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噠?”
許不令眉頭一皺。
鐘離玖玖驚喜的表一凝,連忙低下頭,做出委屈幽怨模樣:
“我其實不計較這些……呀呀呀——相公我錯了……”
許不令方纔是真被玖玖嚇壞了,他微瞇著眼,把玖玖拉過來摁在膝上,抬起手來就“啪啪——”拍了兩下:
“連相公都敢戲弄?忘記家法了是吧?”
鐘離玖玖臉上的幽怨煙消雲散,變了委屈討饒,吃疼地皺著眉兒:
“我就隨便說說嘛。寧玉合那臭道姑戲弄我,你還包庇,我都沒說什麼。”
許不令把水藍擺起來,在白白的大團兒上又拍了下:
“我怎麼能包庇,我都準時來了,這不是怕你們倆吵架嘛。”
“知道啦,你準時來,我就很高興了。”
鐘離玖玖趴在許不令上,反手握住許不令的手腕,討饒道:
“我知錯了,相公消消氣。”
許不令也沒生氣,把玖玖抱起來,抬手在臉上了:
“知錯就好,以後不許這麼嚇唬人了,都這麼鬧,我得把自己劈十幾塊。”
鐘離玖玖笑瞇瞇點頭:“好啦好啦,我就開個玩笑,知道相公不是厚此薄彼的人,而且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我是老大我就是老大,我也不和別人炫耀這個。”
許不令臉一板,嚴肅道:
“不行,你玖玖,排行老九多順口。”
鐘離玖玖眼神委屈,抱著許不令的脖子晃了晃:
“哪有這麼算的,難不我還得改名‘鐘離一一’?”
“依依是小麻雀的名字。”
小麻雀昂首,喳喳了聲,當是在說“看到了吧?誰是正宮一目瞭然。”
鐘離玖玖知道許不令的心意,也隻是隨便鬧鬧調節氣氛罷了,見許不令神稍顯疲憊,也不磨人了,當下做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誰讓你的當家的’的委屈模樣,點頭道:
“唉,罷了,反正我拿你沒辦法。忙活兩天,累了吧?天這麼晚了,早點休息,我和寧玉合可不一樣,纔不會纏著你索取無度來。”
許不令微微瞇眼:“說了一視同仁,就一視同仁。就差你和楚楚,怎麼能了?”
鐘離玖玖真擔心許不令的,搖頭道:
“你臉都白了,我不急這一時半會。”
“不行,今天你我肯定得趴下一個,不然你明天肯定說我偏心。”
許不令站起來,把玖玖摁著在了涼亭的廊柱上,撈起了。
鐘離玖玖瞧見許不令滿臉兇神惡煞,一副要教訓媳婦的模樣,心裡有點心虛了,連忙道:
“我方纔真是開玩笑隨便說說,沒覺得你偏心。真要來,也不能在這兒啊,咱們回房……”
許不令眼神微瞇:“連相公都敢戲弄,不讓你長長記,以後還怎麼振夫綱,就在這裡,給我站好了!”
“相公,你……嗚——你慢點……啊——”
時急時緩的聲響,從蘭花苑的雨夜中響起。
從怯怯,變語無倫次,很快又變哭哭啼啼。
小麻雀站在圍欄上,認真看著主子刑,滿眼都是‘讓你皮,被收拾了吧’的小模樣。
看了片刻,可能是擔心作太大,把涼亭給弄塌了,小麻雀飛到了廊道裡蹲著,這一看,就看到了東方發白……
天大亮,山莊裡的丫環們早早起床,在臨湖水榭裡麵走。
陸紅鸞走出房間,看著臺外煙波繚繞,稍顯慵懶地了個懶腰,眼中帶著三分倦意。
寧玉合就住在隔壁,正在屋簷下打坐,察覺陸紅鸞起來了,從圍墻上躍了過來,落在了臺上,溫婉一笑:
“紅鸞,起這麼早?”
