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爲母親,所以更勇敢和堅強,擔負起責任,也能穩得下心神。
正與顯德皇后說著話,陶姑姑卻是匆匆忙忙的自外頭趕來,似乎還有些急,面上卻是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住的喜意,笑道:“恭喜娘娘,恭喜親王妃,方纔前朝傳來消息,幽州十三京傳來捷報,親王殿下勝了!”
“真的?”顯德皇后一下子站起來。自來沉穩,這會兒也有些微微無措。
陶姑姑猛點頭:“陛下很是高興,正大赦天下呢。”
“蒼天保佑!”羅潭雙手合十,喃喃道。
幽州十三京攻下來,傳來捷報,那代表的是什麼?代表著這一場持續了大半年的戰役,或許在不久之後就能徹底平歇。士兵們都能歸家,而另一方面,這混的天下,終是一統,宏圖霸業,或許在不久之後就能真。
沈妙著自己的小腹,心中也有欣喜油然而生。就知道,謝景行一定能做到。
那陶姑姑又笑著看向沈妙:“親王妃彆著急,親王殿下還讓人捎了信過來,一會兒送信的人會把信送到您手上。”
“可真教人羨慕死了。”顯德皇后打趣沈妙:“這不給本宮和皇上捎信,就念著自己媳婦兒,倒是白白的擔了個手足的名頭。”
羅潭也道:“就是就是,也不曉得考慮考慮旁人的。”
“羅小姐也別失。”陶姑姑許是人逢喜事神爽,今兒個還破天荒的繼續接話道:“也有您的信吶,似乎是高家府上的爺人捎的。”
羅潭疑:“高?他給我捎哪門子信?”
沈妙和顯德皇后對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
幽州十三京的捷報,讓隴鄴上下都俱是歡喜不已。永樂帝甚至還破天荒的辦了許久不辦的宮宴,熱鬧非凡。
沈妙沒有參與這場宮宴的。
一來,懷著孕的事並未外傳。一直住在宮中,雖然外頭也一直有所猜測,不過顯德皇后將保護的很好。到了後來,人們對其熱漸漸消退,便也不再好奇了。二來,宮宴那種場合,如今懷著孕的沈妙本就不適合參與,若是中途再出什麼岔子,就更不好了。
況且,還想早些回去讀謝景行的“家書”。
謝景行的“家書”,自從戰局吃驚,局勢張開始,便很傳來了。大約是傳一封信也很麻煩,這都兩個月沒給寫信來了。
沈妙打開信來。
信裡倒是沒什麼特別的,都是說他自己過得還不錯,又很自得的誇耀了一番自己的功績,順帶將傅修宜批了個一文不值。說傅修宜除了在奪嫡一事上手腕還行之外,於治國之上,實在是七八糟。明齊的朝堂的不樣子,本不用太過心。
然後提到了楣夫人。
說傅修宜將楣夫人捧得很高,明齊的朝堂之中都有人在議論,楣夫人之前只能算是在後宮中縱橫。不過短短數月,竟也能隨意出傅修宜的書房中了。傅修宜似乎不僅僅將視作一個貌的人,還視作一員福將。甚至於好幾次“勝利”的戰役,都是拜葉楣所賜。
葉楣如今在明齊朝堂之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真是除了傅修宜之外,誰也不放在眼中了。傅修宜也縱容著,一方面似乎真是覺得又聰明,另一方面,定然也是因爲葉楣的本事了。
只是謝景行說起這些來的時候,字裡行間都是譏嘲,簡直將傅修宜當做是個傻帽兒一般。罷了還十足狂妄的宣稱萬事俱備,只等著對方來自投羅網。這次幽州十三京勝了之後,想必定京那頭,都不須得他出手,葉楣只怕也要被傅修宜給折磨死了。傅修宜心眼本就不算寬廣,之前當著朝臣們的面親自誇贊葉楣“福將”,這員“福將”如今在至關重要的一戰中讓他吃虧,傅修宜怎麼會善罷甘休。
當然,謝景行還安排了一點兒額外的趣事,營造出葉楣是大涼的探子,來到定京接近傅修宜本就是爲了給大涼做棋子。傅修宜那麼無法容忍背叛的人,自然會不留餘力。
看著謝景行的字跡,沈妙幾乎都能想到他懶洋洋叼著筆,幸災樂禍的神。
將信紙摺好,卻覺得信封裡似乎還有些別的什麼東西,晃了晃,將信封傾倒過來。果然,從裡面“滴溜溜”的滾出兩粒紅豆來。
紅豆者,最相思。
他不在信裡寫些相思之語,偏又要用兩粒紅豆來證明他的確是沒有一刻忘記沈妙的,真不該說他是端著架子還是稚。
沈妙想了想,又將一邊的香囊拿出來,將兩粒紅豆珍而重之的放進去。
