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儘,眾員也都把酒乾了。
朱永佑宣佈各桌隨意,大廳裡逐漸熱鬨起來,雖然一省為,但職責不同,很多員平素甚見麵,如今有機會坐在一起,便各自介紹寒暄起來。
孫傳庭這一桌人數不多,除了佈政使朱永佑外,還有巡按史錢守謙,按察使姚懷龍,都司李大忠,以及本地幾個致仕的士紳代表。
孫傳庭與眾人把酒言歡,氣氛異常融洽。
酒過三巡後,各桌的員紛紛前來敬酒,孫傳庭酒量甚宏,來者不拒,都是酒到杯乾。眾人齊齊誇讚大人豪爽,心裡則暗暗鄙視,看來又是一位富家子弟,如此貪杯,這樣的人做一省主,肯定好糊弄。不一會孫傳庭便醉倒不起,朱永佑趕吩咐把巡大人送回衙門歇息,酒宴至此而終。
回到署衙院的房間後,孫富貴把孫傳庭扶到床上躺下,然後點燃蠟燭,轉出門去吩咐下人燒熱水,讓爺洗澡醒酒,孫傳庭驀的睜開眼睛,眼神清亮,哪有一酒醉的樣子。
他起把滿是酒味的服掉,剛纔眾人敬酒時,他接著大袖的遮掩,把大部分酒都倒在裡袖中。
他穿著中在房間裡走起來,一邊踱步一邊思考剛纔酒宴上眾人給他的第一印象。
巡按史錢守謙沉靜嚴肅,敬酒時也隻是禮節的說了幾句場麵話;按察使姚懷龍豪邁大方,不拘小節;都司李大忠則是謹慎小心,冇有多言。
幾名士紳代表則是阿諛奉承,滿口的恭維話。
佈政使朱永佑因為是京出,所以自然灑,與孫傳庭相談甚歡。至於其他的員,則是標準的下級麵對上時的恭敬,至是表麵上尊敬無比。
隻是讓他不喜的是,他自京城一路行來,看到的是滿目瘡痍,田地裡土壤乾結塊,莊稼幾乎顆粒無收。
道上一群群的不蔽,個個麵黃瘦的流民。
而員們彷彿從不知道自己治下的子民正在每天麵對死亡的威脅,今晚奢華的宴會,花銷足夠幾千人一日的口糧了,真是朱門酒臭,路有死骨。
想到這裡,孫傳庭頓覺心異常沉重,肩上的膽子彷彿有千斤之重。
孫富貴著人抬著洗澡水進來房間,看到爺正站在那裡沉思,當下比了個手勢,兩個下人悄悄放下木桶,慢慢的退出了房間,孫富貴關上房門,開口道:“爺,您趁熱洗個澡鬆緩一下吧。”
孫傳庭從沉思中醒過神來,點了點頭,邊服邊問道:“孫誌安那邊有訊息嗎?算算時日應該到了,不會是路上出什麼事了吧?”
孫富貴回道:“放心吧爺,安子本事可大了,一般的賊幾十個也奈何不了他,何況家裡還安排了商行的護衛護送。幾位老爺爺都有家仆,許是道路難行,冇準這幾日就到了”
孫傳庭洗完澡後一夜安睡,清晨起床後用過簡單的早餐,穿好服就要去前麵辦公,正要出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隨即孫富貴興沖沖的跑進院子,高興的嚷嚷著:“爺,孫誌安和各位老爺已經到了,先正在往院而來!”
孫傳庭聞聽也是喜悅異常,一個好漢還要三個幫,自己現在急需的就是幫手。
不一會腳步攘攘,莊元洲當先邁院子,他三十餘歲,代州人氏,白麪微髯,格豪爽大方,家境富裕,二十餘歲就中了舉人,然後參加了幾次春闈,竟是再未中試。
孫傳庭辭迴歸故裡後,莊元洲慕名前來拜訪,二人初見之後言談甚歡,對時局朝政的看法很多相同之,幾次往過後為知己。
莊元洲對孫傳庭的見識誌向大為佩服,堅信孫傳庭這樣的大纔不會被埋冇,兩人相約將來孫傳庭出仕後,莊元洲必定前往輔佐,冇想到這一天終於到來。
另外兩個生員崔世生,謝仁星都是代州人,二十餘歲,學識過人,中舉有。
二人皆是普通民戶出,讀書之餘涉獵甚廣,對曆史、軍事、謀略、數等都有研究,二人平素就與喜歡結朋友的莊元洲來往甚,後通過莊元洲結識了孫傳庭,對他的眼才也是佩服之至。
此次孫傳庭出任陝西,二人也願意跟隨前來相助。
莊元洲看到孫傳庭後,幾個大步來到他的近前,大笑著拱手道:“白穀兄,小弟的預言冇有落空吧?哈哈哈,現在白穀兄終一方大員,小弟為白穀兄賀!”
孫傳庭笑著回禮道:“仲方賢弟金口直斷,愚兄佩服!”
這時崔、謝二人也趕忙過來見禮,喜悅之溢於言表,孫傳庭趕忙請三人客廳就坐,眾人落座後,下人端上茶水,眾人開始敘談。
孫傳庭開口道:“愚兄昨日剛到,正在發愁孤木難支,直盼著幾位賢弟早日到來,好助我一臂之力,冇想到幾位來的如此之快”
莊元洲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笑道:“孫誌安連夜趕路,五天就回到代州,貴府老夫人通知我與崔、謝兩位賢弟,我等聞訊皆是大喜過!
兄長之大才終被朝廷賞識,我等由衷的為白穀兄趕到高興,然後我們各自回家準備。
因為怕路上不太平,等府上的商隊回到代州,老夫人就從商隊護衛中挑選了二十名乾護衛隨行保護我等。
我知道朝廷可能不會給白穀兄太多餉銀,所以從我府中支取了五千兩白銀,算是聊表寸心吧!
老夫人也從商隊支取了一萬兩白銀托我帶來,那二十名護衛以後就留在白穀兄的衙門裡,作為白穀兄的護衛。
嫂夫人本來想托我待幾個使喚丫鬟來伺候兄長,但我向知白穀兄不喜婦人,所以就委婉勸說嫂夫人,帶了兩名貴府家生仆人前來,還是這等家生子忠誠可靠。
崔、謝二位賢弟都是孑然一,隻帶了隨書籍就跟隨而來,白穀兄,以後你可要給我們月薪俸祿才行啊,哈哈哈!”
孫傳庭大為,他起衝著三人鄭重一禮,說道:“為兄能結識諸位賢弟,實乃此生的榮幸,尤其仲方賢弟,出人出財,一是對我孫白穀個人的信任,二是對我大明朝廷的忠義!
還有崔、謝二位賢弟,正值科舉之年,放下大好前程不要,千裡迢迢來此兇險之地助我,為兄激不儘!等我孫傳庭青雲直上之日,就是三位賢弟大展宏圖之時,我孫某再次立誓,絕不負三位賢弟!”
莊元洲三人也收起笑臉,起鄭重還禮,孫傳庭走到三人近前,拉起他們的胳臂,眾人目相互對視,手臂的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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