陸紅鸞抿了抿,左右看了下,見丫環都離得比較遠,便湊到了寧玉合跟前,聲詢問:
“玉合,令兒昨晚上是不是回來了?我聽見玖玖在莊子後麵,了半晚上,還以為做噩夢了呢,本想過去看看,最後還是算了。”
寧玉合自然明白陸紅鸞的意思,表稍顯古怪:
“是啊,玖玖一直都這樣,嗓門大,我待會去說一句。”
陸紅鸞好久沒和許不令親熱,心裡麵肯定,眸子裡也酸酸的,不過了肚子,還是幽然道:
“算了,別說了,聲音大點也沒啥,宅子裡有點靜,總比靜悄悄的好。玉合你倒是安靜的。”
寧玉合可不敢把昨晚連船都弄翻的事兒說出去,臉微紅地笑了下:
“令兒有分寸,就是玖玖有點調皮,才這麼收拾。”
“唉,玖玖今天估計起不來了。”
“聽陣仗,恐怕是的……”
另一側,蘭花苑。
廂房窗戶剛剛撐開,小麻雀站在屋簷下,看著瀟瀟雨幕發呆。
廊道中,鐘離玖玖麵紅潤,神頭極好,哼著小曲,端著托盤走進屋裡,把廚房剛熬好的粥點放在桌上,笑瞇瞇道:
“相公,吃點東西吧。”
許不令站在屏風後穿戴著裳,眼神稍顯生無可,事到如今,他總算明白為什麼‘隻有累死的牛了’,收拾傻媳婦半晚上,弄得玖玖哭哭啼啼討饒,結果到頭來玖玖起得比他早,果然好漢也架不住娘子們。
瞧見玖玖笑逐開的模樣,許不令搖了搖頭,略顯嚴肅的道:
“看著你這麼的份兒上,早上就不收拾你了,不然你今天都別想下地。”
“妾知錯了。”
鐘離玖玖眉眼彎彎,含著三分春意,走到跟前幫許不令整理著襟:
“我專門熬了點粥,補氣固元的,要是你子骨弄壞了,大家都沒得吃。”
許不令這才滿意,男人該累得累,該補的時候也得補,他也沒拒絕玖玖的好意,和玖玖在桌邊坐下,兩個人一起吃起了早膳……
庭湖畔,樓船上人多了起來,比往日活躍許多。
船樓後方的臺上,崔小婉又找來了幾個花盆,在裡麵種上了沿途收集來的種子。
向來夜貓子的蕭湘兒,昨天睡得太早,此時也起來了,站在旁邊撐著傘,碎碎念說著些:
“婉兒,你這樣不行啊,既然把我當母後,就得講究一些,有你這樣把母後的著,讓你相公欺負的嗎?”
“我是晚輩,搭把手應該的。話說母後戴著尾真好看,就和山裡修煉的狐貍一樣。”
“哼你也逃不掉,遲早變兔子。現在剛好,我不為難你,等以後啊……”
“母後最疼我了,給我代勞就行了。”
“我給你代勞,誰給我代勞啊?”
“綺綺啊,是你姐嘛。”
“倒也是哈……”
樓船的二層書房中,蕭綺坐在書桌前,顯然沒聽到親妹妹莫得良心的話語;因為昨天的一番放鬆發泄,蕭綺氣好了很多,理事務的同時,還頗有興致地哼起了小曲兒。
鬆玉芙坐在旁邊的書桌上,手持小毫記錄著各種安排,嫻靜臉頰帶著三分委屈吧啦,可也不敢說什麼;畢竟年紀最小,跑進去湊熱鬧,彼此推來推去的,最後都招呼在上了,總不能再推回去。
正下方的房間裡,祝滿枝和湘兒一樣起得晚,哪怕醒了,也賴床不肯起來,抱著寧清夜的脖子,湊在一起小聲談,臉兒微微發紅,顯然是在聊昨天一起捧著喂的‘心得’。
而甲板上,陳思凝披蓑,拿著鬥笠走出船樓,眺湖對麵的君山島,開口道:
“在船上好像也沒事,滿枝估計中午才會起來,我自己過去看看,要是滿枝找我的話,你和說一聲。”
鐘離楚楚走在側,作為許家的半個主人翁,待客之道肯定不能忽視。麵帶微笑道:
“陳姑娘想出去逛逛,哪裡能讓你一個人獨行,我陪著你一塊去吧,這就安排護衛準備船隻。”
陳思凝站在甲板邊緣,婉拒道:
“就幾步路,準備船太麻煩,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嗯?”
鐘離楚楚眨了眨碧綠雙眸,有點不解,想問句‘你準備遊過去?’。
隻是楚楚話還沒說出口,就瞧見陳思凝戴上了鬥笠,直接跳下了船沿。
“呀——”
鐘離楚楚嚇了一跳,連忙跑到甲板邊緣。
低頭看去,卻見一道披著蓑的飄逸影,踩著煙波繚繞的湖麵,剎那間了雨霧,隻在湖麵上留下一連串圈圈擴散的漣漪。
踏踏踏——
真他娘瀟灑……
鐘離楚楚本來準備陪著陳思凝去的,瞧見這陣仗,表微微一僵,稍顯尷尬的整理了下襟,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轉走向船樓,還若有若無的嘀咕了一句:
“武功高了不起呀,我相公也會踏水而行,哼……”
鐘離楚楚自言自語說了幾句,還沒走進船艙,餘卻瞧見岸邊的道路盡頭,一輛馬車遙遙而來,夜鶯在外麵駕車,正用遠鏡看著湖麵上拉風的陳思凝。
“相公?”
鐘離楚楚眼前一亮,連忙轉跑下甲板,來到了馬車前:
“相公,你昨晚不是才過去,怎麼又回來了?”
車廂的門開啟,許不令從裡麵走出來,俊朗臉頰笑容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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