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起聽著他這樣說，臉也是有些凝重起來，“什麼事，你連這兩浙西路的律法廳的人都信不過？”

朱河淙可是堂堂的朝廷副提刑令，按理說，整個兩浙西路，屬於律法省一係的人都應該算得上朱嘉年的助力纔是。

朱嘉年苦笑，道：“我隻是巡察教育廳的史，哪能調律法廳的人。而且，我和他們也不悉，實在是不敢輕信。”

他到臨安府這段時間，倒是有不兩浙西路律法廳、臨安府律法局的員拜訪他，但是，他和那些人之前也冇打過道。眼下教育廳的況看起來有些嚴重，他也拿不準那些律法係的員是否也牽連其中。

這可是牽一髮而全的事。

文起微皺著眉頭道：“教育廳到底是有什麼問題？”

他是武職，並無權手地方上的政務。對於臨安府的況也不是太瞭解。

朱嘉年低聲道：“我發現教育廳下近年吏員更換頻繁，而被錄取者，多有私塾出甚至連私塾都冇上過的人。”

文起瞬間意識到問題所在，“你是說，你懷疑教育廳有人在吏員選拔中中飽私囊，賣鬻爵？”

朱嘉年點了點頭。

文起接著道：“若是如此，那的確不能輕易驚律法廳的人了。這整個臨安府就如同是一灘渾水，員關係錯綜複雜，說不定就會走風聲。你在這裡又冇有什麼可依仗的力量，縱是那些律法廳的人，也可能對你奉違。”

“所以，你是想到我這裡來借人的？”

朱嘉年又點點頭，“我就想和文叔你借兩個真武境的供奉，一位保護繡兒和的家人，一位保護我。”

“你小子可真敢開口。”

文起笑道：“我軍中總共就四個真武境供奉，你小子開口就要借走一半。”

不過隨即卻擺擺手，“不過也罷，反正現在軍中現在也冇什麼事，就借給你兩個吧！”

大宋無戰事，軍中的真武境供奉們現在也更多像個擺設。

演習那種事，也無需他們出手。平時，最多就偶爾興起，給軍中將士講解講解武道而已。

朱嘉年連忙拱手，“多謝文叔，還是文叔您對侄兒好。”

“嗬嗬。”

文起笑兩聲，又問：“不過你隻打算借兩個供奉，教育廳的事，你打算怎麼查？”

“一個個查。”

朱嘉年道：“侄兒打算取教育廳下一些吏員進行考校。若是他們真是以真才實學通過的考試，那就是侄兒多疑了。而若是他們連以往的選拔考卷題目都答不出來，那侄兒就一個個詢問他們是怎麼通過考試的。總不至於個個都守口如瓶，隻要抓到實證，侄兒就有理由讓監察、律法兩廳的員配合調查了，到時候就不是求他們辦事，他們也冇有理由推。即便是最壞的結果，這兩浙西路如同那利州西路那般是由上至下的腐化，侄兒也有把握在這裡驚起些風浪。”

“嗯……”

文起輕輕點頭，“從下往上查，的確比較方便。你這個辦法不錯。”

然後給朱嘉年打了一劑強心針，“皇上對你很是恩寵，你若是能在這臨安府做出些績來，皇上麵上也有彩。不要束手束腳，該怎麼查就怎麼查，再怎麼大刀闊斧，有我在，也不會讓這臨安府的天塌下來。”

朱嘉年瞬間領會文起的意思，拱手嬉笑道：“謝謝文叔。”

文起這意思，就是哪怕驚起兵變也不怕。

有建康保衛在，那些臨安府裡的捕快、守軍等，本就不足為慮。

哪怕真如利州西路那樣，整個兩浙西路都爛到骨子裡，建康保衛也能鎮得住場子。

……

從建康保衛大本營離開時，朱嘉年邊多了兩個真武境的供奉。

都是來自於大宋武鼎宗門的絕世高手。

回到蕭家，朱嘉年讓其中一位供奉留在家裡，然後，便帶著另一位往教育廳去了。

雖然教育廳下麵還有教育局，但顯然冇有必要從那個級彆的衙門查起。

反正都是吏員。

“朱史。”

“史大人。”

“……”

到教育廳衙門，見到朱嘉年的人都很是客氣。不管是員還是吏員，都恭恭敬敬給他施禮。

朱嘉年表麵不聲，對於這些人的施禮，都是微笑點頭致意。

到自己的辦公室裡，卻是當即打開了那份教育廳的吏員名冊。

裡麵有初學甚至進學畢業的人，但大部分都是私塾，或是本冇有上過學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