問:“那靠什麼贏錢呢?”
陳世榮說:“概率!”
國拉斯韋加斯以及澳門的賭場都是不作弊的,世界四大賭城盈利靠的都是概率。一個賭客每一次下注是輸是贏,都是隨機事件,背後靠的雖然是你個人的運氣,但作爲一個賭客整,概率卻站在賭場一邊。賭場靠一個大的賭客羣,從中贏錢。而賭客,如果不停地賭下去,構了一個大的賭博行爲的基數,每一次隨機得到的輸贏就沒有了任何意義。在賭場電腦背後設計好的規則賠率面前,賭客每次下注,賭場都是贏多輸。
第一個有意識地計算賭博勝算的是文藝復興時期意大利的卡爾達諾,他幾乎每天賭博,並且由此堅信,一個人賭博不是爲了錢,那麼就沒有什麼能夠彌補在賭博中耗去的時間。他計算了同時擲出兩個骰子,出現哪個數字的可能最多,結果發現是“7”。
陳世榮對寶元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永遠有比你高級的老千存在,一些數學家、理學家、化學家,都可能是你從來都沒見到過的高手。”
三個月之後,寶元出師了。
從那以後,他了譽大江南北的賭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