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誰又能想到,當初沈家那個蠢笨的,比不上自家堂姐,甚至於總是被嘲諷笑話,被定王不屑一顧的沈妙竟然能嫁得這樣一門好親事?
要知道當初傅修宜對沈妙冷淡不已,沈妙卻越挫越勇,可是被全定京的人當做笑話看。
所以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以後的事,現在誰能說得清呢?
有人就道:“當初沈五小姐慕的不是定王殿下麼?只怕現在自己心中也在慶幸吧,要知道定王殿下自來清簡,若是沈五小姐嫁給定王殿下,只怕如今這樣排場的百分之一也不到。”
這話好巧不巧,卻被人羣中的傅修宜聽到了。他的面上倏爾浮起一怒氣,又很快忍耐下來。
他的清簡是做給天下人看的,不過是爲了有一個好名聲,若是從前聽到人這般說,傅修宜只會高興,因爲這意味著他功了。可是今日在這裡,在這個時候說傅修宜清簡,傅修宜便生出了一種惱怒的覺。似乎在說,他遠遠比不上睿王似的。
昨日派出去的查探的侍衛到現在還沒回來,傅修宜曉得,事大約是敗了,他一邊派人去尋手下的下落,一邊卻又不得已來參加沈妙的親事。
他也想看看,這個大涼的睿王能囂張到什麼程度。
卻沒想到,睿王他真的敢。
竟然用這樣大的排場來對比,越發顯得明齊皇室的小氣,這不是在明晃晃的打皇室的臉做什麼,可惡的是,這還不能說什麼,因爲睿王不是明齊人,明齊的規矩管不到他。
他又看向沈宅門口,被羅雪雁和梅娘子攙扶著走出來的沈妙。沈妙正在火盆,小心翼翼的提腳,免得燒了裾。
的作小心又狠緩慢,彷彿對待這件事極爲認真似的。周圍的人都在驚歎沈妙這嫁如何如何璀璨流,傅修宜卻覺得心中涌上了一難以說清的覺。
他突然覺得這一幕十分刺眼。
可這是爲什麼?對於沈妙,傅修宜心中有種奇怪的覺,最初的時候沈妙追著他跑,他厭惡蠢笨的人,不過是想借著沈家的兵權利用。後來突然有一天,沈妙就不追著他了,然後傅修宜就發現,他其實一點兒也不瞭解沈妙。沈妙非但不蠢,還很狡猾。
沈家也很奇怪,明明是握在手裡的一顆棋子,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已經從手裡逃了開去,還在楚河漢界的另一邊自一派,對他對峙著。
可那都和沒什麼關係。傅修宜在大業未之前,是沒有任何心思耽誤與兒長的。
可是這一刻,傅修宜竟然有一種衝,想要一腳踢翻那火盆,因爲他覺得這一幕是不正確的,似乎哪裡出了錯。
正當他有些抑制不住自己這個莫名其妙的想法時,人羣中突然起了一陣。他回頭一看,便見自分開的人羣讓出一條小路,而從道路的盡頭,有人鮮怒馬而來。
那個人拉著繮繩,大紅的錦袍如烈火般炙熱,自遠快速駕馬奔來。袂飄飄,姿態優雅卻熱烈,幾乎要灼傷人的眼睛。
衆人皆是譁然。
那人卻在離沈妙一步之遙的地方猛地拉繮繩,馬蹄驀地止蹄,看得人一陣驚呼。
年輕男人高坐駿馬之上,銀面也被大紅的袍子映得微紅,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在馬背上微微俯,朝著新嫁娘出一隻手。
懶洋洋的,以不可抗拒的姿態開口。
“來娶你了,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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