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笤捂著看著陳慧,表有點懵。剛才的那一聲驚呼就是發出來的。
陳慧擺擺手,示意到一旁去,以免小笤這個沒演技的妨礙自己發揮。
此刻正躺在桌子下,彷彿了傷似的。其實,在聽到李公公的時候,早有心理準備的立即就假裝被嚇到了,蹲下後把凳子丟了下來,隨後自己也爬下桌子,就地躺倒。
那死太監估計對沒什麼好,自然也不是指著他能心生憐憫對好一點。的目的是把他吵來,讓他明白他不遵守承諾後反抗到底的決心,同時又演出一個「自作自」的模樣,那他估計就不會因為吵而懲罰了,畢竟已經到「懲罰」了嘛。
李有得沒梅院鑰匙,但徐婆子早就聽聞這邊出了事匆匆趕來,因此李有得沒在院子外耽擱多久,門一開便進了院子裡。
就在院門邊上,陳慧還趴在地上,從李有得的角度也看不出來哪裡了傷。
李有得原本是帶著憤怒來的,聽倚竹軒那邊的人通報說,隔壁的陳姑娘大喊大也不知在做什麼,他當即就想著陳慧娘又不知在玩什麼幺蛾子,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可萬沒有想到,被他一聲喊,竟摔了。
滿腔的怒火便是一滯,李有得踱步走到陳慧邊,笑得頗有幾分幸災樂禍:「陳大姑娘,你這是摔著了?」
陳慧雙手撐著地麵,支起子委屈地看著李有得:「公公,您幹什麼突然出聲呀,嚇死慧娘了。」
李有得冷哼,厲聲道:「你大半夜的不睡覺,鬼哭狼嚎做什麼!」
陳慧小心地看了眼天:「如今天尚早呀……」雖說已經黑了,但也不超過七點,哪兒就算得上是大半夜呢?「況且,慧娘沒鬼哭狼嚎,慧娘就是對蔣姑娘一見如故,想跟說說話……」
「陳慧娘,收起你那點小心思!」李有得在陳慧麵前蹲下,冷笑著看,「再玩什麼花樣,看我如何收拾你!」
陳慧看了看他,發現他距離自己有一個人那麼遠,不想他可能是怕突然撲倒他才會如此警惕吧。
真是太愚蠢了,如今可是個「傷患」,怎麼可能做出那種崩人設的事?
「哦……」陳慧抹抹眼睛,低頭委屈地說,「可是慧娘也沒別的辦法啊。明明公公說過的,今日起,該慧娘得的都不會,可!」
說著憤恨地一指徐婆子。
「故意剋扣慧孃的口糧,還說是奉了公公的命令,簡直就是欺上瞞下,其心可誅!」陳慧激憤地說。當然不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罵這死太監不守承諾,他比一般人都要麵子,不能直接說,得尋一個臺階給他下,這樣能達目的,他也能下得來臺,多棒!
徐婆子被陳慧點明批評,嚇得一下子跪了,慌忙磕頭,可卻也不敢申辯什麼。也不蠢,聽陳慧孃的意思,李公公曾經答應過什麼,但從李公公那兒得來的命令卻不是那樣,可不敢說出來打他的臉,沒那玩意兒的人,聽說都是喜怒無常的,可不願意試試。
李有得看了徐婆子一眼,卻回過頭來對陳慧冷一笑:「是我下了令了,聽慧娘如此說,我還得好好獎賞。」
他滿不在乎的模樣,似乎並不在意自己被人發現是個出爾反爾之人。
陳慧微微瞪大了眼睛,這死太監好歹還是個有點權錢的人吧?他怎麼就這麼不要臉?比還不要臉!
李有得似乎很滿意陳慧那震驚又似乎是哭無淚的模樣,他笑著直起,臨走前又丟下一句,聲音尖尖細細的卻充滿了威脅之意:「慧娘,我若是你,便會安分些。你若再胡來,我便把你關去柴房!」
見陳慧瞥了他一眼又似是驚恐地收回視線,李有得隻覺得心暢快得很,麵上帶著笑,施施然帶著人走了。臨到院前,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對邊人道:「阿大,陳平誌那兒,再卡他幾天。原先跟他定好的木材,也再上兩。」他冷笑一聲,「送這麼個兒來,是討好我還是給我添堵呢!」
被稱作阿大的年輕男人連忙應是。
李有得著腰間的玉佩,哼著前幾日剛看的戲,心極好地回了。
阿大走進院前回頭看了一眼,微微有些困,公公怎麼沒去安安蔣姑娘?
