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瞅了那兩人一眼,倒是頷首誇了句:“好孩子。”
語罷,便大方地各丟給他倆一個芥子囊。
兩個丹修興地悄悄往裡瞅了眼,臉上的笑容就沒停下來過,態度越發殷勤親切。
俞悠眼地著妖皇:“你給了他倆什麼禮?我的呢?”
妖皇瞥了這小崽子一眼,取出一丟到手上。
俞悠拿著那空空如也的匣子看了又看,不曾瞧出什麼門道,只是莫名覺得眼。
過了許久,想起這是什麼東西了,這不就是先前用來裝糖丸的匣子嗎?那時候還說了糖吃完了就回妖都……
“我給你煉了好多新的丹,都是五品的,拿來療傷最好了。”俞悠心虛得很,扯著妖皇的袖子一腦地往他手中塞靈丹,全都是針對他的傷勢煉製的。
見到這些東西,方纔還冷臉的妖皇面方纔好看一些。
他細細地看著自家的小狼崽,兩年多的時間過去,已經從一個孩子變大人了,修爲也到了元嬰期,雖說個子在妖族之中依然算是小,但是跟蘇意致比起來已經很是高挑了。
十八歲的元嬰期!
妖族那些十八歲的崽子有些還沒見過異呢,還有些都沒長齊,日只知道追尾玩,而自家的小崽子已經在四境闖出了一番天地,甚至了丹鼎宗的長老!
再想起自己聽聞的那些事,這孩子心志卻如此堅毅強大,實乃一等一的好崽子!
妖皇眼中藏著極其晦的滿意,他雖然失去了小,但是這隻小狼崽也很像樣,沒被那一半的人族脈給帶壞。
“行了。”妖皇心滿意足地將那些靈丹都收好,擡手按在俞悠的頭上:“我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那殘餘的天雷之力也消失殆盡,眼下只要將修爲制在渡劫境一下便不會有事了。”
語罷,他了俞悠的腦袋,而後又丟給一個芥子囊:“都是妖都這些年採集到的五品靈藥,還有兩株是懸壺派上供的。”
這不說俞悠都差點忘了懸壺派還得每年供一株五品靈藥上門……
三人組好奇地:“所以外公這次來不是爲了看病的?”
“自然不是。”妖皇聲音無比嚴肅道:“萬古之森的事早已傳到妖族,所以在你們掌門向妖都求援時,我們便了。”
俞悠愣了愣:“你們是來幫忙的?”
妖皇幽藍的眸子向遠方,語氣變得凝重道:“異的源頭本就在萬古之森中,先前白狼崽子也曾告訴過我那條深淵的事,若真如他所言,深淵底下還有更加可怕的渡劫境異的話。異之事並非一族之禍,而是脣亡齒寒,擋在最前面的人族一旦覆滅,萬里之外的妖族絕不可能獨善其。”
能將妖族萬部皆納轄領之下,妖皇絕對不是茍且安生之輩。
他拍了拍啓南風的肩膀,淡聲道:“南風小子,這次請客便免了,我們此番要早早去萬古之森商議要事,待此事畢,你再領我去那什麼黃鶴樓……”
妖皇的話音未落,俞悠便趕打斷他這標準的話本悲劇伏筆式發言。
“外公,那妖都也是支持主出擊了?”
妖皇冷傲一笑:“我們妖族從來就沒有瑟在後的廢!自然是要主去滅了那頭渡劫境異了!”
俞悠後知後覺地想起一個問題:“所以你們要去哪兒商議?”
妖皇看著皺眉搖頭:“你已是一門長老了,卻連此事都不知曉,自然是在你們東境的防線附近商議了。”
這回答讓三人組都懵了一下,他們先前都忙著解毒去了,還真的沒細細打聽過這事兒。
“爲什麼?”
“據說那隻渡劫境異一直注視著東境方向。”妖皇的聲音低沉喑啞,平添了一恐怖氣氛,“他們都說那畜生若是從地底出來,第一個完蛋的就是東境。”
這也是爲何東境各大宗門都是主戰派。
雖然還未傳去東境邊防線,然而三人組的心都逐漸沉重下來。
片刻後,啓南風和蘇意致都被打發去藥房取藥材帶去萬古之森了,此刻殿外只留下了俞悠和妖皇。
俞悠本來還想關心兩句妖皇的,結果下一刻,妖皇便冷聲下令:“變回原型。”
不解其意,卻還是照做了。
已經變只漂亮大狼的俞悠驕傲地四爪站定,了脯,轉著圈兒給妖皇展示自己已經不禿了的尾。
“你看看我的是不是漂亮好多……”
妖皇面無表地盯著自家的狼崽子,突然間出手拎住了俞悠的後頸皮,把它帶到自己跟前,仔細地嗅了嗅味道。
俞悠蹬著四爪正想要反抗,妖皇已經把它放下來。
它有點懵:“你突然抓我幹嘛?”
