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跑了，視訊卻被好事的路人發布到了網上，開始是說小朋友打快板可；接著有人發出老爺爺往帽子裡丟錢的視訊，且配上淒涼的背景音樂和註釋，大意是小孩子父母雙亡，隻能公園賣藝討生活；隨即有人打臉，指出打快板的孩子是當火的小網紅葉芽，對方匆匆刪除視訊，沒做任何解釋。

然而這事還沒有完。

營銷號將兩個視訊結合重發，文案寫著――[昔日首富負債纍纍，三歲幺街邊賣藝，可悲可嘆。]

文案勁，噱頭也有，營銷號的水軍順勢加上話題，輕輕鬆鬆登上當日熱搜榜，位置挨著葉芽離家出走。

[你是小豬豬：富豪之帶病賣藝，初見這個話題是懵的，進來一看又懵了。]

[小寶貝呀：富豪之帶病賣藝，太可憐了芽芽！我的芽芽怎麼這樣！臉上怎麼那樣了！]

[小心肝：所以之前芽芽離家出走不是為了好玩，是去表演節目賺錢去了？？]

[錦橙特別想更新：！！！前麵的你幹嘛給我發刀子！]

[夜雨微微涼：這麼一來就說得通了啊！芽芽想去賺錢給爸爸還債，所以才離家，葉總知道後很生氣就打了芽芽，芽芽現在又生病出來打竹板，想必家裡很苦難了……想想資產查封，又欠債那麼多，葉總還帶那麼多孩子…慘…]

[西瓜的貓：葉氏企業讓葉霖川復職龍城銀行撤銷訴訟，現在想想分明是有人搞葉總，葉氏企業，讓葉總復職！！！]

[路人甲：等等！你們是不是腦補太多了，我覺得就是小朋友單純在玩兒呀！我們都是年人理智一點！不要被營銷號帶節奏！]

[找書太難了：前麵你有沒有同心！你會讓你們家孩子生著病出去打快板嗎？你們家孩子玩還會要錢嗎？你沒心！]

「……」

事在短時間發酵膨脹，等晚上葉霖川有空刷微博時，收穫一票的安和請你堅強，就連心之家都私信發來資訊，說有很多人給芽芽送了禮，週一會快遞過去。

什麼東西？

葉霖川一頭霧水。

他就小半天不在，怎麼就覺世界變了樣。

懷著求知慾，葉霖川點開了艾特他的一條視訊。

視訊做了雪花特效，配了二泉映月，淒淒慘慘中，滿臉水痘剛結痂的小姑娘對著一群人打快板，慢慢吞吞唱著自編的小曲兒：「你們讓我唱，那就唱一唱；說小葉子沒了家……」

二泉映月搭配著快板曲調，竟有種風雨飄搖的寂寥之。

他又看向旁邊收錢的葉子煜，心頭重重一跳。

[守護最好的小綠芽：心疼死了，老母親落淚，葉氏企業，請問你們有什麼資格讓葉總停職？]

[芽芽的媽媽：一想到我兒現在正在肚子，我的心就好痛。]

[芽芽爸爸：我可憐的芽啊，我命苦的芽啊。]

葉霖川又往下翻了翻――

「……葉總請堅強！」

「……我是x牌的代理，有意想請葉芽代言！」

「……葉總你不要放棄！」

「……」

不行了，上來了，再看下去要心梗塞。

他放下手機靠著椅背，心跳突突的，腦袋一一的疼。

好半天緩過勁在，葉霖川深吸一口氣，怒吼：「葉子煜！葉芽！你們給我出來！！」今天不理這倆個小兔崽子，遲早翻天！

葉霖川怒不可遏，讓躲在臥室裡的葉芽和葉子煜齊齊打了個冷戰。

兩人麵麵相覷，默契起向桌子下麵鑽，地兒有些小，藏兩個人很費力，葉芽左右環視一圈，開門準備向沈晝的房間跑，葉清河和沈然也都在那個房間學習。

結果剛開門，葉芽就被葉霖川像抓小一樣的抓了起來。

雙腳駛離地麵，被葉霖川高舉過頭頂，突如其來的騰空讓葉芽眼前眩暈，怕到哼唧出來。

「我問你，你今天和葉子煜幹嘛去了？」

「我沒有……我沒有和哥哥去對麵公園，也沒有打快板，嗚……」哭喪著小臉，「真的真的，我可聽話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離開小區。」

