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連忙解釋:“別擔心,不是我的,是旁人的。”
羅雪雁這才放下心來,可還沒有放下心一刻,就聽見羅潭問道:“丘表哥,你和凌哥哥是去抓今日刺殺秦國太子的刺客了嗎?那些刺客是不是很厲害很難對付,看你們的樣子很不輕鬆啊。”
沈信眉頭一皺,問:“沈丘,是這樣嗎?”
沈丘和羅凌對視一眼,彼此目都有些古怪。片刻後,沈丘讓正廳裡的下人都下去,又有些思索的看向羅潭和沈妙,沈妙笑道:“我和潭表姐不會說出去的,大哥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羅潭連忙舉手表示自己絕對不會泄半分。
見沈丘這麼鄭重其事的模樣,沈信和羅雪雁也有些狐疑。羅凌對沈丘點了點頭,沈丘嘆了口氣,這纔開口道:“今日兵部城守備的人馬都去攔人了,不過不是刺殺皇甫灝的刺客,而是皇甫灝的侍衛。”
“侍衛?”羅雪雁皺眉:“難道他們要明齊給說法,已經鬧得不可開了?”羅雪雁對秦國人沒什麼好,也不知是不是因爲秦國本開國的時間是三國裡最短的,沒什麼歷史,上至皇室,下到百姓,人人皆是一副狂妄的模樣。就算如今秦國國力微微勝於明齊,可每每在明齊面前表現出來的囂張,也實在是令人礙眼。
“倒也不是。”沈丘猶豫了一下,才道:“皇甫灝的侍衛說,刺殺皇甫灝的是太子,眼下都往東宮那頭要殺了太子給皇甫灝報仇。”
“太子殺了皇甫灝?”沈信一下子站起來:“不可能!”
且不說太子那個瘦弱的子能不能,如今明齊正是要和秦國拉攏關係對付大涼的時候,怎麼可能做出這種自毀籌謀的事。殺了皇甫灝,只會惹來秦國的然大怒,同盟崩塌不說,還會給自己增加一個仇人。無疑是雪上加霜,太子又不是傻子,爲什麼會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
“我也以爲不可能。”沈丘有些困:“不過那些侍衛都說,當時在山上聽見皇甫灝大著太子的名字,大聲說太子就是兇手。他們既是皇甫灝的侍衛,也沒有誣陷別人放走真兇的理由。”
羅雪雁問:“皇甫灝的侍衛沒有跟皇甫灝在一起嗎?爲什麼說是聽見。”
“這就是疑點所在了。”羅凌接口道:“據皇甫灝的侍衛所言,今日使太子邀請皇甫灝去品香的,也是太子給皇甫灝下的帖子。皇甫灝的侍衛回憶,太子在帖子裡稱有要事與皇甫灝相商,要將皇甫灝的侍衛留在山腰,讓皇甫灝獨自前去。可是太子說自己寫給皇甫灝的帖子裡並沒有這樣提過,差奉命去搜尋太子的帖子,那帖子卻早已被皇甫灝不知給丟到什麼地方了。如今死無對證,雙方各執一詞,很是焦心。”
羅潭喃喃道:“太子讓皇甫灝去品香,可爲什麼王夫人給我和小表妹的帖子裡卻沒有提到著兩人呢?”
屋裡的人齊齊一怔。
他們都只關注了太子和皇甫灝之間的這一本爛賬,沈妙這頭卻被忽略了。此刻被羅潭這麼一提,卻是想了起來,不錯,太子和皇甫灝品香,爲什麼要將沈妙和羅潭也帶上。羅潭就不說了,和定京城的衆人沒什麼關聯,沈妙卻不同,沈妙是沈信的兒。
沈冬菱下帖子的時候,不可能不知道太子和皇甫灝也要前來,可爲什麼沒有對沈妙提起。是忘記了,還是故意不提。如果是故意的,又爲什麼要故意,是在計劃什麼?
衆人不出了一冷汗。
羅雪雁道:“不行,得向沈冬菱問清楚。”
“娘,”沈丘攔住:“沈冬菱和王弼都已經進了牢裡了,這個時候可不能上趕著去見人,否則被以爲和有什麼關係就不好了。”
兩個太子一起去品香,死了一個,另一個莫名其妙了兇手,文惠帝得知後自然是氣的差點仰倒過去,這都是什麼事兒。一方面要暫時平息秦國人的怒火,總要捉拿幾個人讓他們瞧瞧明齊是“秉公辦事”,另一方面,文惠帝滿腔怒火無遷怒,既是王弼兩口子提出的品香,也就相當於始作俑者了。天子之怒,從來不會解釋原因,王弼還正坐著春風得意的夢,就被人無的打碎了。不僅如此,這一回能不能保住一條命也讓人不敢妄言。
衆人神各異,唯有沈妙一如既往的平靜,聽著這些事,彷彿都跟自己沒什麼關聯似的,當然也的確沒什麼關聯。說:“這和我們都沒有關係,等著看外頭怎麼理就是了。”
沈丘注意到沈妙的神,就問:“妹妹,你怎麼一點兒也不驚訝皇甫灝遇刺,也不詫異是太子殺了皇甫灝?”
