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想想,我多有點埋怨老天爺,因爲就算是出生的時候,天上打了個雷,我也能有理由認爲自己一定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可惜,回不去了。
我只能作爲一個真真正正的普通人,在這個世界上混混日子。我的家庭出相當複雜。我是江蘇泰興人,和我的出版商還是老鄉。我是一個船孃,也就是說,沒有產業,所有的財產九十一艘小木船。我爺爺在我父親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我父親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
我並不清楚我爺爺去世的原因,我父親也不知道,只是約知道,我應該算是我爺爺的養媳。其實有很多孩子,當時都沒有養活,我的父親是最小的一個,所以格外疼。六十年代的時候,因爲荒,我的船從泰興出發,前往上海,在黃浦江上,他的船因爲和大船相撞而沉了。我帶著三個子,上岸那一刻他們痛哭流涕,他們生活的家沒有了,如今來到陸地上,看著茫茫的上海灘,能覺到的,只是無比地開。謝黨和人民,我得到了安置。
在我父親的記憶中,有一段特別安寧好的舊上海的記憶。我算過,如果當時我的父親沒有上岸的話,他也許就不會上學。也許就不會有後面的事。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父親後來離開了上海,來到浙江省靠近上海的這一帶活。之後“文化大革命”開始,我父親跟著鐵道兵進大興安嶺支邊。在建設兵團度過了自己最寶貴的青春。我的母親當時也是從南方去北方支邊的青年之一。
我的母親非常漂亮,當時只有十六歲,和另外三個南方姑娘一起被稱爲大興安嶺的四朵金花,被擔任事務長的父親,用特供的白米飯追到了手。當時他們這一對,應該是相當彩耀眼的一對。在建設兵團,人們都以地域劃分派系,寧波、溫州、麗水都有自己的小團。期間衝突不斷。我父親從小就能打架,尤一壽混不吝的打架功夫。
我母親說,當時我父親上幾乎沒有一塊地方時沒有傷疤的。因爲能打架而且講義氣,我父親在所有團中都有威信。只要有人打架,我父親一出現,所有人都不再吭聲。一直到回到南方以後,有一次我父親押了一船西瓜,遇到民搶西瓜,父親在船上用一篙子把幾十個民全部打落下水,雖然最後寡不敵衆只能棄瓜而走。但是他當時的雄風,我想起來就覺得過癮。加上我母親是驚人地清秀麗,兩個人在當時還是相當被人嫉妒的。
說道我母親。他的家族更加有意思了。我外婆是我們老家一個做千窯之地的窯主。千窯有一千個窯口,是當時的核心產地。當時我外婆在當地擁有一個大窯,屬於非常有地位的階層。我外公是從國民黨的壯丁中逃出來的。一直等到新中國立以後,經人介紹兩個人才了一對。
我外婆和外公的故事一定也有千千萬萬。當時我外公天生神力。一米八六的個子,在當時的社會簡直猶如巨人一般。我外婆說之所以會嫁給我外公,是因爲看到外公一個人擡起三人才能擡起的東西。
當然,似乎這段婚姻之中也有很多曲。我外公去世的時候,我約聽到外婆在靈堂裡傷的和我母親述說我外公以前的風流韻事。我看過我父母當年的照片,我的父親英俊的讓人無法直視。而我的母親,現在看來都是出水芙蓉一般。他們是那麼的麗優秀。以至於我每次照鏡子,都覺得世界是多麼的不公平。那麼多優良的基因。到了我這裡,竟然表現得那麼猥瑣。
我父母在大興安嶺確立了關係,之後調到了大慶油田,之後又回到了南方。我父親當時是供銷系統的副食品經理,可謂手握資大權,所以我家算起來還算是不錯的。之後,在一個啥特也沒有的夜晚,我就被生了下來。寫到這裡,很多人會覺得有意思,也有一部分人會覺得無聊,覺得這都是什麼跟什麼,說這些有意義麼?其實是很有意義的。
我是想告訴各位,我的,我的外婆外公、我的父親母親,都是極會講故事的人。當我作爲兩個家族的第一個孩子誕生下來,在那個沒有電視、沒有電影、沒有網絡、沒有小說的年代,我如何度過我的年的呢?
