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蔣碧涵那邊，陳慧也早就讓小六他們別再去注意倚竹軒。不想哪天小六注意紫玉時突然發現了蔣碧涵的人。

小年這天，宮裡賜宴，但因為李有得派人來說過他晚點會回來，陳慧自然打算等他。

纔是下午，陳慧突然看著小笤道：「我這裳是不是太素了？」

小笤愣了愣，打量著陳慧的裳後笑道：「姑娘穿什麼都好看。」「小笤，你也是越來越不老實了，怎麼，跟小六學的？」陳慧說著卻已經有了主意，設計了放在李氏布莊的裳還有些，要去挑一件回來穿。跟李有得好幾天才能見

一回，當然要穿得漂漂亮亮的，讓他多看幾眼纔好。

陳慧同往常一樣帶著小六等人出門，剛要進布莊，卻跟一人迎麵相遇，一愣，低呼一聲：「鄭姑娘？」

來人正是鄭永的兒鄭蓉蓉。

鄭蓉蓉似乎沒料到會跟陳慧麵對麵上，驚得後退了一步。

陳慧卻有些高興能在這兒看到鄭蓉蓉，能來這裡，說明鄭蓉蓉是特意來找的吧？

裡頭的布莊掌櫃注意到門口的況，笑道：「陳姑娘，您來得正好，鄭姑娘送了封信給您。」

「信？」陳慧有些驚訝，那還真是趕巧了，竟然剛好在鄭蓉蓉送信過來時上。在信裡，會說些什麼？

「鄭姑娘，請。」陳慧稍稍側過子，讓開了一條道。人家既然隻是送信，而不是來等，那麼大概是不樂意跟麵對麵說話吧，那還是不要強人所難了。

但鄭蓉蓉並沒有立即離開的意思。

著陳慧好一會兒，似乎在猶豫著什麼，最終還是說道：「陳姑娘，可有空一敘？」

陳慧想想李有得回來的時間估計早不起來，便笑道：「我空得很，那就……」看了眼李氏布莊裡頭，今日客人不，便隻好說，「我們去對麵吧。」

李氏布莊不遠便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酒樓，這個時間點還沒什麼人。

鄭蓉蓉點點頭，又轉回去拿了自己的信收好，大概能麵談了便不打算給陳慧這封信了吧。

陳慧又吩咐小五小六：「你們在這裡等著，我與鄭姑娘去去就來。正好店裡忙，你們也搭把手。小笤，咱們走。」陳慧與鄭蓉蓉帶著各自的丫鬟向對麵走去，小六想起李有得的話，可又怕陳慧拒絕，隻得跟小五打了聲招呼，了過去。他就守在外頭，也算是沒有離開陳姑娘了吧…

…

陳慧要了個包間，讓小二上了壺好茶，再弄了些零來，二人便各自落座，相顧無言。

還是陳慧先道：「小笤，你們倆出去，我與鄭姑娘還是單獨談談好了。」

鄭蓉蓉一怔，抬頭對的丫鬟稍作示意，兩人的丫鬟便都走了出去。

包間又是一陣沉默。茶水的熱氣蒸騰向上，在二人間織出了一道水汽組的帷幕。

片刻後鄭蓉蓉勉強笑了笑道：「陳姑娘，那之後……我都沒有正式向你道謝過。」

「沒事，我理解的。」陳慧笑道。

鄭蓉蓉低頭說：「前段時日我爹把我關了起來，他……他一直擔心李公公狹恩圖報。」陳慧理解地點點頭，要是鄭永，也怕李有得拿這種家醜威脅自己，不過好在李有得並沒有那麼做，無論是不屑還是別的什麼考量，都無所謂，這會兒隻想驕傲一下…

…雖然這破事的開始也跟他不了乾係。

見陳慧並沒有多怪罪的意思，鄭蓉蓉繼續道：「陳姑娘，其實惜表妹自潭門寺後也一直想著與你再像過去一樣，隻是拉不下臉來。」陳慧也有朋友的和需求，從前是們不樂意與結了，那自然隻好放棄，可如今鄭蓉蓉主提出了，又何樂不為呢？更何況，與他們好，對李有得未必是

一點用都沒有。

陳慧笑道：「那就來找我好了，反正我這一天天的也沒什麼事做，空得很。」

「若你方便的話……今後我與惜表妹便要同往常一樣約你出來了。」鄭蓉蓉道。「很方便。不便的時候，我會同你們說的。」陳慧笑笑，鄭蓉蓉大概是怕會被李有得管著什麼的，隻要李有得在府上，自然不好出來，跟他相的時間多難得啊。其餘

