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城外一個個軍容嚴整的戰陣,再想起幾百年來,羌族從未在漢人王朝手中打過什麼大的勝仗,米擒叱雖然對波多法王充滿信心,但心中也不暗暗凜然。
“先進行挑釁,弱敵士氣,壯我軍威。最好能夠將突厥人激出城外野戰。”魚俱羅一聲令下,大軍按照早已定下的順序開始出陣。
三萬騎兵在大將劉方帶領下,帶著如雷般的呼嘯聲越衆軍而出,戰馬膘壯,強健有力,神駿之極,隨著鼓聲,他們氣勢洶洶,疾而不,統一制式的盔甲、頭盔、統一制式的武,以千人爲一隊,頃刻間便匯聚一強勁的鐵流,在隴西城城外從容馳過。
所謂‘外行看熱鬧,行看門道’,這句話用在打仗中也同樣說得通,如這樣迅速的集結、這樣嚴整的軍容,表現出的是隋軍嚴明的軍紀和訓練有素,意味著這支軍隊戰力強大。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這支騎兵本來就是隋軍百戰騎。
威懾效果很好,城頭戈刀部戰士一個個臉發白,米擒叱同樣心張,站在米擒叱邊的波多法王神也越來越凝重,他已經得到金城郡城外吐谷渾和突厥大軍消息,最多再有三天,金城郡隋軍必然崩潰。所以說,他們只要堅守三天便可。
波多法王收起臉上的凝重之,變得一臉的神聖莊嚴,用一種類似唱的方式,說道:“米擒叱,告訴你們的族人,天尊法王在注視著這裡,只要堅守三天,天尊法王的大軍便會攻破金城郡,二十五萬大軍南下與我們會和,到那個時候這隴西郡便是天尊法王給你們的獎勵。”
“告訴他們,誰殺的敵人越多,天尊法王的輝便會照拂在誰的上,只要殺夠一百人,就會爲法王座下法將。”
米擒叱一臉激的領命而去。
很快城頭上傳來一片歡呼,剛纔一個個驚懼的臉便被狂熱所代替。
這便是宗教信仰在古代的妙用,他可以輕易的驅使千千萬萬的人爲數野心家拼命,而且拼了命的人還到無比的榮神聖。
……
城外兩裡,魚俱羅勒馬而立,腰板兒得筆直,傲然地看著城廓高大堅固,護城壕頗爲險峻,但城池周長只有三四里的隴西城。
“突厥人不慣城池攻防戰,戈刀部的人要稍微好一些,但比起我大隋將士,同樣不擅長守城。本帥已經接到前線急報,金城最多還能堅守三天,所以三天之我們必須攻下隴西城。” 魚俱羅面沉如水,大聲說道。
衆將心中凜然,知道事關重大,無不神凝重肅然。
“按照計劃,留下北面,集中攻打三面。”
衆將都是打老了仗的人,知道魚俱羅爲何要開一面,繞城三匝。
十萬大軍的確可以做到將小小的隴西城圍的水泄不通,但他們在趕時間,要的並不是著守軍誓死抵抗,城開一面,不管是戈刀部的人,還是突厥人,有了一線生機,在他們死傷較多,廝殺較爲殘酷之時,便不會如最開始這般堅決,就算守城的戈刀部和突厥主事人明知是計,守城將士必死的信念也會搖。
來之前已經定下各府軍攻城順序和負責方位,此時不用多說,魚俱羅舉起馬鞭,向前方的隴西城城遙遙一指,他邊的傳令兵便以旗語、鼓聲將開始攻城的命令傳遍給了全軍。
下一刻,一隊隊士兵站在牛皮遮幔後面,扛著雲梯、填壕車在矢箭的掩護下迅速向前撲去,隴西城的護城河在這幾天已經被戈刀部的人驅使城百姓進行了拓寬和掘深,但是水流已經被魚俱羅派人去上游截斷了,護城壕中的積水只留下一尺左右,水中出一柄柄頂端削得鋒利的巨篙。
在付出近千傷亡之後,隋軍從東、西、南三面冒著城頭潑下的箭雨,終於將填壕橋板鋪到了護城河上,搭在了對面的河岸上。三個攻城方向各有十個木板橋鋪好,形了一面寬大七八丈的橋面。後面隋軍嗷嗷著,推著雲梯撲向城牆。
“篤篤篤…………”城頭的箭矢換了火箭,不再人而改橋面,但隋軍顯然早有防範,這些橋面竟然奢侈的大多以鐵皮包裹,箭矢難傷,除非大火烘烤,像箭頭上這點火苗,不能穿橋面,很難發揮作用。
“殺殺殺!”一大隊士兵舉著盾牌,扛著雲梯和拒馬槍、鹿角跑過壕橋去了。
隋軍弓弩手們站在百步外,不斷向城頭進行著最後的制,待已方士兵開始爬雲梯,會產生誤傷,他們便不好箭了。
