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 溫念念經過校門口的那間蛋糕店。

走了幾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手揣兜裡, 踮著漫不經心的步子, 折回了店門口, 朝裡麵探頭探腦地瞭。

漂亮的店員小姐姐微笑著對溫念念說“想吃什麼，進來看看, 這邊有新鮮出爐的葡式蛋撻哦。”

溫念念猶豫了幾秒鐘，還是走了進去。

蛋糕店還真是讓人覺無比幸福的地方啊，撲麵而來的甜膩, 以及進去之後, 周圍各式各樣好的視覺，滿滿的甜包圍。

溫念念問店員小姐姐“紅豆芝士吐司還有嗎？”

“那個已經沒有啦。”小姐姐憾地說“因為那款紅豆吐司最近做活，買一送一, 所以早上就會售空。”

溫念念恍然大悟。

“居然真的是買一送一啊。”

溫念念自言自語地叨叨著, 心有點復雜。

所以江嶼送早餐, 僅僅隻是因為買多了，肚子沒地方消化。

果然, 還是想太多。

差點以為他真的喜歡呢。

溫念念看著周圍的小手牽手進蛋糕店，心說像江嶼那樣的神仙年，應該是腦子裡除了數理公式就是詩和遠方。

怎麼可能跟這些世俗的高中生一樣, 還搞件談。

溫念念買了一份葡式蛋撻，若有所思地離開了蛋糕店。

說起來, 那天在鬼屋的櫃裡，他是真的擁抱了, 這件事又該怎麼解釋啊。

這個問題困擾了溫念念好幾天，就差主去問江嶼了。

不過去問他, 有些怪怪的，當時不問，那幾天不問，現在忽然問就好像一直在惦記著這個事兒似的。

好像很在意的樣子，不酷。

雖然的確有點在意這個事，不過作為孩子，怎麼可能不在意這種事啊，又不是男生，兄弟之間相互擁抱一下，好像也沒什麼。

男孩子擁抱孩子，總不能說是兄弟之吧。

溫念念百思不得其解，那天下午，在聞宴那裡找到了答案。

聞宴穿著一件黑的運球，逆著夕，吊在單杠做引向上，量充實，每一寸麵板都繃著。

運的年，荷爾蒙棚。

“一個男的，忽然擁抱孩子，又不是因為喜歡”

伴隨著急促的呼吸，他一邊拉，一邊說道“能不能再些，譬如兩人的關係，或者特定的空間場域，你給的設問太寬泛了。”

“就朋友關係啊，空間就是很狹窄的地方。”

聞宴忽然從單杠上跳下來，漆黑的眸子向溫念念，帶著一探尋之意。

溫念念趕解釋“是我看的言小說啦。”

“你都說了是言小說，那除了喜歡，還能有第二個原因？”

聞宴似乎沒有多想，又趴在草地上做俯臥撐，彷彿有用不完的力。

溫念念覺得自己遇到這個問題，智商完全歸零了。

“除了喜歡，能有別的原因嗎，隨便說說嘛。”

也虧得聞宴是在運，沒有多心，隻說道“男的，跟你們孩不一樣，我說的是生理的不一樣，你說除了喜歡，還要就隻有一個原因。”

溫念念蹲在他邊，好奇地問“什麼啊？”

聞宴停下俯臥撐，坐起來，用肩上的巾了汗珠“隻因為是男人。”

他說出這句話，溫念念便秒懂了。

“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嗎？”聞宴著溫念念離開的背影，喊了聲。

溫念念沒有回答，背對著他，揚了揚手“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但是已經知道啦，再也不會問你這種傻問題了！”

……

研討室裡，季馳心為他的隊友們準備好了宵夜。

待會兒他們肯定是要預習功課到深夜，他如同連隊裡最盡心盡責的後勤炊事兵一般，讓隊友們可以全神貫注地投學習。

老王也不止一次地說過，興趣組不僅僅是天才員探討高難度問題的小組，更重要的是，他想讓每一位組員，都有足夠大的長空間，這個“長”，不僅僅包含智力和思維的提升，更重要的是

找準自己的定位。

季馳知道自己的水平有限，很難為學校、為班級、為小組爭取什麼榮譽，但他還是自告勇要當學習委員，就是因為他想要為大家多做一些事。

以至於很多年後，同學聚會的時候口中提到他，可以不再是那個廢季馳，而是學委季馳。

走廊裡傳來腳步聲，季馳以為是溫念念他們過來了，正要起迎接，卻沒想到，來了幾個陌生的男孩孩。

男孩是典型的學霸型長相，小平頭，高高瘦瘦，戴著黑框眼鏡，厚厚的眼鏡片分割了他的臉部廓，微厚，校服的拉鏈一直拉到了脖子。

季馳識人斷麵，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幾個人……

績肯定不錯。

他們走進了研討教室，季馳趕站起來，詢問道“請問你們找誰？”

