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坐在小木凳上，毫無形象的撓撓這撓撓那，就差沒把鞋下來摳腳，反正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域外天魔，來自另一個維度的怪異生靈，它們原本無形，也沒有任何危害。”

老人語氣輕鬆，像是講故事一樣的訴說著。

“你們可能會到奇怪，沒有形，也沒有任何危害的其他維度生靈，怎麼可能會為這世間最大的邪惡源頭？”

“這裡麵就涉及到了人間的種種負麵緒。”

老人嘆息一聲，道“人有七六慾各種緒，這些緒當中，有積極向上的一麵；也有黑暗墮落的一麵。”

“而這些域外天魔，最喜歡的就是人間的各種負麵緒。”

“它們原本不是什麼永生之，甚至並不能在這個世間存在太久的時間。”

“畢竟生存環境完全不同，正常況下，人間是沒有它們的生存之地的。”

“但人間各種負麵緒，卻可以給這些生靈充足的養分。”

“比如憤怒、暴躁、嗜、暗……各種負麵緒，都是它們最喜歡的食。”

這時候，小顧在一旁說道“這麼說的話，它們存在於這個世間也沒什麼大不了吧？”

老人道“是啊，最初的時候，它們很弱的，並未引起人們的重視。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出現一群吞噬負麵緒的生靈，沒什麼大不了，甚至還是一件好事。”

李英道“對啊，如果他們真的能將人間所有負麵的東西都吃掉，那剩下的，不就是正麵了嗎？”

“最初的時候，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沒有人太過重視這件事。”老人苦笑“後來才發現這種想法何其天真。且不說人間種種負麵緒是否真的會徹底消失，就算真可以……可這群嘗到甜頭的域外天魔，會心甘願看著人間為一片凈土麼？”

“本也不可能徹底消失的。”白牧野在一旁說道“不用太大的群，一百個人裡麵，可能就會有心思暗墮落者。放眼整個人間，生靈無量計，想要徹底消除負麵緒，本不可能。”

“是的，本就是不可能的一件事，再加上域外天魔的刻意培養，自然更不可能了。”老人幽幽嘆息著。

“它們變化各種樣子，進到人類世界中去，化偽善的模樣，出溫和的外表。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在人類社會中獲取較高的地位。然後，再通過戰爭、瘟疫、製造貧窮……這種種方式，讓人們變得越來越自私、墮落、暴躁。”

老人看著白牧野說道“那些墮落者，都很快魔！”

“等諸天神佛發現人間出了問題的時候，曾試圖清除掉這些域外天魔。”

“但卻為時已晚，那個時候，域外天魔已經徹底在人間紮。”

“想要真正清除掉他們，已經太難了。”

“然後到了這個時候，一些強大的域外天魔也開始不滿足於當時的現狀，它們認為已經可以去爭取更多的資源了。”

“於是，那些古老的域外天魔主挑起了戰爭。”

“它們通過對人間的掌控對人的瞭解，肆意汙衊抹黑那些一直在努力拯救人間的諸天神佛……”

“可悲的是，人間的生靈，有八以上……相信了他們的說辭。”

老人看著白牧野，嘿嘿笑道“你知道當你特別想要挽救一個人，那人不但毫不知恩，反倒還拎著刀想來殺你的時候……是什麼滋味嗎？”

老人雖然是在笑，但那笑聲中卻沒有半點歡愉，反倒充斥著一悲涼。

白牧野、林子衿和小顧全都沉默著。

“可即便這樣，諸天神佛依然沒有放棄這個世界。畢竟，那諸天神佛也幾乎都是從人間走出來的生靈。他們知道自己的故土並不完，清楚人間雖然有邪惡的壞人，但更多還是善良之輩。他們都拚盡全力，試圖用通天的法，擊殺掉那些域外天魔。為此，甚至不惜和那些域外天魔們同歸於盡！”

“也有佛菩薩發下各種宏願，為拯救世間，他們賭上的……完全是自的未來。”

“有道門老祖通過各種手段，也隻為了喚醒人間眾生。”

老人說到這，微微一笑“但失敗了。”

小白和子衿、小顧三人都變得異常沉默。

他們知道老人說的是實。

因為哪怕到了今天，老人說的那種況依然還是存在的。

但卻要比讓諸天神佛失的那個時代好一些。

老人看著白牧野，沉聲說道“是不是覺得很諷刺？”

