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承項點點頭,嚴陣以待地開始從芥子囊裡法寶。
看著對面那一一鳥恨不得把每一片甲和鳥都武裝徹底的行爲,俞悠納悶了。
問:“上個山而已,你們弄得和上戰場一樣做什麼?”
白寧眼神詭異地盯著:“山上可是有一位神志不清的渡劫境妖修,你覺得這不比戰場危險?”
俞悠一怔,沒好意思說自己剛纔把那位給藥翻了。
還是沒忍住給自己親戚正名:“陛下其實沒有不清醒到那個地步,他應該平易近人的。”
在殼上又了層防護甲的承項默默地指了指豹絕所在的窟:“ 禿道友,你確定嗎?”
想起某隻豹子被打落下來的那一幕,俞悠閉了。
……
整座雲中山嚴謹說來該是一片山脈,一眼本不到邊,不知連綿了幾萬裡。
唯一慶幸的是,三人都是金丹期的修士,腳程極快……不對,承項有點慢。
白寧子有點急,索讓承項變原型,準備把他拿在手上去巡山。
承項很是躊躇:“可是……”
“別可是了,節約時間要!”白寧急地打斷它的話,不斷催促。
最後承項只好變了原型,而白寧看著眼前這隻和小山一樣龐大的巨,一時間陷了沉默。
“算了,你變回來,我們慢慢走吧。”白寧服了。
不過走慢些也有好,雲中山的靈力濃郁,三人陸續尋找到不靈藥。
只不過他們這一路上卻不曾發現妖皇的蹤影。
第二日大早,白寧和承項在石窟前理昨日採集的靈藥,而俞悠則直奔往南山那片黃花鈴木中。
也不太確定天狼到底會不會來,只能仰著頭仔細地打量每一株樹,想看清楚上面有沒有趴著那頭巨狼。
溼潤的空氣中縈繞著清淡的花香,俞悠嗅了嗅味道,約聞到了昨日那狼味兒,但是卻沒看到狼影。
撓撓頭,試探著喊了兩嗓子:“妖皇?”
“陛下?”
好像不對,烏未央說過了,現在他跟普通的野一樣不太聰明,估計都忘記自己是妖皇了。
俞悠只能清了清嗓子,仰著脖子大聲地呼喊起來——
“嗷嗚嗚嗚!”
不遠的山澗旁,正在慢條斯理喝水的巨狼擡起頭,了耳朵。
昨天那隻不會說話的狼崽子又來了。
它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那兒已經沒以前那麼痛了,但是它顯然不可能遵從俞悠的醫囑靜坐,在懸崖峭壁上飛躍了一晚上後,上面又開始滲了。
最後,銀巨狼優雅地甩了甩被山澗弄溼的脖子,輕巧地躍過山澗,朝著那邊的花樹林前進。
嗷得嗓子都快乾的俞悠很欣,總算是等到狼來了。
今天的妖皇陛下顯然比昨天要好相得多,它高貴地站立在一塊青石上,冷豔地睨著俞悠。
俞悠觀察片刻,確定對方沒有齜牙的傾向後,慢慢地朝它靠近。
在看到被染紅的特製繃帶後,皺眉,差點挽袖子教訓這頭巨狼。
在和那雙毫無溫度的瞳孔對上後,纔想起眼前這隻巨不是隨意的踏雪,而是自家親外公……
行吧,那就慣一下吧。
原本想給巨狼塞止痛藥,奈何後者死不張口,只是冷傲地注視著。
“反正不是我痛。”
俞悠沒法,只能儘量輕地給它換藥。
理完傷口後,巨狼便站起來,淡然地看了一眼,而後不不慢地走向花叢深。
俞悠本來以爲老人家懂事了,知道來找換藥了,誰知道後面接連三天它都沒來。
任由如何嚎,又在雲中山裡躥,也沒能看見一狼。
巨狼沒來的第四天,俞悠索睡在了黃花鈴木樹下,打算一直在這裡蹲守它。
看著逐漸西沉的暮,俞悠心中略有不安。
前兩次給妖皇上藥的時候悄悄地用靈力探查了一下它的,發現裡面有一極其可怕的力量在肆,不斷地侵蝕撕裂著巨狼的神魂和軀。
其可怕程度,甚至超過了現階段經歷的脈反噬,想來那就是殘餘在妖皇的天雷之力了。
俞悠翻了個,還是放心不下,拿起傳訊符準備給啓南風傳消息。
不過作頓了一下,發現裡面有個陌生的點亮了起來。
俞悠撓了撓頭,想起來了,這是黑市那位多給了一粒天元丹的那個漂亮大尾啊!看樣子他也從西境回到人族了。
不過可惜了,本來打算送他一匣子辟穀丹做謝禮的,但現在在照顧妖皇,段時間約莫是沒法見面了。
俞悠直接略過了這個點,同啓南風聯絡上了。
“南風,烏前輩在你邊嗎?”
