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年面對著大海，忽然開口打斷他的話，淡淡地道：“我知道，素兒是母妃的心尖兒，母妃因爲生下他，所以父皇終於下定了決心給母妃一個名分，而在一年之後，素兒的生辰時，再晉了母妃的位份，所以素兒是給母妃帶來幸運的人，而我不過是母妃和父皇在無名無份之時生下的……。”

他頓了頓，譏誚地勾起脣角：“我是他們生下的……野種。”

雖然因爲他的存在，父皇和母妃終於有了羈絆，母妃曾經差點爲父皇還是皇子時候的正妃，但是最終卻差錯地爲父皇最忠實守護世家的臣子之妻，圖謀多年，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心願，懷上了自己。

但是，龍家雖然對於自己守護的主子和主母有了這樣的事展現出他們絕對的忠心包容，彷彿並不介意自己的兒媳懷上主子的孩子，甚至對這個孩子呵護有加，也奉作小主子。

但是，誰都知道他龍赫雲，本就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龍家爺，即使後來母妃被父皇用別的方法召宮廷，連著他也爲了百里赫雲，但是在這宮裡，他和母妃一樣都盡了白眼，甚至了無數的鄙夷與欺辱。

他來到人間並不彩，也並不名正言順，甚至直到母妃日漸寵，封妃的今日，也仍舊有人在質疑他的統，不純！

甚至質疑他不是父皇的孩子！

這是最致命的危險，母妃和他用盡了方法，讓父皇去了此疑心，他的表現也比所有的皇子都優秀，但是悠悠衆口何其難堵？

素兒的出卻是毫無疑問的，給母妃帶來了更多的榮耀，而他，雖然是母妃進宮廷的契機，也是母妃承了更多磨難的原因。

所以——

“母妃，對素兒的憐，對我的冷淡也都是理所當然的吧。”

長日看著自己面前的小主子單薄的背影，眼中閃過黯淡，輕聲道：“小主子，德妃娘娘對您的寄和對十二皇子的寄是不一樣的，所以對您的要求不免嚴厲了一些。”

嚴厲了一些？

年看著那幽幽深闊的海面，微微瞇起了眸子，想起了方纔德王妃說的話，他輕聲道：“也許。”

“小主子，您額上的傷似……還在流，咱們還是快些回宮吧，讓屬下爲您理一下。”長日有些擔心地看著年額上的傷。

不知道是不是德妃娘娘下手太用力了，直到現在，主子的傷口似都沒有完全止住。

年擡手看了看自己染紅的手指，淡淡地點了點頭。

也許，從今日起，他的手上會開始流淌過無數人的。

爲了這天下，無事不可做，無人——不可殺。

至親也可弒。

皇家，就是如此。

如果，那個人不僅僅是兄弟，不僅僅是姐妹，甚至父皇，如果那個人是你呢？

我的母親？

你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麼？

年沉默地看著大海，閉上眼，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轉離開。

……

冰涼的海風，吹起他烏黑的長髮。

掠過他直的鼻尖，讓他忍不住低低地打了個噴嚏。

“哈秋。”

“陛下，不要坐在窗邊睡著，白塔上海風大，會著涼的。”胡嬤嬤有些抱怨地道，順手拿了一件披風給他披上。

百里赫雲了眉心，淡淡地一笑：“讓嬤嬤心了，只是這夕太，便不小心做了個夢罷了。”

胡嬤嬤一愣，看著他擱在一邊的緻盒子，又看著他微笑道：“陛下，您做了什麼夢？”

百里赫雲，微微垂下眸子，長而濃的睫羽遮蓋了他的眸，淡淡地道：“一些許多年前的舊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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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日~改週日~更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