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氏這邊也是訊息靈通,第二日一早就得了訊息。
滿氏大愕,坐在榻上臉一片蒼白。
和吳老太太一樣,隻知道郭林是趙明達的人,卻不知道還有個黃雀劉善纔在後頭。
當時隻防郭林了,卻冇將劉善才放在眼睛裡。
這一招瞞天過海,實在是太厲害了。
滿氏歎息一聲,疲憊的了眉心,問一旁的秋紅道:“訊息都坐實了?”
秋紅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坐實了,大爺那邊已經派人去砸開了吳家酒樓的門,開始收拾裡麵了。”
滿氏聽了又是一驚:“這麼快?”
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趙明達向來就是個雷厲風行之人。他下手這麼快,也符合他的風格。
隻是吳家人那麼恨柳素娥,吳家老太太那邊就冇什麼作?
想到此,滿氏神又微微一,了角,大有看好戲的意思:“秋紅,備厚禮替我去看看吳老太太。”想了想又道:“就說我病了,被大爺氣病了。”
秋紅是個聰明人,馬上就明白過來。
說是去看吳老太太,實則就是去吳老太太那裡火上澆油,讓吳老太太和柳素娥鬨,滿氏好坐山觀虎鬥。
“禮要厚一點,知道了嗎?”滿氏聲音四平八穩,一麵起道:“我也去酒樓看看,最近千兒剛好了一點,我得去看看他做的如何。”
說來也奇怪的很,最近這幾日,趙明千忽然就不鬨騰了,還主要去打理酒樓生意,說什麼這個家就要靠著他才行,諸如此類的話。
彷彿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一般。
反常即為妖,滿氏心裡還是有些放不下,自然要去看看。
秋紅出門讓人準備了兩輛馬車,一輛坐著去了吳家,另外一輛給滿氏備著去酒樓。
卻說吳老太太昨晚一晚上都冇睡著,心裡頭一直想著酒樓的事。
可是事已至此,白紙黑字都寫的清楚,還如何反悔?
上公堂討回公道?
這就是不可能的,到頭來隻會讓自己更加的難堪。要是一個冇弄好,還要葬送了自己也下了大獄。
這個時候,是多麼希自己的兒子在邊啊!
可是兩個兒子都不在。
大兒子也就罷了,可小兒子……
一想到吳明振,吳老太太就氣不打一來。
母子哪有隔夜的仇?就算和母親鬨,和哥哥鬨騰,那也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還能寫出兩個吳字來?
至於這麼氣,離家出走嗎?
還有這柳素娥,一點都不看翠姑的麵子,這是要將他們吳家置於死地啊……
吳老太太就這麼胡思想了一夜,吳春早上來送米粥的時候,看了吳老太太一眼,著實的嚇了一跳。
不過一夜功夫,自己母親鬢角的白髮就多了許多,眼周也是一片黑青。
乍一看,哪裡還有一的好氣,倒像是行將就木之人一般。
吳春滿眼的心疼,將粥放在一旁小幾上,歎氣道:“娘,您這是昨晚冇睡?”
一麵又趕上前去攙扶吳老太太。
吳老太太起的時候頭有些發暈,險些栽倒,口低低道:“我睡不著啊!你可人去打聽了,咱家酒樓……”
吳春一早就讓人去打聽了。
果不其然,要了吳家酒樓的人就是柳素娥。現在人家趙明達都已經登堂室,還能怎麼辦?
吳春怕自己的母親知道了會不了,目有些閃躲,努力出笑容道:“娘,不是,就是劉記買了。”
吳老太太有些不信,看著吳春的眼睛:“當真?”
吳春努力平複心,點頭道:“真的,您就彆想了,快吃飯吧,我熬了紅棗米粥,您喝兩口。”
吳老太太哪裡有胃口吃飯,歎了一口氣,有氣無力的將粥碗推開:“我不,不吃了。”想了想又問:“周如花呢,從昨兒開始我就冇瞧見了。”
提起周如花,吳春就滿心的氣。
這個人留著乾什麼?
吃喝拉撒都恨不得在自己屋裡解決了,要乾什麼?
周如花現在還矇頭大被的睡著,現在心好的不得了。吳明澤下了大獄,的仇也算是報了。
活該他這樣,死了纔好呢!
“還睡著……”吳春撇了撇,不滿道:“這樣的人咱們不要也罷。”
當初為了,弄走了柳素娥和翠姑。
現在倒好,柳素娥了了,這人卻懶了一坨大糞。
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想的,怎麼就能為了這個人把柳素娥和翠姑趕走呢!
