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此言,方纔還強作深沉的雅逸臉頓時大變,他狠狠地瞪了俞悠一眼,最後還是咬牙切齒地應下了。
“好,暫且跟你們合作一次!若是到時候不給我們解藥,休要怪我翻臉不認人!”
俞悠得寸進尺:“等下打起來的時候聽我指揮,作爲回報,到時候多給你們一異積分。”
雅逸冷笑:“我偏不呢?”
俞悠只得再次祭出殺手鐗:“我給你的寶貝老虎下了毒……”
雅逸臉一陣青一陣白,最後悲慟地著踏雪的腦袋,寒聲應下。
“僅此一次!”
俞悠:“……”
這是什麼疑心病的人吶?
真心實意跟他合作不信,非要被騙了才肯當真。
*
這次託了踏雪上那個莫須有毒的功勞,南境與東境的談判進行得相當快。
外面已經能聽到異的咆哮聲了,俞悠飛快地將兩境的人重新編整了一番。
然而卻並未迎向異開始對抗,而是領著衆人沿著古城牆一路奔去。
東境的人自然不會置喙的指揮,然而南境的人就不願意了。
雅逸了座下的踏雪,在發現這老虎居然一直跟在俞悠後跑後,心越發不愉:“一昧地逃跑,這就是你們東境對上異的戰嗎?”
俞悠無地威脅:“你的寶貝老虎被我投毒……”
雅逸閉了。
俞悠當然不是在跑。
同邊的劍修們低聲流著。
“剛纔看清楚了?”
“嗯,剛纔我在劍上看到了,最高的那城牆上站了一排人,除了北境不會再有別人了。”
俞悠扯了扯角,聲音冷漠卻鎮靜:“他們在等我們了。”
……
“我等了很久了。”
蘇飛白立在牆頭,靈力將暴雨同他的子徹底隔開。
他神采奕奕地看著前方,素來沉的臉上出了難得的輕鬆笑容:“真是天助我也,原本以爲只有東境那羣黴鬼闖上來了,卻不曾想南境居然真的追了上來。”
東境是真的黴鬼,蘇飛白一開始就沒打算防這羣毫無競爭力的傢伙。
最好笑的莫過於那些引異瘋狂的毒霧,一開始是被佈置在南境所在的方向的,結果不曾想黃昏後就起了大風,生生地把毒霧給刮偏離方向,直直地衝著東境衆修去了。
萬法門的大弟子單詠歌站在城牆上,看著前方那數個小黑點,似笑非笑:“說實話,我偶爾都在想東境是不是得罪天道了。”
蘇飛白慢條斯理地將數個裝有毒丹的琉璃瓶拿出,嗤笑道:“或許是東境的俞前輩當初總是不服天道,喊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之類的話,給東境引來了天譴吧。”
聽蘇飛白提起俞不滅,單詠歌皺了皺眉遲疑道:“其他人也就算了,雅逸和俞長安若是出了事,怕是不太好代。尤其是俞長安跟姜淵,不滅劍神出了名的護短,傷了他的兒子和徒弟,指不定會發瘋殺上門來。”
“我心中自有分寸。”蘇飛白眸子淡淡地掃過:“待會兒你們注意點,儘量把那幾個人的傳送符出來就行,實在傷著了也無需害怕,不出人命就可,畢竟我蘇家可是有渡劫期的老祖宗。”
而且正如三年前那般,將東境有潛力的天驕折損其中,也能變相地提高北境的實力。
單詠歌聽罷沒有說話,只是表卻變得略微複雜。
是的,你蘇家是有渡劫期的老祖護著,不必懼怕只有化神期的俞不滅或者是宗宗主。
但是我們萬法門可沒有渡劫期的老祖做靠山,四境大會結束後還要防著你們懸壺派來侵吞我們宗門的資源!
蘇飛白沒有注意單詠歌的表,他凝神看著下方越來越近的東境和南境隊伍。
卻見盾修將盾高高舉起掩在頭頂,而宗修士騎著靈,和持劍的劍修們分掠在兩翼,中間夾雜著幾個孱弱的醫修。
好一個聲勢浩大的隊伍呵!