李有得一走,徐婆子便拿出鑰匙準備鎖門,眼睛也惡狠狠地掃了陳慧一眼。
陳慧當沒看到,等徐婆子一走,立即坐起,抬頭看著剛才一直默不作聲的小笤。
小笤匆忙過來扶陳慧,陳慧擺手道:「不,讓我就坐這兒冷靜冷靜。」
小笤是親眼見陳慧裝傷的,因此知道陳慧沒事,這會兒便也湊過來坐了,擔憂地說:「陳姑娘,明日……明日徐婆婆會不會再讓咱們吃從前的白粥?」
對吃的不怎麼挑,但知道陳姑娘每回都是生生嚥下去的,簡直比吃樹皮雜草還難,因此很替擔心,畢竟今日得罪了陳婆婆。
「不用怕,不敢的。」陳慧笑嘻嘻地說。
看著陳慧那有竹的模樣,小笤雖滿心疑,還是沒有再多問。
陳慧坐了會兒便招呼小笤回去睡覺。
這就放棄了麼?當然不是。養蓄銳,明日再戰!
第二日,徐婆子送來的跟前一日一樣,就隻有一點沫星子讓陳慧在嘗到了腥味之後更加饞。
午後,陳慧便開始午睡,一覺睡到了下午,等晚飯過後,小笤見躺床上也去睡了後,又趁著夜起了床。
搬桌子搬凳子對陳慧來說已經是一個練活,這回把桌凳都放得離門很近,這才爬上去看。
等了好一會兒,有小廝打著燈籠遠遠走來,稍稍低形,掐著嗓子笑:「小哥哥,嘻嘻嘻……」控製著聲音的大小,做出一種忽遠忽近的覺來。
笑完後便過門看,見那小廝突然停住,警惕地著四周,屏住呼吸,等他過了會兒以為自己聽錯了繼續行走時,又突然笑起來:「嘻嘻嘻,來玩呀,來找小倩玩呀……」
那小廝腳下像是被定住似的四下張,確認周圍什麼人都沒有之後,他全都抖了起來,加快腳步向前跑去。
陳慧繼續:「別走啊小哥哥,小倩等你哦……」
周圍安靜下來,陳慧等了會兒沒等到第二個人,便決定自娛自樂。想了想,掐著嗓子用哭腔唱著自己改編的歌:「小白菜呀,地裡黃呀,三兩歲呀,沒了娘呀,跟著爹爹不好過呀,爹爹果真娶後娘呀,娶了後娘三年半呀,生了個弟弟比我強呀,就掐死了我呀……」
唱了會兒後歇了,等過會兒有人來了,又開始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表演,沒人了就唱唱歌,時斷時續,等到了後半夜覺得累了,這纔回去睡覺。
第二日陳慧還在睡的時候,李府就有了鬧鬼的傳言,往往是幾個丫鬟小廝湊做一堆,嘀嘀咕咕說上一會,要是有人來了,就趕散開。
陳慧白日裡又好好睡了一覺,等到了晚上,又如法炮製,這回還用上了竹竿套著中,倏地飛過,著實嚇到了一兩個人。要是到膽大的,就不說話,等人走了,再嚇別的膽小鬼。鬧騰了大半夜,纔去睡了。
而這一日,李有得終於從手下小廝們的臉上看出端倪,得此府裡鬧鬼之後,他先是憤怒,繼而有了一恐慌,隨後問清楚鬧鬼的地方是哪兒後,他麵上又是一片瞭然,隨後氣勢洶洶地帶人去梅院。
「陳慧娘,前兩夜是不是你在搗鬼?你真以為我不會拿你如何?」李有得又一次臉上氣得鐵青來問罪時,陳慧正艱辛地吃著晚飯。
麵上無辜,陳慧心底卻滿是不屑,當傻嗎?纔不認啊!就是要讓他知道是乾的,但又沒有任何證據!氣死他!啊,要是相信有鬼能嚇到他,那就更好了。不給吃,是不會屈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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