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山谷裡之後,面前出線了一條碧綠的山溪,有五六船寬,看不到水底不知深淺,溪兩邊除了我們站的這裡有一塊平坦的山巖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高聳的峭壁,上面樹冠枝披葉漫、濃廕庇日,遮住大部分的太,使的四周的氣溫又下降了好幾度。
三叔扶在牛車後面,問那老頭“這狗,還會游泳?”
“遊的可好咧,遊的可好咧”老頭子坐在車上,用煙槍敲了敲那狗的腦袋:“驢蛋蛋,去遊一個看看。”
那狗還真有靈,“汪”一聲跳到河裡,撲騰撲騰遊了一圈。上來抖抖,就趴地上吐舌頭。
我們都樂了,那老頭子看了看天,對我們說道:“現在還太早,那船工肯定還沒開工,咱們先歇會兒,口煙。”
我一看錶:“下午2點還沒開工,你這船工是什麼作息時間啊?”
“我們這裡就他一個船工,他最厲害咧,他什麼時候起來什麼時候開工,有時候一天都不開工,能把人急死咧。”老頭子笑笑:“沒辦法,十里八村的,就他這麼一家船家,他想怎麼整就怎麼整,村長都拿他沒辦法。”
“那你們還不得開個代表大會,把他給撤了,換個利索人啊?”三叔問他。
“俺們也想,你們是外地來的,不知道,這裡的山神爺只賣他面子,別人只要一進那山就肯定出不來。就他帶著能過去,也不知道咋整地。”
“啊,這前頭哈,還得過個山?”三叔吃了一驚,馬上拿出那地圖,看一看後,似乎恍然大悟道:“還真是個河,怎麼老人家,這山還能吃人?”
老頭子呵呵一笑:“那是上幾代留下來的話了,俺也記不清楚了,聽家裡人說是說過,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們一聽,以爲可能和古墓有關係,就忙讓他說說,那老頭一看我們有興趣,也來勁了,了口煙就給我們嘮了一段。
原來在村子還沒的時候,那已經在了,可惜誰也不知道這兩頭是通的,這裡非常詭異,人進去就出不來,久而久之,村裡都說那裡面有蛇,在水裡打了暗樁,不讓船進去。。
後來有一天,突然有一個人從那裡撐了個小船出現在村邊上,說是外面來的貨郎,村裡頭人不信,都說他是蛇變的,要把他打死。幸虧那時候鄉里有幾個隔壁村的媳婦,一聽這人一口湘西口音,就把他認了出來,說他真是貨郎,年年都去隔壁村,那些個胭脂都是他從外地販進來的。
幾個宗長差了幾個腳快的跑到隔壁村一問,果然是這樣,這才把他放了。從那以後,那就好象認人了一樣,只有那船工家的人能夠直進直出,幾百年來都沒出過差錯。
“那狗沒事嗎?”我奇怪了“不是用它報信的嗎?”
“那俺老漢就不知道咧,都說是幾代留下來的話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老頭子在地上敲敲旱菸管。“這條水路俺們走的很,山頭上還有條山道,我們一般都從那裡走,不過你們東西太多,這山頭最近幾年又不太平,老往下頭掉石頭,這不砸趴下好幾個,咱們不爭這口氣,等等就等等。”
我從下面看上去,發現這裡山勢拔,山巒疊起,看不到其他的路人,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三叔聽了那老頭的話了神,他想了一會兒,拍拍手:“驢蛋蛋,過來”
那狗還真聽話,屁顛屁顛就跑過來了,三叔抱起他一聞,臉一變:“我的姥姥,怎麼是這味道…”
我也抱起來一聞,一狗味道嗆的我一整咳嗽,這狗的主人也真懶,不知道多久沒給這狗洗澡了。
他一個潘子的夥計哈哈大笑:“你想學你三叔,你還著呢。”
“這死狗,怎麼這麼臭!”我噁心的只咧。
“潘子,你也過來聞一下!”三叔招了招手。
“我,不要了吧”潘子說道:“我最不了狗臊味了,呆會兒吐出來就丟臉了。”
“羅嗦,快過來聞聞,這狗上的味兒太怪了。”
潘子沒辦法,只好走過去,一把提溜起那狗在鼻子晃了一下,頓時臉也一變:“這,是臭啊…”
“不會吧”我嚇的寒都倒立起來,連那悶聲不響的小子的臉都變了。
三叔點上只煙,皺著眉頭看著那狗,對我們說:“把傢伙都帶上,前面那山是恐怕是個,給我打起十二分神。”
我三叔的另一夥計是一個大漢,我們他阿奎,看他塊頭都和拉車那牛差不多大了,膽子卻很小,輕聲問“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前幾年我在山西太原也找到這麼一個,那裡是日本人屠殺堆的地方,凡是有的地方必有屠殺,這個是肯定的,那時候看著好玩就在那裡做實驗,把狗啊,鴨子的放在竹子排上,然後架上攝像機,推進去,那最多1公里多點,我準備了足夠長的電纜,可是等到電纜都拉了,那竹排子都沒出來,裡面一片漆黑,不知道漂到什麼地方去了,後來就想把這竹排子拉出來,才拉了沒幾下,突然竹排子就翻了,然後就…”三叔手一攤,“最後只看到一半張臉,離的屏幕太近了看不出是的還是什麼東西。要過這種,古時候都是一排死人和活人一氣過去的,要是活的東西,進去就出不來!不過,聽說湘西那帶有個地方的人從小就喂小孩子吃死人,把氣積在裡,到了長大了,就和死人沒什麼兩樣,連鬼都看不到他。老爺子,你那船工祖上就是從湘西過來的吧?”
老頭子的臉微微有些變化,搖搖頭:“不曉得哦,那是他太爺爺那時候的事了,都不是有一個朝代人。”說著看了看天,對那狗了一聲:“驢蛋蛋,去把你家那船領過來!”那狗嗚的一聲,跳進水裡就遊往山後面游去。
這個時候,我看見,三叔對潘子使了個眼,潘子從行李裡取出一隻揹包背在上,那個一邊坐著的年輕人,也站了起來,從行李堆裡拿出了自己的包,潘子在走過我後的時候,輕聲用杭州話說了一句:“這老頭子有問題,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