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問他︰“那位就是二當家?”
謝應聲︰“是啊。”
白九眼眸轉,問道︰“他對你很好?”
謝︰“他跟我舅父才好。”
正待再問,就聽得一陣鑼鼓聲響,戲開場了。
謝被吸引得目不轉楮,臺上偶爾有火映,襯在他臉上,反顯得年俊俏,眼眸生輝。
謝看戲,一旁的白九不時轉頭看過來,謝隻當他聽不懂川戲,湊近了跟他講裡頭的熱鬧之,白九聽得輕笑。
謝晃神片刻︰“我們以前是不是也一起看過這樣熱鬧的夜戲?”
白九看他,淺笑點頭︰“我抱著你看過幾出戲。”
“我很小的時候嗎?”
“嗯,不記得了?”
謝歪頭看他︰“你再多講講,或許我就記起來了。”
“好。”
兩人湊在一,半是看戲,半是湊近了在一說話。謝離開的時候雖是八歲,但也隻記得和白九關系好,其余小事並不是每件都記得,白九把自己記得的每一樣都說給他聽。
主座上的謝泗泉斜眼看過去,瞧見白九把自己外甥哄得開心,心裡有些不痛快。
謝家主招手喊了謝過來,故意使喚謝去做事,把外甥支開,自己端了酒杯去找白九說話。
謝泗泉先敬他一杯,問道︰“白老弟,我瞧著你又是買地又是置辦宅院,瞧著並不急著回程,這是打算在西川長住?”
白九道︰“是,尚未達所願,還要再多留些時日。”
謝泗泉皮笑不笑,道︰“西川米價貴,白老弟還是要多做些準備才好。”
白九抬手回敬他一杯,自己喝幹了酒盞。
謝泗泉恨得牙。
臺上正唱《王寶興傳》,戲文裡唱得也不讓人痛快,咿咿呀呀,唱的是一出訂了娃娃親的故事︰“汝等將來所生,皆我之自出,可指腹為親——”
謝泗泉握著酒杯︰“……”
謝泗泉不耐煩喊了管事來,呵斥道︰“換一個,這都什麼!”他轉頭去看白九,挑眉道︰“白老弟,你一定也看不慣這種吧,你們那邊都聽什麼,什麼來著,新式劇?這種‘指腹為婚’的一定看不上眼,也不會贊同,對吧?”
白九淡聲道︰“人各有好,我倒是覺得這般重守諾之人十分可貴。”
“我前段時間去滬市談生意,那邊的人都娶學生,會彈西洋琴,還會說洋文,聽說你也去國外了?那邊的洋馬金發藍眼生得漂亮,你找過不曾?”
“我自祖父教導嚴格,對這些並未有什麼興趣。”
謝泗泉嗤笑︰“來,大家都是男人,誰不知道誰?臉蛋漂亮、材那麼好的洋馬,你能靜得下心來做柳下惠?”
白九微微抬眉︰“哦?謝家主見多識廣,可是有什麼故事?”
謝泗泉約覺得哪裡不太對,一回頭就瞧見兩步後站著的徐駿憤憤看過來,目如火。
謝泗泉︰“……”
不是,這把火是怎麼燒到他上來的?
徐駿冷臉道︰“已按家主吩咐的,換了一出熱鬧的猴兒戲,我今日有些不適,家主自行觀看吧!”他說完轉就走了。
謝泗泉連忙去追,喊了幾聲也未見徐駿停下。
謝抱了一壇好酒過來,隔著老遠見他們說話,走過來的時候三個人裡只剩了白九一個,謝奇怪道︰“舅父和二當家呢?”
白九︰“不知,許是有些事要忙。”
謝沒多想,撓撓頭道︰“剛才舅父讓我去找好酒,還說要好好招待你,不過這酒你今日就別喝了吧?”他轉把酒壇給白九後的護衛,小聲道,“你今天咳嗽了兩回,不好一直喝烈酒,帶回去,慢慢喝。這是舅舅藏在酒窖裡的寶貝,我翻找了好一會兒呢!”這些都是平日謝家主的寶貝,謝知道它好,特意拿出來送給白九,他不太懂這些,反而怕不夠好,一直看白九的臉。
白九低頭視線和他撞上,笑了一聲︰“怎麼了?”
謝看他一眼,又移開視線︰“我是覺得這酒,還有戲……這些東西是不是沒意思的?你在外面應該都看膩了吧。”
“還好。”
謝背著手站在那,耳尖微紅︰“那我帶你去別瞧瞧。”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謝泗泉︰不對,你等會兒,讓我想想。
白九︰承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