「喔。」葉霖川麵無表，「這麼說你和哥哥去對麵公園打快板，還和別人收錢了？」

「……」

漫長的沉默。

葉芽漉漉地眼睛盯著他，不吭聲。

葉霖川看向閉的房門，銳聲命令：「葉子煜，你再不出來我數數了，一……」

剛數一個數，葉子煜便連滾帶爬跑了出來，老實站在他麵前裝乖巧。

「你們倆個那邊站著去。」

葉霖川把葉芽放到牆角，扣住肩膀翻了個，隨手拿起一本書放在頭頂；接著以同樣的方式對待葉子煜。

他兇道：「站直，好好反省。」

葉芽委屈，張就要喊哥哥來幫忙。

看出意圖的葉霖川冷冷一笑：「你要是想讓你哥陪你罰站，那你就。」

葉芽瞬間閉，兩張瓣可憐兮兮抿在一起，腦袋上的書住了小葉子，惹得葉子不滿地左右搖。

眼珠向下看著腳尖，不住長呼短嘆，哀愁的像個大人。

「可是、可是我沒有主出去，是子煜哥哥帶的我，你不應該懲罰我。」葉芽不服氣，絞盡腦為自己辯護。

葉霖川坐在沙發上，垂眸看著電腦螢幕，眉眼淡淡沒有任何錶示。

「啊呀爸，我頭疼、不行了我頭好疼！」葉子煜痛苦地哼唧兩聲，慢慢委下。

葉霖川懶懶掀了下眼皮，輕嗤：「今天剛和你的心理醫生通過話，他說你恢復的很好，不需要再用藥控製了。」

葉子煜好轉是搬到這裡來唯一發生的好事，他現在每天都能做個好夢，可自主控製緒，也不會被焦灼困擾。

醫生說隻要維持現狀，他很快就能康復。

葉子煜見糊弄不過父親，蔫蔫起，繼續頂著書罰站。

時間流逝，兩個小孩站得脖子發酸，一道突兀響起的手機鈴聲驟然打破寂靜。

「喂。」葉霖川撇了眼來電顯示，起走到一旁接聽。

葉芽眼睛滴溜溜轉了轉，趁機拿下書，躡手躡腳走到葉霖川後，探長脖子聽著講話。

「葉總！！！！！！！」

手機沒有開擴音，何助理高的聲音極穿力，讓後麵的葉芽都聽得一清二楚。

葉霖川覺得吵鬧，默默將手機拿遠。

何助理緒激：「好訊息，龍城銀行決定撤銷訴訟與您私下協商。」

葉霖川一怔。

「這麼突然？」

「我的朋友剛好在龍城銀行工作，他今天告訴我的。」何助理興道，「銀行為此還開了個會議，最後同意與您協商解決。」

葉霖川聽懵了。

「好像是看了芽芽的視訊，加上你們父網上熱度高，銀行估計也是為了刷路人緣，留個寬宏大量的好影響，所以才撤銷訴訟。一方麵討好大眾，一方麵讓你欠個人。」

葉霖川如今的公眾形象很好，加上有葉芽為他刷好，熱度比在位時還要高，銀行沒道理不賣這個人。日後若葉霖川復職，方便兩家合作；就算回不了原來位置，對銀行本也沒有任何損失，還能討個好口碑。

「沒意外的話，對方明後天就會與您約談，簽訂和解協議。」

葉霖川靜默著沒有說話，畢竟這事對他來說太過不可思議，隻能說輿論影響是巨大的。

「還有……」何助理聲音低不，「您之前的預是對的，趙總的確不對勁。」

「嗯？」

「我昨晚上看到趙總和華城企業的人麵了，因為太突然，我也沒有拍到照片。」

華城企業和葉氏集團屬於競爭關係，當時葉霖川從對方手上搶了標，後來的事就變得詭異起來。

現在葉霖川合理懷疑趙家明是那個裡應外合的鬼。

「我現在不在公司，你又一直替我工作，趙家明連同其他人一定會排你，直到你離開為止。」葉霖川頓了下，「我們於困難時期，我希你可以忍耐到我回去。」

他難得這樣關心下屬，何助理不太習慣，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話來。

「對了，一會兒把你多餘的賬戶發我一個。」龍城銀行最多延長五個月的還款期，他要儘快還清銀行債務，為自己減輕負擔，還要想辦法說服其他公司撤訴，隻要解除凍結的資產，一切都會變得容易許多。

何助理沒有嗦，直接發給他賬戶與碼。

他合上手機，緩緩轉。

葉芽還沒來得及跑，拿著書僵在原地，與他大眼瞪小眼。

葉霖川眉一挑，笑了。

葉芽了脖子，慢吞吞轉過蹲在地上，主朝他撅起了屁。

葉霖川對著那圓滾滾的腚陷沉思。

隨即喊：「葉子煜，你可以回去睡覺了。」

趕小兒子離開，葉霖川抱起葉芽坐到沙發上，眉眼較為溫和。

葉芽約覺不太對勁，媽媽說過，當一個對你不好的人突然對你好時，不是要害你就是要和你借錢。

阿弟不會害，那麼就是……

「我的錢是給哥哥花的。」

葉芽眼睛大大的，開口便阻斷了葉霖川後路。

葉霖川呼吸一窒，深邃的雙眸幽沉沉看著。

許明義知道他們資金困難，於是今天就把簽約費用打了過來，加上原來攢下的共有七位數。

葉霖川決定把這筆錢的一半投到市與基金裡，這是最速的賺錢方法。

「芽芽…」葉霖川湊近，捧起葉芽綿綿的小臉蛋，一改先前兇惡，語氣稱得上溫，「隻要你借錢給我，我什麼事都答應你。」

小孩子對這種承諾沒有毫抵抗力。

果然中招，思考半晌，小心翼翼問道：「什麼事都可以嗎？」

葉霖川語氣堅定：「什麼都可以，你要星星我都可以去給你摘。」

葉芽不要星星，星星是天空的。

咬著下，眸水亮：「我想吃雪糕。」

葉霖川麵無表：「不行。」兩個字沒帶猶豫的。

葉芽肩膀耷拉下，小表慢慢沒有了先前的澤，眼神裡滿是失暗淡。

就知道，大人的什麼都答應，不會包括吃雪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