小白沒說話。

林子衿道“如今的人間，雖然也有各種負麵的東西，但總的來說，我覺得還是很好的。”

“璀璨人間，花花世界，當然好。”老人點點頭，瞥了一眼那邊的水缸“不然那些魚為什麼拚了命想要去人間？不過為什麼會好一些，你們知道嗎？”

林子衿想了想“是因為那一戰域外天魔損失慘重？”

老人點點頭“即便當年的人間變那個樣子，可聖人們依舊沒有真正放棄過，依舊試圖拯救。為此，古天庭打碎了，無數人戰死！諸天神佛，也有人隕落。而你們……不就是其中一員嗎？”

“在當時，人間的域外天魔的確被清理的差不多了……”老人淡淡道“為此，諸天神佛用了太多太多手段，耗費了太多太多心！你們聽過的神話故事當中，幾乎十有**，都是那個年代曾經發生過的真實事。目的，就為了清除掉那些無孔不又魂不散的域外天魔。”

“直到後來，天外天那邊出現更大的問題，諸天神佛迫不得已之下，隻能離開人間，去堵那更大的窟窿。”

“說來也好笑，”老人微微搖頭，“之前有諸天神佛庇佑的時候，人間眾生並不買賬，就算很多善良的生靈，也覺得那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他們心安理得的著諸天神佛的庇護，漠然的看著諸天神佛不斷隕落……包括你們當年的隕落，為你們哭泣的人又有幾個？”

老人淡淡道“我不太清楚你們當年戰死時候的心是怎樣的，看樣子你們也沒有覺醒昔年的記憶。老夫隨意猜想一下，你們昔年戰死之時，想的也應該都是人間不值得，不願醒來。”

林子衿搖搖頭，靠在白牧野肩頭，輕聲道“人間值不值得無所謂，我有他就夠了。”

小顧同學猝不及防被強行塞了一狗糧，隻能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似的在一旁數著地上的螞蟻。

地獄居然還有螞蟻？

他盯著那螞蟻在看。

螞蟻抬起頭“你瞅啥？”

小顧“……”

媽的不是說螞蟻是生活在二維世界裡麵的生嗎？

它為什麼能看到我？

螞蟻說完之後，不再搭理小顧，自顧爬走了。

留下小顧在那風中淩。

老人哈哈一笑“倒是忘了白帥跟林仙子本就是一對神仙眷了。”

白牧野看著老人說道“也就是說，當年諸天神佛離開之前，其實已經快要把人間的域外天魔徹底清理乾凈了？但因為天外天發生了更大的事，他們不得已才離開？”

老人道“也有可能是對人間失了呢。”

“您也是嗎？”林子衿看著老人問道。

老人微微一怔，想了想，並未否認，點點頭道“這地獄其實好的，名字聽起來嚇人，但跟六道回分離之後，自一界。”

“麼多年過去，這裡早已形了一套獨立規則。而且因為地獄裡的生靈，幾乎集齊了這世間所有邪惡於一。”

“所以，那些域外天魔想要來這裡搞事，本不可能功。”

“所以它們也不會來這裡。”

“倒也落得清靜。既然清凈，那就這樣也好的。”

“那我就有點不明白了，地獄生靈既然集世間邪惡於一，那些域外天魔來了，直接吸收負麵緒不就完了？還用得著搞什麼事嗎？”小顧看著老人問道。

老人淡淡一笑，道“你真當這地獄是誰都能來的呢？它們倒是喜歡這，也曾跑來找老夫想要合作，但老夫就算再怎麼不想過問世事，也不可能和那群東西混在一起。不然，怎麼對得起昔年為此隕落的那些太古英靈？”

白牧野這時候看著老人問道“按照您的說法，人間那些暗的、負麵的東西一天沒有徹底消失，域外天魔……也就一天不會死絕，是這樣吧？”

老人看著白牧野“若真是這樣，你們還會堅持嗎？”

“會。”白牧野十分乾脆的回答。

“扯淡！”老人站起，拍拍上的灰，淡淡道“若是會堅持，你們早就自己從墳墓裡爬出來繼續征戰，何須別人把你們喚醒？”

白牧野搖搖頭“若是不會堅持，我們也不可能任由別人喚醒。”

老人微微一怔，看著白牧野，半晌，才苦笑著點點頭“別人說這話，老夫還得懷疑一下，但你說的嘛……嗯，老夫承認，你的確是做得出來。”

“所以前輩不打算出山嗎？”林子衿看著老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