而隴西城頭僅有的幾巨型車弩,戈刀部的人雖然會用,但是並不練,準太差,雖然也有傷亡,但還不足以殺潰隋軍弓弩手。
不過,戈刀部的人同樣以弓箭反制,隋軍弓弩手雖然有盾牌保護,但還是有大批傷亡。
考慮到城有三千銳突厥騎兵,魚俱羅特意吩咐士兵們攜帶了拒馬槍、鹿角陣,此時過護城河之人迅速在城門附近佈設了拒馬槍、鹿角陣。
因爲攻城戰時,隋軍騎兵很難靠近城下,可城中突厥騎兵卻隨時可以派出輕騎剿殺攻城士卒,所以在城門附近要佈置障礙,以防反被攻擊。由於有後方隋軍拼了命的用弩箭制掩護,城上戈刀部的守軍不敢隨意站起箭,下的箭矢覆蓋面便到很大影響,雖然隋軍也死傷不,但大批的雲梯便被推過了壕橋。
城中戈刀部士兵在軍指揮下,立刻探出無數柄長達數丈的撞桿,雲梯立足未穩,便有許多被撞桿推倒,帶著蟻附其上的許多士兵轟然砸在地面上,大多摔重傷,只能在城下絕的等死。
部分雲梯未能撞開,隨軍拼了命的往上攀爬,在米擒虎的吆喝下,各種滾石、滾木,滾燙的開火和油脂不斷向砸去或者潑去,淒厲的慘聲片響起,第一波隋軍傷亡慘重,沒人能夠攻上城頭。這幾天戈刀部的人同樣沒有閒著,驅趕著城漢人百姓做了大量的守城準備。
魚俱羅立即命令十餘樓趨向敵陣,這樓比城牆還高出許多,主要作用是主將站在遠居高臨下可以瞭城中靜,但是也可以在上面廣設弓弩手,有目的的殺特定人羣。
這十餘樓靠近了去,居高臨下,飛矢如蝗,專門殺城頭軍和扔滾木、重石和縱滾燙油脂開水的守軍戰士,守城的戈刀部戰士數息時間便損失數百人,氣焰也頓時大減。第二波攻城隋軍扛著雲梯,趁機再次衝向城牆,
米擒叱趕將城頭守軍分三波人,一波箭手與樓上的隋軍士兵進行對。一波人繼續以滾木、重石和滾燙油脂、開水殺敵,剩下一波與城下隋軍箭弩手對。
不管隋軍戰力比戈刀部的人多多,兵盔甲也要良得多,但是在地利上,城中守軍是佔著極大優勢的,守城士兵與攻城的將士圍繞著三面城牆浴廝殺,攻城戰中傷亡率最高的時刻,就是這種攻城的時候。
隋軍拋石機也運了上來,開始發攻擊,數十塊巨大的石塊呼嘯著砸到城頭,碎石屑崩到頭面上生痛,儘管守軍士兵退的夠快,但還是有所損傷。
夜叉檑翻滾著撲下了城牆,上邊無數尖銳的長釘,扎得攻城士兵頭破流,一夜叉擂拋下,便有許多隋軍士兵慘呼著摔向地面,護城壕中又牢牢地著許多尖銳的木樁,刺得他們腸穿肚爛。
一攻向城門的木驢車被鐵撞木刺穿了頂部,然後滾燙的油脂自上面澆灌下來,跟著拋下一支火把,許多士兵渾著火,慘著從木驢車張開的可擋滾木擂石和箭矢的護翼下跑了出來,又被箭死在地上。
……
……
“姜木啷,現在外面什麼況?” 隴西城柳宅,王君臨沉聲問著剛剛打探消息回來的姜木啷和蘇長青。
“火長,況有些不妙,我剛剛打聽到消息,西突厥二十萬騎兵已經到達金城郡,晝夜猛攻金城郡城,我大隋金城的守軍最多還能堅持三天。”蘇長青搶著說道。
王君臨神凝重,說道:“如此說來,隴西城戈刀部和突厥人只要堅守三天便可。”
周虎接口道:“火長所言極是,眼下況正是如此啊!”
“今日城頭攻城況如何?”王君臨又問道。
姜木啷說道:“今天我軍攻城極爲慘烈,死傷不,有幾次攻上城頭,但戈刀部的人一個個跟喝了似的,不怕死,只知道拼命。而突厥人至今還沒有出手。”
王君臨說道:“看來大都督想要三天之攻破隴西城不太可能。只是若三天之後金城郡失守,突厥和吐谷城二十多萬大軍南下東來,再想攻破隴西城,就更不可能了。”
衆人聽了之後,也認識到當前形勢的嚴峻,而且王君臨沒有說出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問題,也是大家最關心的問題——若隋軍不能在三天之破城,他們幾乎沒有半點機會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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