妖皇的臉上面無表,只是眼神中充滿了狐疑和質問:“你上爲什麼有白狼的味道?”
小狼歪過頭聞聞自己背上的,又擡起爪子湊到鼻子前嗅了嗅,果然有淡淡的草莓香氣。
的尾不安分地在地上掃,含糊地回答:“那什麼……前陣子他一直跟我們在一起,可能不小心到了。”
妖皇冷哼一聲:“那兩個小子上可沒味道!”
俞悠:“……”
真是冤死狼了,也不知道這味道什麼時候沾上的啊!
妖皇心糟糕到了極點,總是忍不住想起當初自己看到的兩條尾勾在一起的畫面,他瞪了俞悠一眼:“他是不是給你了!”
俞悠這次卻沒有那麼篤定地否認了。
悄悄地瞅了瞅自己的,前幾天的確保持著原型睡死過去了,興許是先前化原型後在地上趴過所以尖上沾了些灰,難道白狼是看不下去了,所以跑來給了幫著清理?
妖皇的心複雜極了。
他總有種自家白菜被拱了的錯覺,但真要論起來,到底誰是豬誰是白菜他也道不明白。
等到衆人都集結到傳送陣前時,就只見他們的陛下沉不語,而小殿下則神懵然,還時不時若有所思地嗅嗅自己的手背。
這是怎麼了?
……
三人組帶領著妖修們從傳送陣抵達鎮東郡時,都被震住了。
原本鬆散的邊境郡城早已大變模樣,城外都分列著整齊劃一的大小隊伍,看他們上的穿著大約都是來自各大門派的金丹期英,而帶頭的無一不是各派的元嬰期長老。
遠天空上有云舟和劍的修士們在不斷巡邏,但凡有異出現便第一時間將其截殺在防線之外,若有不敵,城外早就候著的小隊便飛掠而去。
三人組都深吸了一口氣,先前只聽人說尚不覺得,真的抵達此地後,才到空氣中縈繞著的大戰前肅穆氣氛。
到更大驚嚇的反而是其他修士們。
當第一個元嬰期妖修從傳送陣中踏出時,他們下意識地看了過來,倒沒想著手,畢竟眼下紅瑯他們幾人都還跟在張浣月後幫著對抗異,衆修對妖族已經習以爲常了。
當第三十個元嬰期妖修踏出後,便有不修士強忍著驚恐傳訊表示妖族可能要來攻打他們了。
尤其是落在最後方的那個中年男人,他上的修爲和尋常的化神期截然不同!
有個從西境趕來的佛修輕聲唸了句佛偈,避開了目。
這樣高深莫測的氣勢,他只在數月前活佛出關抵異時會過,所以眼前這位……恐怕不是真正的化神期修士!
郡城最中心的府邸,關於究竟是鑄造更堅固的城牆和陣法抵異,還是趁著異尚未徹底掙深淵主集結戰力的爭論已持續數日了。
東境自然是主戰派的。
天盾門的狂長老一開始倒能據理力爭,到後面亦是逐漸失去了耐,只疲憊地靠著大盾看著遠霾重重的萬古之森。
西境和北境都更傾向於重組防線,沿襲過去千年的傳統方法應對異,而南境雖然與東境關係不錯,在此事上那些老狐貍卻保持著曖昧的態度,並不直接表態,顯然還在權衡利弊。
人族是還有西境的活佛這位渡劫境大能,然而那位前輩爲了避過天雷,每次出手都需得將修爲強行制在化神境界,同那頭並不會引來天雷的渡劫境異相比,限太多。
殿中的氣氛再一次歸於凝滯,各大宗門的長老和掌門們在又一次爭執後,忽然聽到了那個消息。
“妖族來人了。”
各大派修士聽到這消息後都不由皺眉。
唯獨方纔一直不言不語的丹鼎宗掌門抖了抖袍子,施施然開口:“在下請的貴客來了,諸位要一道去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