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華提步到上雅麵前,他半蹲下,盯著上雅:「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上雅轉頭看他,「該說的,我不是說過了嗎?」
「你打算嫁他?」
蘇容華問得直接,上雅應了一聲:「嗯,如何?」
「為何不同我說?」
「蘇容華,」上雅忍不住笑了,「你我什麼關係?我要做什麼,難道還要同你上個摺子不?我想嫁誰嫁誰,想喜歡誰喜歡誰,我如今不想見你,還蘇大公子自持份,日後別找我了。」
蘇容華沒說話,他盯著上雅。
上雅端了茶杯,挑眉一笑:「不是說不讓人看笑話嗎?蘇大公子,你要繼續在我麵前這麼蹲下去,可就真個笑話了。」
「上雅,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我做事,」上雅微微抬頭,眼帶了幾分挑釁,「從不後悔。」
蘇容華輕笑了一聲,他撐著自己站起來,他目從上雅一路挪到藺飛白,看了幾眼後,他笑著點了點頭,而後提步走了下去。
等他回了位置上,李蓉目看向上雅:「好生生的,激他做什麼?」
「煩。」
上雅將茶一飲而盡:「他以前從來不來這種地方,也不知今日來做什麼。」
李蓉看上雅生氣的模樣,端起茶杯,慢慢悠悠:「我呀,就看你們這些年輕人的熱鬧。」
上雅扭頭過去,李蓉朝拋了個眼:「口是心非,跌宕起伏。」
上雅被說得一哽,憋了半天,扭過頭去,隻道:「殿下你也煩死了。」
李蓉笑出聲來,便是這時,就聽李明聲音響了起來:「諸位。」
李明聲音一出,全場就安靜了下來,李明聲音帶笑,似乎很高興:「閑來無事,讓年輕人組一局,打個馬球吧。」
李明說著,提了聲:「誰贏了,朕許他一個願。不過你們得答應朕,要打得漂亮,好看!」
說著,李明環顧四周:「有誰想上場的,站出來讓朕看看。」
皇家做事,從來不會毫無緣由,尤其是許下一個願這樣的重諾,在場都是混跡朝堂多年的高門貴族,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不敢貿然出列。
藺飛白從人群中走出來,單膝跪下:「陛下,微臣請戰。」
「你是……」李明想了想,有些詫異,「啊,你是那個謝蘭清的兒子!」
「稟陛下,微臣充軍西南,這些年斬敵殺寇,立功升任正五品鎮南將軍。最近戰事剛歇,思念故土,故而告假回京。」
「你竟有如此際遇,果真乃非常人。知錯能改,便是好事。你既請戰,可有想要的對手?」
「微臣素聞,京中蘇二公子球技甚佳,今日既有機會,」說著,藺飛白看向蘇容卿,「還蘇侍郎,不吝賜教。」
聽藺飛白選的是蘇容卿,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都搞不清楚,這葫蘆裡買的是什麼葯。
蘇容卿聽藺飛白的話,靜靜看著藺飛白,不等他開口,就聽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來。
「打馬球這種事兒,你找我二弟就錯了,」眾人尋聲看去,就看蘇容華懶洋洋起,提步從席上走下來,「這京中打馬球,我蘇容華算不上數一數二,但也略有薄名。謝將軍,」蘇容華抬手,「我替舍弟賽上一局,想必將軍,不會見怪?」
「好,」不等藺飛白答應,李明便一口應下,他轉頭看向蘇容華,笑著道,「蘇大今日也來了,朕向來喜歡你這子。你與謝將軍都是妙人,這一局,朕很期待。」
李明既然開口,藺飛白也不好推辭,隻能恭敬行禮,同蘇容華一起退下去換衫。
他們一走,上雅立刻站了起來,李蓉端了茶杯,吹著茶杯上浮著的茶葉:「去做什麼?」
「勸他腦子清醒些。」
上雅扔下一句,就急急往換服的帳篷趕了過去。
趕到帳篷時,蘇容華剛換了服出來,上雅見得他,立刻迎了上去:「蘇容華!」
蘇容華斜昵一眼,從小廝手裡取了球桿,也沒搭理,直接往前走。
他長步子大,沒有刻意等上雅,上雅隻能小跑跟著他:「你和藺飛白較什麼勁兒,發什麼瘋!」
「你們明明白白算計著我弟,當我傻子呢?」蘇容華看一眼,「況且,你我什麼關係?我打馬球就打馬球,難道還得給你上個摺子?」
