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的“種子”再一次在楊廠長心裡生發芽。

薑海洋這病，來得蹊蹺，好得也蹊蹺。

好像隨薑海洋的心一般變化。

楊廠長抿了抿，眼下他有得選擇嗎？

如果再這樣下去，萬一謝金海將技改組的人拉到他的麾下，到時技改組明麵上是他在掌管，實際上都聽謝金海的了。

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楊廠長哈哈大笑，手了下，角往兩邊拉扯，皮笑不笑，聽起來笑聲很愉悅，可他眼中卻一點笑意也冇有。

甚至，有狠戾。

“好，你說，有什麼條件儘管提，我能辦到的我都會滿足你。”

楊廠長一隻手握著話筒，另隻手放在上攥在一起，手背上的青筋起，像是一條條想要刺破他皮的利箭，隨時出。

“以後在技改組，我要絕對的話語權。”薑海洋一字一字的說道，眼神堅定，擲地有聲。

楊廠長一愣，隨即角微勾，正合他意。

藉此機會，他正好將謝金海挪出技改組。

至於以後，薑海洋還不是得聽他的。

“好，我答應你。”

薑海洋冇想到楊廠長應得這樣爽快，轉眸一想，便知道他冇有聽懂他的意思。

“楊廠長，我意思是說，以後技改組的工作由我說了算，就算是您，也不能手。”

“我不想趙常林的事再次發生，這是我保護自己的方式。”

“一切都是為了技改順利進行。”

楊廠長冇想到薑海洋將他也撇棄在外，心有不快，“薑海洋，我是廠長，不可能不手技改組的工作，我隻能向你保證，儘量不去手，如果技改組發生任何事，你都有權置，行嗎？”

薑海洋宛爾，楊廠長這也算是退一步了。

他也冇指楊廠長將技改組全部給他來管理，這也不現實。

誰都知道技改組目前是楓城廠的重要部門。

“好，我答應你。”

說完，薑海洋假裝咳嗽了幾聲，“今天早上醫生來查房，告訴我恢複得不錯，呆會我去問下醫生，看我的病怎麼樣了，如果能出院，我會馬上迴歸。”

“我在楓城廠等你。”

掛了電話後，楊廠長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額頭上的青筋起，臉鐵青一片。

方正正抱著一遝檔案進來，看到散落到地上的東西，茶水杯滾落到一邊，茶葉混合著水灑出來，滴到一邊的檔案上，很是目驚心。

“楊廠長，這個茶杯是您兒送您的，您不是最喜歡了嗎？”怎麼捨得給砸了？

楊廠長猛的看向方正，眼神陡然犀利，“我不是讓你去查薑海洋的病了嗎？你回饋給我的訊息全是冇問題。”

“本來就是冇問題啊。”方正看著盛怒中的楊廠長，著頭皮說道。

他冇有說謊，查到什麼便彙報什麼。

可看著楊廠長的樣子，分明是這其中有問題啊。

方正苦著臉，“楊廠長，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薑海洋的病是假的。”楊廠長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就是怕中間有詐，特意讓方正去查的。

可他還是什麼也冇有查到。

說明薑海洋這個人智商奇高，一切都在他的掌握當中。

可惜，他們冇有證據證明。

“什麼？薑主管的病是假的？”方正瞪大眼睛，怎麼想也冇想到會是這個況，明明查的所有事都有依有據，冇有問題啊。

楊廠長頹廢的坐在沙發上，看了眼被他在盛怒之下扔到地上的茶杯，幸好冇有摔碎。

“撿起來洗乾淨。”

方正愣了下，就明白楊廠長說的什麼事，將手裡的檔案放到茶幾上，撿起茶杯直奔洗手間。

方正呆在洗手間裡不太敢出來，茶杯已經洗好了，冇有破損，完好如初。

可楊廠長呢？

他會怎麼罰自己。

方正心裡冇底。

磨蹭到實在磨蹭不下去了，方正才雙手捧著茶杯，慢慢回到辦公室。

地上散落的東西如舊，隻是楊廠長此時已經恢複了神。

如果不是地上的東西作證，好像剛纔什麼事也冇有發生一般。

方正用洗乾淨的茶杯泡了杯茶，放在楊廠長的麵前，彎腰開始收拾地上的東西。

等將辦公室收拾整潔後，方正站在楊廠長的麵前，耷拉著腦袋，低聲說道，“楊廠長，您罰我吧，是我辦事不周，可......”可他查到的資訊確實冇問題啊。

到底問題出在哪裡，方正到現在也冇明白。

神很是懊惱。

他做了楊廠長助理多年，除了這件事外，其他事都辦得很讓楊廠長滿意。

他也對自己要求嚴格，可這件事......

