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起我們的相識,那些吵架的日子,開心的時。不知不覺,從兩點聊到傍晚六點,說天黑了,該回家了。
回家後,說功逃了我的魔掌。我說,真正相的人,拉拉手也就到高了。
第二次約會,我和拉著手幾乎逛完了西單附近的所有商場。
有一天,蝴蝶打電話說,路,我摔了一跤,腳崴了。我說,豬撞樹上了,你撞豬上了吧。掛了電話,我坐立不安,重新撥打的手機,在電話那頭哭了,說,腳腫得像榔頭。我說,乖,別哭,我這就提著一袋水果去看你。當天晚上,我住在了家,確切地說住在了家的沙發上。凌晨,向我這隻“君子狼”發出了“上牀來”的命令。我說,你應該守如玉,我也要保持晚節。說,我還不瞭解你嗎?吃不著葡萄不僅說葡萄酸,一急把葡萄秧子都敢扯了。
照顧的那些天裡,曾經在半夜,瘸著一條和我跑到雪地裡,跑到公園裡,大喊大。也曾經在凌晨跑到樓頂,凍得鼻涕直流,就爲了看一場日出。有時唱歌的時候,我會衝到面前,把一隻拖鞋或者雜誌當鮮花獻給,擁抱,親親小臉,轉向不存在的觀衆揮手致意。我誇獎比小強唱得都好聽——就是被周星馳踩死的那隻小強。我唱歌的時候,例如我唱,“你像是一隻飛來飛去的蝴蝶,在白雪飄飛的季節裡搖曳”,就在旁邊單獨立,笑呵呵地揮舞著雙手做翩翩起舞狀。我說,你這怎麼不像蝴蝶。像什麼?問,依然自豪地揮舞著翅膀。我說,像瘸了一條的禿尾。
在那些開心的日子裡,蝴蝶不止一次地問,你會我多久?我說,也許我你的時間會很短,也許就這一生。蝴蝶依然固執地問,你真的可以我一輩子嗎?我說,塵歸塵,土歸土,不看著你的追悼會開完,我是不會撒手不管的。
蝴蝶不再追問了,我約約到了什麼,因爲多次和我說起過出國留學的事,有時接到父母的電話後緒就會很沮喪,我知道有一天會離開我,我知道我會難過,但是我從不提及,我只想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爲洗子,給做飯,揹著去醫院複診。有時,我突然很想回到原始時代,喜歡誰,就拿大木棒子把打暈,拖回裡,就可以相安無事地過一輩子。
2月14日,蝴蝶的生日,正好是人節,如果你對那一年的人節還有印像的話,就會記得那天也下雪。我對蝴蝶說,我們不是人,我們是人,所以,要玫瑰沒有,要蛋糕有一個。我用23蠟燭在地面上擺了一個心的圖案。我說,夠浪漫吧。盤坐下,看看四周,說,怎麼弄得跟靈堂似的。我打個響指,忘了來點音樂了。音樂響起,看著我,淚水涌了出來。
你真傻,蝴蝶說,明明知道我快要走了,還對我這麼好。
就是因爲你快要走了,我說,所以我要對你好一些,再好一些。
也許你不是最好的,但你肯定是對我最好的。
別哭了,把舌頭出來,我把蛋糕放上面。
我不想吃,也吃不下去。
明年這個時候,我對蝴蝶說,我想你應該是在伏爾加河岸的一戶人家裡,壁爐裡燃燒著使人溫暖的火,木頭髮出“噼啪”的聲音。
窗外,還有落了雪的山櫸樹林,冰凍的河流,以及,我春天種下的薰草,蝴蝶說。
我說,你丈夫著菸斗,一個真正的外國人,他有狐臭,你呢,坐在搖椅上打,你們的孩子已經睡著了,你們過著男耕織的幸福生活。
去死……蝴蝶的一隻拖鞋向我飛了過來。
生日那天,蝴蝶說如果在心裡默默許下一個願,第二天就會忘記,所以要寫下來,寫在紙上,然後裝進瓶子裡,埋在地下。夜茫茫,大雪紛紛,我用一樹枝在家樓下草坪上挖了一個,我對說,神而又充滿期待,當年四十大盜埋下寶藏的時候估計也是這覺。說,阿里找到寶藏的時候也是這樣。我不知道寫的什麼,在出國後的第二天,我就迫不及待地挖開了那個,打開那個封的瓶子,寫的是——等我回來,下第一場雪的時候,不見不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