上雅的話他原原本本還了,上雅一時語塞,就看蘇容華提步走了出去。
李蓉慢慢悠悠喝了杯茶,就看上雅氣勢洶洶沖了回來,一坐下就開始灌茶。
李蓉斜眼看,忍不住笑出聲來:「釘子了?」
「殿下,現在不是笑的時候,」有些著急,「蘇容華上了場,蘇容卿還在下麵呆著,不把他調開,對謝春和手又怕出什麼岔子。」
「沒事,」李蓉聲音很輕,笑著看了一眼場上還平穩不的裴文宣,「裴文宣也坐著呢。」
李蓉的態度讓上雅稍稍安心,這時候,藺飛白也回到校場,他們各自領了四個人,翻上馬,提了球桿來到賽場中間,一聲令下之後,蘇容華在藺飛白反應之前球桿一甩,便將球擊打出去,而後駕馬從藺飛白領著的人中間直衝而去,藺飛白也反應極快,瞬間回頭,駕馬急追而上,在蘇容華把球擊打進球門之前反手一球桿,又將球擊打回去。
開局就如此激烈,全場瞬間沸騰起來,兩隊人馬在賽場上開始來回追逐。
藺飛白本殺手出,手自不必說,但他畢竟不經常打馬球,規則之下,倒不比打慣馬球的蘇容華靈活。
隻是他手還是敏捷,蘇容華每每要進球之時,都被他攔下來。
於是雙方僵持了整個上半場,竟是一個球都沒進去。
球雖沒進,但這種勢均力敵狀態讓整個賽場十分張,便就是連看慣了馬球賽的李明,也忍不住盯著賽場上鋒的兩人。
業端著茶壺到裴文宣後,跪坐下來,低聲道:「公子,蘇容卿的人一直礙事。得把蘇容卿支開,讓他不能再在後麵管事。」
裴文宣端過茶,看著賽場,沒有說話。
眼看著上半場時間臨近,蘇容華突然加快了攻勢,藺飛白嚴防死守,見蘇容華換了一種不管不顧的打法,他忍不住皺起眉頭,錯之間開口道:「你在爭什麼?」
「你在爭什麼,」蘇容華追著馬球而去,「我就在爭什麼。」
「又不喜歡你。」藺飛白在蘇容華即將把馬球擊進球門之時反手一揮,馬球又折了回去,「你的份,再找一個貴族子,也是輕而易舉。蘇大公子何須置氣?」
「你當我在置氣?」
蘇容華冷眼看他,側從馬上到一半,懸在空中,從四個人圍堵之間敏捷過,一球將球擊飛向遠。
「本就是個花花公子,又裝什麼一往深?」藺飛白追上他,「喜歡,何不早點娶?」
說著,藺飛白的隊友便衝上來將他一阻,藺飛白便衝上前去,守在球門之前,抬手就將球反擊回去。
便就是這時,結束三聲鑼響,第一聲響起!
眾人站起來,歡撥出聲。
蘇容華繞過人群,朝著藺飛白衝去。
而藺飛白也追著球來,朝著蘇容華衝去。
球就在球場中間,隻要補最後一下,就有進球的可能,端看兩個人,誰先補的那一下。
兩個人騎馬對沖而去,李川不由得出驚詫表:「他們這是做什麼?」
鑼響第二聲!
李蓉沒有回他,上雅不由自主起拳頭。
眼見兩匹馬越來越近,直到最後一刻,兩匹馬狠狠衝撞在一起,馬球球桿也敲打在一起,而後在第三聲鑼響之間,伴隨著兩匹馬的嘶鳴之聲,兩個人都被馬猛地一甩,從馬背上滾了下來!
蘇容卿豁然起,大喝了一聲:「醫!」
說著,便朝著賽場上趕了過去。
而裴文宣也站起來,急急走到藺飛白邊。
藺飛白如今在華京並沒有什麼基,今日來的謝家人也與他不甚好,若當真出了什麼事,他不管,怕就死在賽場上了。
醫一路小跑而來,蘇容卿和裴文宣各自先檢查了兩人的傷勢,確認沒有大礙時,醫也趕了過來。
兩個人都不同程度了傷,醫一番診治之後,便讓人扶著兩人離開。
不想裴文宣才扶著藺飛白剛轉,就聽後傳來蘇容華的聲音:「還有下半場。」
藺飛白頓住步子,回過頭去,就看見蘇容華手上滴著,平靜看著他:「我還沒贏。」
「大哥。」
蘇容卿皺起眉頭:「你先去休息。」
「好。」
藺飛白迎著蘇容華的目:「我奉陪到底。」
兩人僵持著,便就是這時,裴文宣輕笑了一聲:「打個馬球而已,又不是不能換人。」
裴文宣說著,從藺飛白手中提過球桿,轉頭看向蘇容卿,似笑非笑:「蘇二公子,你說可是?」
蘇容卿冷眼看著裴文宣。裴文宣挑眉:「我都上場了,二公子還怕什麼?」
聽到這話,蘇容卿笑了笑。
「裴大人說得是。」
蘇容卿從蘇容華手上取走球桿,抬眸凝,眉眼含冰:「下半場,就由我替大哥,向裴大人,請教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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