講故事。我從小就是在一圈故事達人的看護下長大的。民間故事、戰爭故事、話,我的年充滿著這些。有些故事,現在聽起來都非常有染力,好多我都直接用在了《盜墓筆記》中。
我在那個時候已經確定們所有最初的樂趣,只能來源於故事。這也是後來我對故事著迷的最基礎的與原因,因爲我能百分之一百地到故事能夠傳達的樂趣。之後我的人生,窮極形容就是“無聊”二字,在各方面都失敗,用現在的話說,可以被稱呼爲廢柴。有人說,一個人生下來,上天總會給予一些特長讓他可以幫助他人。然而,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真的就覺得自己任何特長都沒有。在我的朋友圈裡,總有這樣的現象:績好的學生,育一般都不會太好;如果育好的學生,績一般都不怎麼樣;績和育都好的學生,一般都長得醜;績和育都好,長得又不醜的同學,一般都會早然後被開除;績和育都好,長得不醜,而且特別規矩不早的同學。後來都變了gay了。我想說的是什麼呢?我想說的是,我和上面一點關係都沒,就是這個社會的悲哀。
從來沒有人關係一個育和績都不好。而且長得醜且到逃課不守紀律的孩子。很多時候午夜夢迴,我都覺得上帝是那麼不公平。我邊所有的人都有傳奇的人生,爲何我的人生是這個樣子的?
當時我不太好自從小學時有一次考試暈倒在考場上之後,每次考試老師都對我重點盯防,會把我安排在通風且溫度適宜的地方。這個地方一定是全考場的風水寶地,老師監考的時候,除了巡視之外,都一定會到那個地方休息,且經常順便來問我的狀況。生怕我死在考場上,所以作弊這一套也行不通了。而旅遊啊,運啊就更和我沒緣分了。我天生長了一對漁民腳——腳趾很長,而且大腳趾最長,懶洋洋游泳的時候特別有用,可是一旦需要發力的時候就完全沒用了。加上只要太稍稍大一點,就很容易忽然到地口吐白沫,育老師看到我就好像看到了校長兒子一樣,呵護備至。所以我的大部分育課,都是在樹蔭下。穿著白襯衫手捧小說度過的。對於我自己來說,早期這樣的生活還是相當愜意的,除了被球場上的帥哥踢出的香蕉球擊中鬧大從樓梯上滾下來以外。我還是特別喜歡那些安靜的、不出汗看書的日子。我想很多人都有我這樣的經歷,但是未必有我這樣的絕對。
那個時候,我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看小說。我把圖書館掏空之後轉向民營的小書店,從書架上的第一本看起。本本都是花錢借,很快錢就不夠用了。對於毫無特長的我來說,賺取生活費這種事簡直是天方夜譚,我便開始賴在書店看書,但是通常是看三本借一本,因此老闆也不好意思趕我走。因爲我初期到底是個大客戶,之後雖然借的了。但頻率高啊,總量還是不錯的。我覺得我的商就是在這個時候培養起來的。到初中結束。我已經再沒有書可以看了,便開始自己寫一些東西。雖然質量都不高,但是在完一正規的小說閱讀之後,我忽然有一種很強的慾——我想自己寫一篇小說。當時的這個想法和任何的夢想都沒有關係,我不想爲一個作家,當時我只是覺得寫出一個好看的故事,能讓所有人在我背後搶著看,是一件多麼拉風的事啊。
那一年,我開始真正筆。從最開始的塗寫作,到自己去解析那些名家作品,寫、重列提綱、尋找懸念的設置技巧、尋找小說的基本節奏,僅僅兩個月的時間,我便慢慢地發現,我寫出來的小說,越來越有樣子了。可是,我還是不敢投稿,廢材的人生讓我很難鼓自己走出這一步。當時還沒有電腦,我使用紙和筆,在稿紙上寫作。慢慢地,我就開始沉迷進去了。我荒廢了學業(反正也沒什麼就了三蘇原話),到大學畢業,我寫作的總字數超過了兩千萬字,大部分都是寫在各種廢棄的作業本上。我是一個換作業本特別勤的人,因爲我的作業本前頭是作業,後頭往往就是我寫的小說。這能方便我在上課的時候寫作,往往兩三節課,我就能把一個本子全部寫完,那第二天寫作業,織好換一個新的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