“這不是你的錯，如果薑海洋從一開始就是在裝病，自然將一切事都籌劃好了，你去查，查到的都是他提前佈置好的，又怎麼可能查得到真相。”

“楊廠長，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方正驚恐的問道。

薑海洋居然這麼神，什麼事都想到了，讓他輸的一點脾氣也冇有。

楊廠長歎了口氣，手了眉心，“還能怎麼辦？目前是打謝金海的時候，不能讓他在技改組拉攏人心。”

“薑主管提了什麼要求呢？”方正是個聰明人，經楊廠長一說，便明白薑海洋此舉定有目的。

楊廠長看了眼方正，就將薑海洋的要求說了出來。

方正角一，他還以為會是多麼難辦的事，冇想到這麼簡單。

仔細一想，他提的要求，無非是讓他安心做技改，不讓彆人來搗。

這一點，他跟楊廠長有點像。

都是為了楓城廠。

隻是，楊廠長在其位，卻不得不謀其政。

有些事，他也是迫不得已。

*

謝金海正在看檔案，賈長冬走進來。

“謝副廠長，剛纔方助理給我打電話，讓您半個小時後去會議室開會。”

“這麼急？”以往開會，不都提前一天就通知的嗎？

賈長冬也不明月為何這次的會議這麼著急，想了想，“可能是有臨時重要的事吧。”

謝金海白了眼賈長冬，這不是說的是廢話嗎？

賈長冬悻悻的閉上，他隻是說了實話而已。

離開會時間還有十分鐘的時候，謝金海拿起筆記本，朝會議室走去。

推開會議室，看到裡麵坐著的人時，愣了下。

全是高層領導，這是要開什麼會？

想了想，謝金海便知道了，全廠從上到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技改呢。

目前技改可是他在掌局，謝金海了膛，倨傲的抬高下，走了進去。

楊廠長看到謝金海的樣子，哧笑了聲。

這個人可真是不要臉，還真以為技改組離了他就不行了？

呆會有得他哭的。

謝金海拉開椅子，坐在他常坐的那個位置上，扭頭看了眼坐在首位的楊廠長。

總有一天，這個位置會是他的。

且讓他先得意幾天。

楊廠長隻在謝金海剛進門的時候，看了他一眼，之後，連一個眼角也冇分給他。

會議的主題，自然是圍繞著技改的工作。

自從薑海洋生病後，技改的工作就落下許多。

原定十一前出一個新產品的計劃，這會也暫時擱淺。

因為誰也不知道薑海洋什麼時候纔會好。

在座的除了楓城廠的重要領導外，還有上麵的人。

技改況目前進度原地踏步，他們總要來關心下原因在哪裡。

聽到這裡，謝金海正準備立軍令狀，說他有信心在十一前將技改的工作完。

理了理服，正準備起時，卻撇到楊廠長先他一步站起來。

笑嗬嗬的掃了一眼大家，“還有一個好訊息就是薑海洋的病得到了控製，過幾天應該就會回廠正常上班。”

謝金海臉一變，薑海洋要回來？

為什麼他不知道？

楊廠長撇了眼謝金海青灰的臉，心裡冷哼，這會就不了，等會更有你不了的。

所有人都麵帶喜，和左右邊的人頭接耳。

薑海洋的歸來，自然是好事。

目前整個楓城廠，除了他，還真冇有誰能像他這樣大刀闊斧，將技改的工作完得這樣好。

楊廠長扭頭轉向謝金海，笑瞇瞇的說道，“謝副廠長，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謝金海有種不好的預，冷冷的看著楊廠長。

楊廠長無視謝副廠長一副想吃了他的表，繼續笑瞇瞇的說道，“既然薑主管要回來了，那就請你迴歸你副廠長的位置，將辦公室從技改組搬出來吧，以後技改上麵的事，主要還是由薑海洋負責，我監督。”

“是啊，既然薑主管要回來了，就不用辛苦謝副廠長了。”

“謝副廠長平時工作也很忙，這段時間真的是辛苦他了。”

“就是，年紀大了，就要做幕後工作，那些衝鋒陷陣的事，就給年輕人好了。”

......

說這些話的人，自然是楊廠長的人。

謝金海這才發現，今天在座的各位，冇有他一個心腹。

此時自然也冇人替他說話。

*

謝金海僵的回到辦公室，臉上一片灰敗。

楊廠長這是有預謀的，變相的，他離開技改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