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滿樓中,許不令宰掉兩隻雜魚後,走進酒樓後院,幾個力夫早已經嚇得躲在了角落。
後院是個庫房,裡麵的麻袋堆積如山,地麵到都是白末。
捕快祝滿枝現在哪有心管這些,抱著腦袋在許不令邊竄,語無倫次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踏踏踏……
步履輕響,鎧甲的『沙沙』聲由遠及近,很快環繞整個酒樓,火把的芒出現在圍牆外的巷子裡,來回奔走人影集。
顯然是兵接到傳訊煙火,已經趕了過來。
祝滿枝焦急難言,此時也顧不得了,跑到跟前急聲勸阻
「公子,我知道你武藝高強,但這件事太大了,你萬萬莫要反抗。狼衛好手過來,必然帶著手弩網繩,貿然手被打殺,可就全完啦……」
許不令沒有回答,提著劍走到庫房之中,在麻袋上捅了下,白花花的鹽如同沙粒般落在地麵。
自古以來鹽政都是國家命脈,管控極嚴,這間庫房裡的存貨,足夠掉十個腦袋了。
這些都是老蕭提前探好的路,專門送給祝滿枝的功勞。
祝滿枝知道這是個大案子,可此時此刻哪裡有心想著升發財。焦急道
「公子,先別管這個了。你家中要是能擺平殺的事兒,我和你出去乖乖束手就擒,這地方給上麵去理。
若是不能,乘現在趕快逃,我有狼衛的牌子可以出城,這地方的東家必然是達顯貴,一般人家招惹不起。」
許不令偏頭打量一眼「你把牌子給我,就了江湖匪寇同黨,確定想好啦?」
祝滿枝一急,咬了咬牙,心裡又氣,抬手在許不令肩膀上拍了下
「我爹說過,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公子為了幫我才闖下大禍,我此時豈能冷眼旁觀。你別磨蹭了,待會想跑都跑不了。」
許不令搖頭輕笑,抬手擰著一麻袋私鹽,走向酒樓外,平靜道
「你在這兒等著,其他給我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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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兩條人命見了閻王,後街之上所有勾欄賭坊都關了門,十餘名林軍先行趕到,兩隊狼衛也到了酒樓外,其中一隊腰上掛著狼頭銅牌,天字營的狼衛。
林軍之間,一個著華服的貴公子,剛剛從龍閣趕來,儀錶堂堂,乃是都尉府的副都尉公孫祿。
公孫祿的父親公孫明拜京輔都尉,掌京師盜賊之事,放在京城是絕對的達顯貴。
此時公孫祿臉沉,怒氣沖沖走過巷子,立刻有統領跑過來,沉聲道
「大人,賊子就在福滿樓中,衝進去還是?」
公孫祿微微瞇眼,遲疑許,沉聲道
「酒樓是一位貴人的產業,兄弟們進去必然翻的七八糟,圍住守株待兔。」
「諾。」
兩句話之間,來到了福來樓外。
酒樓外躺著兩,林軍統領被拖到了屋簷下,天字營三名狼衛圍在跟前,按住傷口檢視,沉聲道
「武當的白蛇吐信,渾無傷僅脖子上有一線劍痕,一劍封,這功夫沒十年練不出來。」
打手的擺在旁邊,另一個狼衛撕開了衫看著口瘀之,又看向撞爛的門板和臺階的裂痕
「八極拳的起手式,用的卻是膝撞,似乎是彈門的虎登山,扭斷脖子的是鷹爪門的擒鶴手,所學十分駁雜,不像是上次那名刺客,但武藝相差無幾……」
公孫祿聽見這番談,臉上的怒容變了謹慎。
天字營狼衛皆是百裡挑一的高手,能作出這麼高的評價,酒樓裡的賊人,恐怕不是他能對付的。
念及此,公孫祿腳步慢了幾分,站在了幾名天子營狼衛的後方,朗聲嗬斥
「大膽賊子,速速束手就擒……」
林軍和狼衛都知道斤兩,沒人直接往進沖,而是手持兵刃,在門外嚴陣以待,等著弓弩手調過來。
踏踏……
腳步聲很快從酒樓響起,外麵的兵甲立刻安靜下來,隻剩下火把時而出的『啪啪』聲。
酒樓中沒有燈火,直到人影走到門口,才能看清賊人的長相
一襲濺白袍,腰間掛著酒葫蘆,左手提著長劍,容貌俊逸不凡,似是那落凡間的謫仙人。
男人長的這般禍國殃民,若是見過不可能忘記。
公孫祿微微瞇眼,在京城的王公貴子之中回憶了一圈兒,卻沒有半點印象,便臉微沉
「你是何人,為何當街行兇殺我林軍統領?」
許不令將手中的麻袋丟出,私鹽撒在青石地磚上,如同蓋上了一層白雪。