結果這次開口的又是烏未央:“我在,什麼事?”
“怎麼又是您?”俞悠納悶了。
這句話讓烏未央很不爽,語氣冷冰冰道:“我拿了一株四品靈藥換了他的傳訊符,怎麼,聽到是我很失?”
很好,啓南風不愧是從小幫著家裡賣棺材的東家,可真是越來越會做生意了!
俞悠:“沒有沒有,正好要找您。”
也不多廢話,飛快開口:“是這樣的,我這幾日都沒有等到妖皇,我擔心它……”
正說著,一道染滿鮮的巨大影便緩緩地朝著俞悠走來,每走一步,它爪子上的鮮便把下面的黃花瓣染深,幾乎和背後豔紅的夕化作同。
俞悠的聲音戛然而止。
傳訊符那邊的烏未央還在詢問細節,俞悠深吸了一口氣,匆匆道:“它又來了,你別擔心,我先去忙了。”
收起傳訊符,快步衝向那邊的巨狼,仔細地觀察起它上的傷勢。
沒有齒痕,也沒有武,倒像是從部滲出來的鮮。
俞悠怔了怔,很快明白過來。
是它的天雷之力在摧毀巨狼的軀,這便是飛昇失敗的代價。
巨狼上溼漉漉的,先前華貴的銀變得狼狽而腥。
然而這隻天狼像不覺痛似的,幽深的藍眸子中見不到半點緒,它保持著優雅的姿態靜靜站立,垂眸凝向前那個不斷翻看自己髮的。
俞悠心跳得很快,踮腳將手中的止痛藥塞到天狼裡。
這次沒有到太多的阻礙,卻不是因爲它懂事知道吃藥,而是因爲它似乎被天雷凌得沒有餘力反抗俞悠了。
一酸從俞悠口涌上來,突然難過得想掉眼淚。
真是怪了,明明被脈反噬弄得要死不活的時候都沒有想哭過。
“我不知道什麼藥能治天雷弄出的傷。”俞悠著巨狼的低聲對它說:“但是你肯定很痛,要不你試著吃我的藥吧?”
先前做好了要在雲中山待夠一年的打算,所以特意讓啓南風和蘇意致幫忙,集三人之力煉製了很多靈藥,預備在脈反噬發作的時候吃。
雖然比不上五品的天元丹,但是這些丹藥全都堪比四品靈丹。
俞悠小心出一粒修復的丹藥,擡頭看看這匹狼大得嚇人的軀,又狠心再出兩粒。
把藥強行送到巨狼的口中,確定它嚥下後,才鬆了一口氣。
此刻太早已落下,一明月不知何時悄然懸在頭頂,把一人一狼的影子拉得極長。
俞悠小心地再次用靈力探天狼的,確認那三枚四品靈丹逐漸開始起作用後,總算是緩緩地鬆出一口氣。
還好,都是修復□□,用的靈丹拿給外公吃也有用。
就是有點燒錢,吃一粒,這狼得三粒起步!
了頭上的汗,正預備給這匹渾是的天狼掉銀上的時,它沒有要停留的意思,徑直朝著樹林深走去。
俞悠急了,這麼大匹狼了怎麼還沒人家踏雪懂事呢?
“你等等,傷還沒好完別瞎跑啊!”
然而天狼卻沒有止步,繼續不不慢地朝前方走。
俞悠沒辦法,只能跟在它後追。
也不知道天狼是傷跑不,還是特意緩下腳程等候,總之這次它並未奔跑,而是在月下緩緩漫步。
俞悠在後面一路尾隨,天狼也沒有要甩開的意思。
一人一狼自黃花鈴木遠去,越過山澗,一路向南,最後抵達了一瀑布底下。
瀑布位於陡峭的懸崖,直直地垂掛而下,似一條銀的匹練。
天狼回頭看了俞悠一眼,而後騰空而起,作敏捷地在可怕的懸崖間縱躍了兩下,飛越到了瀑布後面,不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