蘇飛白脣邊揚起一自傲的笑。
他慢條斯理地取出一個琉璃藥瓶,打開蓋子,以靈力將其中的丹藥催化霧氣。
“居然聯合在一起了,也罷,正好讓我省力,一口氣將東境和南境都驅逐出去吧。”
一片淺的霧氣被靈力混合在暴雨裡,這場帶著奇異香氣的雨點直直地飄落到底下的東南二境隊伍中,底下飛速朝著這邊突進的隊伍似乎作變得緩慢了許多,有人甚至腳步踉蹌著險些跌倒。
而那些本來已經疲乏的異在嗅到這味道後,竟然又在此變得躁不安,不要命地朝著底下的隊伍衝擊而去。
下方的嘶吼聲和求援聲混雜在一起,著絕的意味。
單詠歌跟其他法修看得心中不安,他提醒:“這樣傷了人怕是不太好……”
“傷人?”蘇飛白詫異地偏過頭看著他,眼中似乎出了迷茫:“我們懸壺派本就是在用毒丹毒殺異,雖然這些異現在暴,但是一個時辰後便會陷虛弱狀態,我們就能順利斬殺它們。東境跟南境非要這時候闖過來,與我們何干?”
單詠歌無言以對,他表略複雜地看著蘇飛白,對方的這套說辭跟三年前的蘇留白如出一轍。
蘇飛白拍了拍單詠歌的肩膀,笑道:“而且他們若是聰明,就該在危險來臨之前啓傳送符,而非死腦筋地負隅頑抗啊。”
“我們從未害人,是他們自己倒黴且不夠聰明罷了。”
然而話音剛落,一道寒意便自蘇飛白後升起。
他狼狽地就地一滾避開,就看到數把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衆人後。
姜淵載著蘇意致,俞長安載著啓南風,而張師姐則載著俞悠。
蘇飛白瞬間意識到自己失策了!
他被正前方那一大隊人馬吸引住了注意力,加之盾修們拿盾遮擋了大半的視線,竟不曾想有另外一小隊自古牆外飛掠而來,從背後襲他們北境!
北境衆人瞬間集結隊將蘇飛白圍在中間,法修們想要施展法,然而他們現在已經被數道劍氣直指咽,不敢彈了。
更沒想到這羣人居然沒有引來異禽的注意?
蘇飛白嗅了嗅空氣中傳來的巨臭味,先前他以爲這是異聚集產生的臭味,現在面對面了,哪裡還不明白自己的藥是被這離譜的臭味蓋住了!
底下的人上又被灑了吸引異的藥,但是這一小隊人可沒有。
他的臉瞬間沉下去:“很好,居然能這樣破解我的毒丹……蘇意致,你做得很好。”
躲在後方的蘇意致了膛,這還是他頭一次跟嫡系的人以平等的姿態說話,他的膽子也變得大了許多。
“我……老子一直都很牛!”
蘇飛白冷冷地盯向姜淵,冷笑:“不愧是不滅劍神的弟子,區區三個劍修帶著三個廢也敢來襲。”
姜淵聲音很平靜:“不是我的主意。”
劍修一般都正面迎敵,這種背後捅人的戰略是俞悠的最。
但是蘇飛白並不會信,他手握著那個琉璃瓶,聲音很鎮定:“下面的人可都還被異給圍攻著,而且後面的異只會越來越多,若是沒有解藥,你們要麼只能退賽,要麼就被異活活咬死。”
他似乎一點兒也不害怕,反倒談起了條件:“你們後退十里放我們離開,我就將解藥灑下,驅散異。”
聽到這裡,俞悠終於不耐煩了。
“跟傻談什麼條件,直接手!”
劍氣朝著北境衆人凝聚而來,蘇飛白往萬法門衆人後退了兩步,沉聲道:“單道友,手!”
個錘子的手啊!一羣施法唱巨長的法修被劍修近了,你還想讓我們出面給你擋?
單詠歌臉大變,當機立斷:“萬法門弟子,撤!”
法修們都有好習慣,那就是他們平時習慣了使用符篆,總是把符篆攥在掌心。
此次進萬古之森中唯有一張符,那就是傳送符。
還未等懸壺派五人反應過來,擋在前方的萬法門弟子已經傳送走了,偏生那些東境修士像是毫無波一般,並無半點阻攔的意思。
蘇飛白的心猛地沉下去,一方面痛恨臨陣逃的萬法門,另一方面也知曉這羣人就是衝自己來的了。
若上來的是南境,倒還有的商量。
但是來的是跟懸壺派有仇的東境,他們今日定不可能放他離去。
蘇飛白一邊手在芥子囊中翻找著傳送符,一邊強作鎮定地說話拖延時間:“難道諸位東境道友竟想對我下殺手不?同爲人族修士,四境休慼與共,你們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