六名狼衛皆是微微瞇眼,其中一人蹲下,撚起一點打量
「是鹽,不用驚慌。」
公孫祿的臉不易察覺的變了下,負手而立,左右看了看
「拿下。」
「諾!」
兩名林軍好手當即持刀上前,其他人則用套索、漁網等側麪包抄。
許不令微微蹙眉,將長劍杵著地上,雙手扶著劍柄,打量人群後的公孫祿
「你不問問這些鹽從哪兒來的,就直接手?」
「一間酒樓,一袋鹽有什麼稀奇的,拿下,膽敢反抗,格殺勿論。」
公孫祿大手一揮,諸多林軍持刀近。
許不令點了點頭,把劍靠在廊柱上,兩手空空走下臺階。
林軍瞧見這架勢鬆了口氣,正準備放下刀上前綁人,後方的天字營狼衛卻是臉微變
「小心——」
話音未落。
許不令一白袍獵獵,如獵豹奇襲,一個大步便到了兩名林軍前,雙肘驟然發力,砸在了林軍腰間的魚鱗甲上。
嘭——
甲片崩裂。
兩名林軍尚來不及反應,便倒飛出去砸在後方同伴上。
天子營三名狼衛見狀如臨大敵,提著兵便棲上前,替換了不打的林軍。
三名狼衛左右包抄,盾刀、鉤鐮槍、雁翎刀,彼此配合,直接就了上去。
許不令擊退兩人後未停步,雙微曲猛踏地麵,形便往前彈出。
嘭——
一個膝撞,砸在了圓盾正中。
持刀盾的狼衛尚來不及用刀劈砍,便被盾牌撞在口,悶哼一聲踉蹌後退,用刀點主地麵才止住退勢。
旁邊持槍狼衛乘機抬槍直刺取中門,卻被許不令單手握住槍桿再難存進。
持槍狼衛正收槍,不曾想一大力傳來,直接連人帶槍給拉了過去,繼而便是一擊迅猛至極的山靠撞在口。
八極拳的殺招『山靠』,以威力巨大著稱,中者非死即殘。
持槍狼衛猝不及防,整個人如同沙包直接飛出兩丈有餘,撞了一家坊的窗戶,嚇得裡麵尖連連。
許不令手持長槍,順勢挑開雁翎刀,點在了最後一名狼衛的咽上。
槍鋒戛然而止。
持雁翎刀的狼衛臉煞白,舉著刀渾僵。
已經預料到這賊人武藝驚人,卻沒想到厲害到這種地步。
天字營狼衛皆是百裡挑一的好手,尋常江湖客本躲不過三人圍捕。
這白公子赤手空拳迎戰,若是持兵刃,三人恐怕已經暴死當場。
這武藝高的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狼衛低頭看了看嚨上的槍尖,小心翼翼後退一步,放下刀,然後退到了旁邊
「好功夫。」
天子營狼衛眨眼全滅,剩下的人自不用說,小心翼翼往後退去。
公孫祿如臨大敵。
許不令將鉤鐮槍在地上,眼神平淡,偏頭指了指地麵
「後麵一倉庫的私鹽,帶人進去封了。」
公孫祿麵微凝,蹙眉盯著許不令,握刀的手時時而鬆。
三名天字營狼衛聽到這個眉頭一皺,販賣私鹽可是重罪,一倉庫的私鹽……
狼衛對視幾眼,一人便往酒樓裡走。
公孫祿見狀雙目微沉,急聲開口
「他想乘機逃遁,不要中計……」
啪——
話沒說完,一個響亮的耳便在了公孫祿臉上。
公孫祿察覺時抬手拔刀,不曾想被許不令一腳踢在刀柄上,刀手釘了後麵的院牆。
耳打在臉上,公孫祿一個趔趄,頭上的玉簪飛出去,長發披散下來。
諸多林軍一愣,持著刀想上前救駕,卻又不敢去送死。
公孫祿臉上五個掌印,眼中兇暴起,抬手便是一拳轟出,卻被許不令掐住了手腕,繼而又是一掌在他臉上。
公孫祿吐出一口沫,臉鐵青,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
「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誰嘛?家父……」
許不令又是一掌下去
「你知道我爹是誰嘛?」
三掌下去,公孫祿臉頰腫脹,雙眸充滿,呼吸急促,盯著許不令的雙眼,角滲,強行嚥了回去,沒敢再說話。
狼衛和諸多林軍,圍在跟前進退兩難,主都被人擒住了,擋不住肯定沒法放狠話,一時間隻能圍著。
局麵僵持了片刻。
巷子裡傳來的踏踏聲,公孫祿偏頭看去,他爹京輔都尉公孫明,帶著不林軍持著弓弩趕到了。
公孫祿稍微鬆了口氣,眼中顯出幾分傲意,冷聲道
「你好大的膽子……」
啪——
話沒說完,又是一掌在臉上。
公孫祿摔在地麵,悶哼了一聲,眼神滿是怨毒,卻是再不敢說話了。
於此同時,趕過來的公孫明遙遙便怒聲大嗬
「大膽賊子,竟敢……敢……謝世子殿下代為管教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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