“第五封。”說。
……
明齊,定京,皇宮。
森森的地牢裡,四都是瀰漫著濃重的腥氣,似乎還混合著別的什麼味道,令人作嘔。
牢房的最裡面,一個人赤*的坐在地上。的雙手被鐐銬拷在牆上,雙腳浸在冰冷的污水中,污水中還有一些碩的老鼠,不時地順著的腳背爬上爬下,還去啃的腳趾頭。有些腳趾頭已經被啃的模糊,腥氣卻像是吸引著那些瘋了的老鼠,越發啃食的賣力。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被老鼠啃食,別說人了,便是男人也會覺得心悸。而這人卻莫不吭聲,可是隻有自己知道,並非是不想尖,而是嗓子幾乎已經啞了,而尖,只會換了更深的折磨。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葉楣。
短短幾日,彷彿從天上摔到地獄,葉楣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會有這麼生不如死的一日。更沒想到傅修宜是這麼一個絕的人。
只曉得幽州十三京的一戰敗了,心中便已經暗自覺得不妥。可是覺得,憑的智慧,並不一定就到了最糟的地步,或許還能穩住傅修宜。可是傅修宜本就沒給機會,他心狠的可怕,直接當著後宮嬪妃的面讓人抓著葉楣進了地牢。
然後嚴刑拷打直至今日,說出大涼還給指派了什麼任務。
葉楣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希能解釋。可是的容貌這一次不再是的武了,因爲在進了地牢的第一日,傅修宜就十分厭惡的,讓人用燒紅了的烙鐵燙傷了的兩頰。
的一隻眼睛甚至還因此而被灼傷,在地牢裡得不到大夫的救治,算是瞎了。
葉楣從來不怕,不怕絕的環境,也不怕勢再如何糟糕,哪怕當下被人踐踏,也能生機,頑強如野草。唯一怕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因爲那是唯一永恆的兵。
這把兵無往不利,憑藉著它,可以在絕的環境下生存,扭轉糟糕的勢,踩著踐踏的人往上,遊刃有餘的活著。但是一旦的容貌被毀去,失去能利用他人的紐帶,事就變得絕了。
也的確到了絕,甚至失去了鬥志,覺得老鼠啃食腳趾頭,發出什麼聲音都不可能改變什麼了。
一個瞎子,臉頰還被燙傷,都能想到自己如今這副模樣有多恐怖。可以著人不顧命,世上總是不缺那些人的,懸崖上的鮮花,便是失去了命也要採摘。可是如今鮮花變了野草,甚至是長著癩疤的野草,誰還會拼著命去採摘呢?
傅修宜真的夠狠。他和葉楣癡纏那麼多日,或許正是瞭解葉楣蠱人心的本事,乾脆一了百了,直接毀了葉楣的容貌,讓什麼都做不。
葉楣好恨!
外頭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地牢裡傳的分外清晰。
有些費力的扭過脖子,用僅剩一隻的眼睛去瞧外面。
傅修宜站在外面。
他冷冷道:“葉楣,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你知道的統統說出來。”
“臣妾知道什麼?”葉楣問。仍舊自稱爲“臣妾”,似乎這樣,就還能證明仍然是傅修宜寵的嬪妃,在明齊的後宮中如魚得水一般。
傅修宜厭惡的皺了皺眉,似乎被醜陋的模樣噁心了,撇過頭去:“朕都查得一清二楚,你既是大涼的細作,就該有與他們傳信的渠道!”
葉楣放聲大笑起來。
笑的聲音喑啞,早已沒有往日的婉轉聽,反倒十分刺耳。也不知道爲何傅修宜要說是探子,或許傅修宜只是爲了給自己的失敗找個理由。他自己佈置錯了兵,卻要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在的頭上。
說:“臣妾說什麼陛下都不肯信,那麼臣妾要是說出渠道來,陛下又是信還是不信呢?又或者,陛下覺得這也是臣妾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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