沈妙微微一笑:“這有什麼好詫異的。既然如那些人所說,太子是要和皇甫灝‘單獨有事相商’,在商量的過程中,沒有達統一或是出現了什麼激烈的分歧,讓太子衝之下殺了人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明齊從前又不是沒有這樣的案子,何必大驚小怪。”
沈丘無言,沈妙這一番話,倒說的這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沉不住氣似的。沈妙說的固然沒錯,可有什麼分歧能激烈到殺人,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國金尊玉貴的太子。就算文惠帝被氣的失去理智,也不見得會這麼幹脆利落的殺人滅口吧。
沈信和羅雪雁都蹙眉頭,沈妙不必想的那麼多,可他們卻是在朝爲,朝中的每一個微小的舉,都可能牽連到他們日後的生活。更何況這次皇甫灝死在明齊,罪名落在上的人是明齊太子。想來那些侍衛已經派人回去傳話了,秦國皇帝知道之後,一雙兒雙雙摺在明齊,這雷霆之怒,又該誰來承擔?
而明齊和秦國同盟再想復原死在很難,這時候,大涼又會作何舉,一切都是未知數。
這一晚,因爲這突然起來的事,就連沈宅的氣氛也陷了沉峻。不過倒不是因爲同皇甫灝或是太子,只是爲未來可能發生的變數擔憂。
謝景行過來找沈妙的時候,沈妙正站在窗戶前發呆。
皇甫灝就這麼死了,前生皇甫灝和明安公主幾乎了去秦國當人質那五年來無法擺的噩夢。明安公主囂張跋扈,皇甫灝卻喜歡引得衆人都去折磨他,他是秦國的太子,皇甫灝一旦折磨了某人,其他人都會紛紛效仿。其實說起來,沈妙和皇甫灝、和明安公主之間並沒有什麼仇怨,但是就是這樣惡意的凌辱,終於還是積攢起了怨氣。
和其他人不同,沈妙沒想過要讓皇甫灝和明安公主償命,因爲前生害沈家最慘的並不是他們。這些人頂多就是在的人生裡落井下石了一些時日。
若非今生他們又算計到自己頭上,沈妙大約對這二人理會都不想理會的。
如今斯人已去,沈妙卻有些茫然起來。
重生以來一直秉持的道路就是復仇,保護沈家避免重蹈前世的覆轍。可若是傅家人在世上一日,終究不會放過沈家。的敵人一開始就是非常強大的,有孤注一擲的心可不夠,沈妙有時候也會懷疑,自己能不能走到最後。
自樹上掠下的人影在沈妙面前擺了擺手,沈妙回過神來,眼的就是謝景行玩味的笑容,他道:“想我想的這麼出神?”
沈妙“啪”的一下就要關窗戶,謝景行眼疾手快的接住,順勢跳進屋裡,一手按著沈妙的肩,強勢的不讓彈,一手將窗戶關上,道:“小心凍傻了。”
外頭站在牆角正凍著的從:“……”
沈妙扳開謝景行的手,在屋裡的桌前坐了下來,問:“理的怎麼樣了?”
“沒問題。”謝景行跟著坐下來,示意沈妙給他倒茶。
沈妙憋著氣給他倒茶,不願的把茶杯推了過去,問:“你確定秦國的人不會發現?”
“發現不了。”謝景行笑笑:“不是誰都跟你我一樣聰明。”
夸人就夸人,還順帶不忘將自己也誇進去,沈妙翻了個白眼。瞧著對面慢悠悠喝茶的紫青年,心中卻是微微起了些波瀾。
今日之事,就是和謝景行一手策劃的。謝景行手下能人異士衆多,有易容妙的,也有模仿人發聲口技出衆的,甚至有看一眼字跡就能寫的一模一樣的。皇甫灝和傅修延之間,不過是改了給皇甫灝的帖子,連時間也一併改了。讓皇甫灝和傅修延一前一後的上山,上山後,謝景行的人易容“太子”,跟在太子邊一直低著頭的“侍衛”會用太子的口吻說話。
皇甫灝和太子之間雖然算是絡,卻也絕不是掏心掏肺的地步,更不是從小黏在一塊兒,本無法察覺對面的人已經李代桃僵。之後就是一連串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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