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異數？”

王哂然一笑道：“那麼閣下此番前來，是打算清除我這個異數麼？”

者首領無悲無喜，平靜道：“‘清除’隻是最終的手段，到了你我如今的境界，無論是分勝負、決生死都已不是一朝一夕之間能做到的，而我也不願憑白惹上你這樣的敵人，所以我是來講道理的。”

“有何道理？不妨說來聽聽。”

王角牽起一縷笑意，冇有立刻手。

事實上出手亦是無用功，這者首領並未真降臨，僅是一道神念寄宿於“紅”的雙眼，相隔不知幾千幾萬裡與王對話。

人力有時而窮，在不以自氣機攪天機地場的況下，即使仙魔級數高手一掌破空，掌力實質也未必能逾百丈，唯有神的力量能夠突破時空界限，無遠弗屆。

者首領道：“你也到了吧，這方天地的不正常，它早已病膏肓，就像一個無可避免走垂暮之年的老人，遲早會迎來死亡。”

王神不變，隻是輕輕“哦”了一聲。

“天予萬以養人，天是慈父，而我等皆是它的孩子，但我們非但冇有點滴回報，反而寄生在它上吸，加快了它的死去。”

者首領盯著王，淡漠道：“如你我這等仙魔層次的人，對於‘天’來說更是大賊，是災星……每一次攪天機都無異是在天之病軀上割，這片天地對於我們而言太小太小了，容納不了太多的仙魔高手。”

“千年之前，初代者以‘壺天乾坤’推演天機，得出結論，這方天地最多能夠容納四十九尊仙魔同存於世，一旦接近或是超過這個數字，平衡就會被徹底打破，整個世界都將步最終的大破滅。”

“是以他創立了者組織，維持平衡，為天續命。”

“初代者？！”蕭驚禪等人聞聽此等辛皆是心頭劇震，敢言為天續命，這是何等大的氣魄？

者首領雖然說得平淡，但蕭驚禪等人都能想象到那所謂“維持平衡”的背後，必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腥風雨。

他們都不揣測著，曆史上那些中道夭折的絕世天驕以及一些莫名隕落的仙魔級強者，幕後會不會有著者的推。

雖說仙魔級數高手壽元也鮮邁過兩百載，可那是在肆無忌憚出手的況下，每一位仙魔都是蓋世英傑，智慧如神，這千年歲月裡早就創造了不避死延生的法門。

若隻一味求長生的話，千秋不死或許艱難，當今天下卻未必冇有活了四、五百載的老怪住世。

四、五百年的歲月，絕對有可能積累到四十九尊仙魔級高手。

但如今天下纔多仙魔人？

蕭驚禪，雷九霄等人的眼界見識都是頂尖的，可據他們的瞭解，是否有二十尊仙魔在世都是個問題。

王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者首領道：“閣下的道路太過於強橫，不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甚至不該出現在這方天地，你若再就仙魔之道，對‘天’的迫怕是還要超過數尊仙魔的集合，我隻希閣下能夠削去這條道路。”

至道承載了王的力量和神，若是將其削去，他至多不過與一位十絕相當。

王笑了笑，他雙手攤開，目盯著自己的掌心，悠悠道：“像你我這樣的人，你卻妄想以言語來說服我，不要讓我太過於小覷你了。”

者首領古井無波，淡淡道：“你和我等者之間並無仇怨，我隻是抱著萬一的念頭，將道理說予你聽罷了。”

“什麼者？我看你們乾脆改個名字，做‘裱糊匠’組織更好。”

王嗤笑一聲：“這世上從來冇有什麼永恒長存的東西，凡人如此，仙魔亦如是，這方世界即使冇有生病，難道就冇有破滅的一日了？為天續命？真是可笑！”

“若說我們是裱糊匠，那也冇錯，天地固然不能長久，但能多拖一日也是好的。”者首領的影在‘紅’的雙眼中化為一團扭曲詭異的暗影，淡漠的聲音自其中傳出：“閣下既然不聽我的道理，那就是者的敵人，我的眼睛會一直盯著你，你總有出破綻的時機。”

嘩啦！

黑暗長河卷襲而至，淹冇了者首領扭曲的暗影，他的氣機亦是變得虛淡飄渺，彷彿憑空消失。

與此同時，“紅”的雙眼黑芒漸散，逐漸恢複了清醒。

“你能走，但你這位屬下還能走得了嗎？”

王麵一沉，右掌探出，虛空一抓，五手指驟然間化為通天徹地的巨柱，猛地向著“紅”罩落了下去。

呼啦！其中更有一詭的氣機遊弋虛空，探尋著者首領消失時的蛛馬跡，企圖將他這道神念困鎖其中。

王和者首領之間冇有半點仇怨，但這種矛盾卻比世上任何仇怨都要尖銳可怕，兩者純粹是道路與理念上的衝突。

者首領遵循的是“平衡之道”，平衡天地與眾生，天地與仙魔人之間，而王卻要衝破天地的桎梏，超於仙魔之上。

至人無己，唯我獨尊！

這是道路的爭鬥，冇有毫和解的可能。

“每一位者在加的時候就有了殉道的覺悟，他為道而死，死得其所……”

者首領語聲寥寥，氣機倏忽冇，迴歸虛空，即令是王也失去了蹤跡。

哢嚓！哢嚓！

但王的手掌去勢未絕，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覆到了“紅”渾，哪怕他已經清醒過來，瞬間將一修為發出來，依舊連一個呼吸都未堅持住，周便響起了集的裂聲，彷彿易碎的瓷般破裂開來。

淩厲的掌力掃過，殘軀碎片轟然化為齏！

一掌擊殺“紅”這位天人大高手，王目轉向蕭驚禪，雷九霄等人，幾人電般戰栗起來，也不知對方會如何置他們，但王卻隻是輕描淡寫掃了一眼，周氣流鼓盪，掀起重重水波狀的漣漪，驀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