時候，可以隨隨到。

鄭蓉蓉點點頭，麵上終於帶了點笑。

許久未好好說話的兩人，這一見倒是多了會兒話，一壺茶水還真喝了半壺下去。時間流逝得極快，等陳慧回過神來，天已經不早了。

「年前我大概會有些忙，年後我們多約約。」陳慧道，「信直接送李府就好了，不必再送這兒來。今日便先這樣吧，我們都該回了。」

鄭蓉蓉並不多問，起與陳慧道別，先帶著丫鬟離開了。

樓下跟過去的小六，見鄭蓉蓉出來，匆忙回了對麵的李氏布莊。

酒樓裡，有一人比小六來得還遲些，隻是坐在角落裡自斟自飲，有時看向樓上包間，神時而恍惚時而凜冽，偶爾又無趣地看看窗外，小六走的時候他也無於衷。

片刻後，他忽然發現了什麼，麵上現出一個古怪的微笑，結賬起，在走到門口後一臉張地四下張，隨即快步走人群中，不一會兒便沒了蹤影。不遠停著一輛馬車，早在發現李府馬車後便遠遠地停下，裡頭的人將簾子掀開一角，出張麵無表的臉。他的目直勾勾地落在前方，在看到那個張地走出酒樓的

男人後瞳孔一，麵上……這隻是個巧合吧？可不一會兒，他又看到陳慧紅滿麵地領著小笤走了出來。此刻神輕鬆，笑容又是那麼甜，能讓人看癡了。

可的笑容，卻不是因他而綻放。外頭的這一幕讓李有得又痛又惱。他特意早些離開皇宮，為此還不得不多喝了點酒，隻為了不讓多等。可呢？可真是白眼狼啊，他對還不夠好？他都已說過今日要

回，連一日都不能等，非要今日與的小郎見麵？究竟把他當做了什麼？真當他有那等心？

「回府。」李有得眼見著陳慧走李氏布莊，放下簾子冷冷地吩咐道。陳慧跟鄭蓉蓉說得高興便忍不住多喝了點茶水，在鄭蓉蓉走後也不忙著走，讓小笤陪自己去解決了個人問題，這才走出酒樓。等回到李氏布莊，忙挑了件自己喜歡又合

的設計，忙坐馬車回李府。而等回到李府，陳慧才知道李有得比先一步回來了。心中一喜，忙快步往院走去。還以為今天有的等了，說不定晚了他就會宿在宮裡了。當然，如今天也不早

了，冬日的天，總是黑得很快。

陳慧興沖沖回到院，主屋的門卻是關著的，有些奇怪，剛好看到阿大，忙問道：「公公呢？」

頓了頓，忽然沉下臉道：「該不會去了倚竹軒吧？」

阿大忙道：「不是不是，陳姑娘，公公今日喝多了，在裡屋歇著呢。」陳慧恍然應了一聲，也不再理會阿大，剛要徑直去主屋，突然想起了自己拿回來的裳，頓時猶豫了下，一轉頭先回自己的屋子，把這套好看的服換上，左看右看覺得

十分滿意了，這才離開廂房，過去將主屋的門開啟，又反手關上，輕手輕腳地往裡走去。

主屋就點了一支蠟燭，燭晃，不太亮，卻也足夠陳慧看清腳下。悄然往裡屋走去，之間床上躺著個人，正背對躺在床中央。

陳慧慢慢走近，了鞋子上床，手攬住李有得，安靜地陪著躺了會兒，才稍稍直起上半，半趴在李有得上，在他耳邊道：「公公，您這麼早就睡呀？」

李有得沒有回應，而在陳慧以為他睡了時，李有得忽然出聲道：「今日我喝多了，你回吧。」

陳慧道：「那我更要留下照顧公公了。喝醉了很難的，沒人照顧怎麼行。」

「我說不用便不用！」李有得的聲音比之前大了些，聲音裡更多了些煩躁。

陳慧一愣，低聲道：「公公，可有什麼煩心事？」

李有得深呼吸了一回，才讓聲音顯得平穩剋製了些：「你出去。」陳慧也不知李有得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想來真的是很麻煩了。但不想這會兒出去，讓他一個人承那些煩心事，便鍥而不捨地摟住了他的腰，在他耳邊輕聲道：「公公，

不要什麼事都一個人擔著……」

的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線昏暗，又一時急，想要摟李有得腰的手不小心往下了些，驚得李有得驀地扣住的手腕。

手腕上的力道有些重，陳慧低呼一聲，卻聽到李有得那沉的聲音：「慧娘，你曾說過，願意做我的人吧？」

陳慧一怔，他這沒頭沒腦的話是什麼意思？隻是還沒等陳慧反應過來，李有得忽然一個翻，待陳慧猝不及防仰躺在床上，他便騎坐在陳慧上，在驚愕的目中，雙手抓著的領口，驀地用力向兩邊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