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隨著謝景行去了千金樓,謝景行和定京的幾個貴家子弟在喝酒,卻見著了秦青。
左都史家的千金秦青,曾與沈妙一同在校驗的時候做過畫。秦青生的貌,穿著一青廣袖布刺繡長袍,腰間一鵝黃的腰帶,更襯得纖腰不及一握,而袂飄飄的模樣,很有幾分仙子之風。
秦青一向因爲貌而高傲,尋常人都不瞧在眼裡,此刻卻是跟隨自家大哥坐在一起,目不自覺地往謝景行上瞟,哪裡還有平日的半分高傲,盡是意。
傻子纔看不出來秦青對謝景行有意思,秦大哥也有意要牽線,故意讓開位置,讓秦青和謝景行坐在一起。
沈妙隔著另一頭看,秦青和謝景行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謝景行笑的風流,秦青怯頷首,遠遠看過去,真正是一雙璧人。
沈妙的眼圈有些發酸。
知道這是夢,也知道謝景行如今又不認識自己,也不喜歡自己,和旁的人逢場作戲都如何,總歸自己是管不著的。可就是難過,想著在大涼的現實世界,會不會謝景行的邊,日後也有人相伴,香鬢影,舉案齊眉?
在萬千世界的可能中,他不可能每一次都選擇自己。
閉了閉眼,覺得那觥籌錯的畫面十分刺眼,再也看不下去,起離席了。
走啊走,卻是走到了煙雨閣。
煙雨閣定的酒席是最好的酒席,位置也好,恰好是最高一層,從窗戶看過去,可以看到煙和月亮。
沈妙一個人進去,碩大的酒席,只有一個人空落落的坐著。緻的菜餚滿桌,看著都很華麗,卻也掩飾不了的孤獨。
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酒是好酒,濃濃的桂釀,清甜而餘韻悠長。
慢慢的喝,每喝一杯,就看著月亮。
夢裡的月亮真好看,現實的世界裡,謝景行在陪誰看著月亮?
喝了許多,直喝的頭都暈沉,直喝的後有腳步聲響起都未聽見。
聽到後有人戲謔的聲音傳來。
“哇,沈家果然家大業大,沈五小姐一個人吃飯,也要在煙雨閣定如此排行酒席。”
沈妙回頭一看,謝景行脣邊噙著笑意,不不慢的往裡走來。
皺眉。
謝景行目掃過桌上空了的酒壺,一壺又一壺,東倒西歪,調笑道:“喝這麼多,沈五小姐心不好?”
沈妙直勾勾盯著他。
謝景行微微俯,視線與沈妙齊平,瞧見微紅的眼眶,微微一怔,隨即道:“不會是因爲我?”
沈妙還是不說話。
謝景行沉:“因爲秦青?”
話音未落,沈妙突然撲進他的懷裡。
雙手死死的摟著謝景行的腰,臉埋在他的懷裡,分明是悉的,爲什麼要用這麼陌生的語氣跟說話?
泣著罵道:“不要臉,你是不是想與我和離?當初娶我的時候分明說日後不會再有別的人,一生一世一雙人,謝景行是騙子!騙我進了門如今又招蜂引蝶,我大哥和爹一定會揍你的!混蛋混蛋混蛋!”
謝景行悚然,道:“我何時說過…。”
可沈妙摟著他哭的傷心,謝景行剩下的幾句話就嚥了下去。
那懷裡的哭的難過,子一一的,可見是真的被氣的狠了。的雙手抱著他的腰,倒像個孩子,死也不肯撒手的模樣。謝景行遲疑了一下,才出手,想要輕輕拍一拍這的肩。
是沈家的五小姐,蠢笨草包之名人盡皆知,沈家和他素無瓜葛,也不予理會。誰知道有一天卻被沈妙盯上了,還總是一副與他頗好的樣子。謝景行莫名,更加懷疑,因著沈妙似乎還知道他大涼的。
可是,卻好像怎麼都對狠不下心來。
聽見鐵說在煙雨閣喝醉了,竟還鬼使神差的跟來。
謝景行蹙眉盯著懷中人,懷中軀溫熱,似乎連他的心也被焐熱了一兩分。可是他卻覺得有些奇怪,彷彿這姿勢有些悉,好似他曾這麼做過?
在哪裡做過?夢裡?
他遲疑的,不確定的開口:“沈妙,我以前……這樣抱
……這樣抱過你嗎?”
懷中的哭泣聲戛然而止。
沈妙從他懷裡擡起頭,定定的看著他。
月下,的眼眶紅腫,眼睛卻亮晶晶的,彷彿在絕中又出現了新的希,人的很。
踮起腳,手拉住謝景行的領,將他拉近自己,猛地吻了上去。
“你還這樣親過我。”說。
……
後來的事,便是沈妙纏的謝景行沒辦法,終於答應帶去大涼。
可能在那個夢裡,謝景行和沈妙一朝醒來人都不見了,大約是會被明齊的百姓以爲是私奔去了。
不過那又如何,等到了大涼的皇宮,夢就會醒來。
在那將近半年的旅程裡,沈妙也把自己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夢裡的謝景行。也不知道謝景行會不會相信。
謝景行聽完後,什麼都沒說,後來有一日夜晚,卻對沈妙說了。
他說:“那個道士說的不對。”
沈妙疑:“什麼?”
“千千萬萬個可能裡,我都只會選擇你。”他挑脣一笑,把沈妙手上的紅繩撥了一給自己繫上,道:“趕路吧,別讓現實裡我的等得太久,沈。”
……
謝景行目瞪口呆的聽完。
沈妙斜睨著他:“在夢裡的那一個可能裡,你可是招蜂引蝶,日日逛樓,可勁兒欺負我,我與你說什麼都不信,懷疑我,掐我的脖子。謝景行,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嗎?”
這一副興師問罪的語氣,讓謝景行都默然。半晌後卻道:“那是夢裡的我,不是我。”
“夢裡的也是你!”沈妙怒道。
謝景行連忙一把摟住給順,道:“夢裡的我最後不也是相信了你,帶著你回了大涼,可見我心中只有你一個的。”又著下不爽道:“不過那小子真是好福氣,你居然主親他。”
沈妙:“……”
自己吃自己的醋,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謝景行才能幹出來了。
“既然如此,我必然要爲夫人賠罪。”謝景行正道,突然一把打橫將沈妙抱起:“冷落夫人該死,今天夫人可以爲所爲。”
“喂,初一十五……”
“讓孃看著。”謝景行抱著轉往外走,脣角卻忍不住揚起,道:“雖然夢裡的那個人很可惡,不過有一件事也沒說錯。”
沈妙看他:“什麼事?”
“千千萬萬種可能裡,我都只會選擇你,只有你。”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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