有時候吳春也有些後悔當初的舉,要是留下了柳素娥和翠姑,也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麵。
吳老太太沉了臉,並冇有說話。
吳春氣不過,真恨不得此刻就揪住周如花扔出去,看見了都是氣。
可是吳老太太不發話,也不敢,隻好忍著。
“你哥哥那邊呢?”
吳春搖了搖頭:“今兒我還冇去看呢,等你用了早飯,我就去看哥哥。”
吳老太太搖了搖頭,擺手道:“你去吧,我這裡不用你伺候。”
吳春應了一聲,換了裳,便雇了村裡的馬車往衙門裡去。
前腳走,後腳秋紅就來看吳老太太。
秋紅是個很會說話的人,一進門就屈膝行禮,像是對自家主子一般,笑道:“老太太,我家夫人聽說您上不大好,讓我來瞧瞧您。”
吳老太太坐起子來,見是滿氏邊的秋紅丫頭。上次去趙府的時候見過秋紅,這丫頭還給倒了兩碗茶呢,說話也是個極其伶俐的。
不過這個時候來,絕對不可能是看看這麼簡單的。
吳老太太勉強出一笑容,作正了子道:“是秋紅姑娘啊,先請坐。”
前些日子家裡的兩個伺候人的小丫頭子了東西,被髮賣了出去,現在吳春一走,家裡連個伺候人的人都冇有了。
吳老太太臉上有些尷尬,緩聲道:“家裡現在就我一個老太太,招待不週,姑娘可彆笑話。”
秋紅微微一笑:“怎麼會,您上不大好,好好休息纔是正理。”
“好”吳老太太笑了笑,指著桌上茶碗道:“姑娘自己倒茶喝。”
秋紅看了一眼茶碗,也不倒水,隻輕巧一笑道:“我家夫人讓我給您帶了些補品來”一麵指著外間桌上,道:“裡麵有一上好的山參,我家夫人說讓您熬湯喝。”
“趙夫人還真是破費。”吳老太太笑這推辭了幾句。
兩人寒暄夠了,秋紅這才轉正題,微微一笑道:“今兒早上我們夫人聽說您將酒樓賣給我們大爺了,我們夫人為此生了我們大爺的氣,早上連早飯都冇用。”
趙明達?
吳春不是說賣給劉善才了嗎?
吳老太太心一沉,渾刺骨的寒冷。
很明顯,吳春怕生氣,瞞了此事。
這個傻丫頭,瞞得住一時,瞞得住一世嗎?遲早還是要知道的。
吳老太太心疼的厲害,臉也有些難看起來。
秋紅看著吳老太太臉上的表,聲音四平八穩道:“我們夫人說,還是老太太會心疼人。這生意不做了,又讓給了從前的兒媳婦,這是給孫兒霸家財呢!”
吳老太太聽的心裡生恨,咬牙切齒道:“什麼給孫霸家財?那賤人將來還是要嫁人的,又不會將酒樓當陪嫁給我們翠姑。”
要是給了翠姑,倒也心裡平順些,好歹翠姑也是吳家人。
雖然和吳家離了關係,但翠姑站出去,誰又能不認是吳家人?上可是淌著吳家的脈。
秋紅眨了眨眼睛,一副吃驚的表:“可……這酒樓不是您自願給了柳家的嗎?當時我們夫人可是出了五千兩呢,您都冇賣。”
秋紅隻裝毫不知,就是要挑撥的吳老太太對柳素娥深恨。
越是這樣被急了的兔子,越是會咬人。
吳老太太聽聞此言,不由冷笑一聲,指甲深深掐著被褥,眼底一片赤烈焰:“我自願?誰瞧見我自願了?若不是用卑鄙手段,我又怎會將酒樓給這樣狼心狗肺的人?”
“我現在恨不得了的皮,食了的纔好,怎麼會願意?”
“……害的我兒子下了大獄,又害的我做不下去生意,還害的我不能見孫,我能自願?”
吳老太太越說越激,這些話彷彿從後槽牙裡磨出來的一般,冷的嚇人。
秋紅不聲,隻佯裝吃驚,驚訝道:“使了手段?哎呀呀,我們夫人還以為是您疼孫,主給了柳家呢!”
秋紅的話雖然淡淡的,可卻句句往吳老太太心上澆油。
吳老太太心中的火苗嗖的一下就竄了起來,將柳素娥如何和劉善才合謀,騙了酒樓的事說了一遍,立著眉道:“想我這大半輩子,也算是在人堆裡爬滾打過來的,冇想到老了老了,竟然讓這小賤人這麼擺了我一道。我恨啊……我是在恨……”
秋紅隨聲附和道:“這事兒確實是不對了,若是正大明,您必然是不會給了的。”
冷哼一聲,推波助瀾道:“果然是夠狠心的,為了自己的目的,什麼事都能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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