“你就是高一那個什麼數理興趣組的？”戴黑框眼睛的學霸男生率先開口了。

季馳愣愣地點了點頭“是啊，請問你是？”

“我們是高三年級的，我馬泉。”

馬泉抬起下頜，輕蔑地睨了他一眼，直言說道“已經很久沒有高一年級的參加數理競賽了，誰給你們的勇氣報名啊。”

季馳見他們這來者不善的架勢，多半是來找茬的。

“這個王老師說比賽沒有限製年級，都可以報名，結果不重要，重在參與。”

“王曉峰老師？”

“是啊。”

聽到這個名字，馬泉臉冷了冷“初中部來的，就是他頂替了裴彬老師a班班主任的位置？”

“呃，這個”

季馳本來想說，自作孽不可活，可是細想這樣去形容老師似乎不太妥當，所以便沒有說話。

裴彬老師過去帶過馬泉一段時間，因為馬泉腦子靈活，很有些小聰明，因此他對他很重視，也給了他不“特權”，讓他和普通同學區別開來。

馬泉一直很謝裴彬老師，把他當是自己的伯樂，即便現在裴彬老師不帶他了，逢年過節的，馬泉也會買昂貴的禮，去裴彬老師家裡登門拜訪。

後來聽說裴彬老師被迫停職了，就是被幾個高一的傢夥搞下課的，他還一直氣不過，隻是因為高三繁重課業的緣故，沒時間好好意琳餳事。

沒想到今天，偏讓他撞上了。

“所以，就是你們幾個害裴老師停職的？”

季馳看懂他臉上仇恨的神，辯解道“是他自己的教育理念有問題，校長讓他回家反省，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牛啊，學生都敢批評起老師來了。”馬泉走過來，抓起桌上的作業本，隨手翻了翻。

季馳心頭一慌，想要把自己的本子奪回來，馬泉往後退了一步，沒讓他得手。

“可把你牛壞了。”馬泉翻開季馳的作業本“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厲害。”

看了不到一分鐘，馬泉冷笑了起來，隨手掀開一頁，揚起手給邊的同學看“這都什麼七八糟的，初等函式這麼基礎的題目都會做錯，你還敢說自己是天才，王曉峰老師的什麼興趣組，就收你這樣的人啊！”

他邊那幾個高三的男生生，傳閱著季馳的作業本，臉上浮現嘲諷的笑意“搞什麼，連集合都會出錯，原來這年頭，天才的門檻都這麼低，是個人都能稱天才了？”

“不是吧，我看是王曉峰老師‘慧眼識珠’。”

“這樣的水平，也好意思參加數理知識競賽，跟我們搶冠軍？”

“說不定是人家偏科呢，再找找他的英語和語文課本，看看是不是天才大作家。”

季馳的臉漲得通紅，抱住了自己的書包――

“你們你們沒有權利這麼做！”

幾個高三生自然也沒有搶，隻是站在他旁冷笑，奚落他。

就在這時，溫念念拎著一盒孜然土豆，慢悠悠地走進研討室。

季馳看到，終於鬆了一口氣，連忙站到了邊。

溫念念老遠就聽到研討室裡的靜了，知道有人來找茬，冷冷說道“誰讓你們來這裡撒野？”

“他們搶我作業本。”季馳連忙指控道。

馬泉了溫念念一眼，孩麵板白皙，齊劉海，紅潤，一雙杏眼眸子黑幽幽的，乖巧極了。

他邊的學霸生，哪一個不是戴眼鏡，紮馬尾，一單調的校服。

這麼漂亮的孩，一看就不是好績的長相。

馬泉冷冷地著溫念念，說道“興趣組的？”

“嗯。”

“敢不敢把你的作業本給我們看啊？”

溫念念覺得有些荒謬“興趣組招你惹你了？有病去看醫生吃藥，別在這兒撒瘋。”

季馳低聲對溫念念道“他們高三的，為裴彬老師抱不平。”

馬泉他們作為年級名列前茅的學霸，自然不會像那些壞績的男孩一樣不講道理，隻對溫念念說道“就是過來看看，高一敢報名競賽的學生究竟多麼牛哄哄，不過剛剛已經見識過了，大傢夥兒覺得怎麼樣啊？”

周圍夥伴們嘲諷地笑了起來“咱們班倒數第一都能吊打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