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愫/文

江燁一大早起來衝了個熱水澡，穿條短就在家裡晃：“舒服。”

原來住的地方洗澡要排隊，哪像現在，不論多晚回家總能洗個熱水澡，出門之前還能再衝一把。

這貸款還得值了！

“你穿件服。”他這病到六十還沒改，夏天在家恨不得剝。

“出去的服，穿著不舒服。”江燁坐在桌邊等早飯。

林文珺這才想起，還沒給全家人買睡。

林文珺給他煮了碗泡飯，用的是昨天的剩飯，再加一碟鹹菜炒豆。

江寧的早餐就富多了，牛麵包，煎蛋再配一煎香腸，父倆看看彼此的早飯，都覺得自己的更好吃。

江燁一邊吃一邊用筷子指指沙發上的包：“包我讓人帶回來了，你先挑一個，把另一個送給王太太。”

林文珺拿出來一看，還真是LV包，最經典的老花，兩個不一樣，一個大點，一個小巧點。

林文珺挑了小的，樣子更彆致更適合，把大的留給王太太。

江燁教：“你跟去看新房子的時候送給。”原來他以為老婆不會跟王太太這樣的人打道，也不強求，現在有這個意思了，那正好走走。

“王誌國升了。”江燁笑著說。

江燁比那些現在才開始拉關係的人，不止早了一步半步，王誌國手裡的工程，當然先批給江燁。

本來他和程誌軍兩個吃下這個工程都吃力，現在隻有他一個人忙，人更累，但就和滿足也更大了。

“這個工程忙下來，大概能有這個數。”江燁出一手指頭。

“十萬？”江寧，小孩子不認識錢，十萬塊對來說已經天文數字了。

江燁哈哈大笑，兒的臉：“一百萬。”

林文珺有些吃驚，記得江燁這時候還沒賺這麼多錢。

“原來的工程，該怎麼結錢還怎麼結錢，就算他出來了，也不能說我一句不厚道。”但這個工程是江燁自己啃下來的。

“能做得下來嗎？”林文珺保守的心態又冒頭了。

“這半年肯定忙，到時候把你的戶口也弄上來。”要是抓時間，年底就能做完，還完貸款還能再買套房子。

林文珺一時沒說話，這才剛住上新房子，江燁怎麼就想到的戶口了？

原來一直到生兒子，他才分出神想起戶口的事兒。

“也行，反正我辦過一次了，也悉流程了。”林文珺把碗筷收起來，要跟江燁說正事，“我媽想來照顧我，我拒絕了。”

江燁看了老婆一眼，有些疑：“你媽來照顧照顧你，不是好事嘛，能幫你買菜做飯洗洗服什麼的，家裡現在又不是沒地方住。”

當年他們都是這麼想的，可請神容易送神難，那時候沒地方住，老兩口還是來了，來的時候空著口袋來的，走的時候裝滿了口袋走的。

林文珺自認沒有一點虧待父母的地方，可誰知道他們覺得兒拿他們當保姆，他們就是來打工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可該怪誰呢？隻能怪自己，是把他們的胃口越喂越大的。

這個頭不能開！

“我爸媽都大年紀了，再說了，我嫂子生孩子我媽本沒照顧過，現在來照顧我，我哥哥嫂子怎麼想？”

林文珺又說：“小房間我是準備好帶孩子用的，你跟寧寧都要好好休息，他們一來怎麼住？再說家裡也沒多錢了。”

請個鐘點工好了，錢花得，還不用林父林母的氣。

“你覺得好就行。”江燁看了看老婆的肚子，“你這樣真沒事？”

“不行我就請個鐘點工，每天兩小時，價錢不貴我人也輕鬆。”林文珺昨天出門買菜的時候已經看好了職業介紹所，反正江燁不在家，想請幾個就請幾個。

江燁心裡飛快算了下，工地上做飯的阿姨，得做一天三頓飯，一個月工資五百。

請鐘點工確實省力又便宜：“行，你自己找還是我來找？”

“我自己就行了，去職業介紹所讓人來試工，又不麻煩。”

江燁笑了，那笑裡帶著一種“你還出息了”的意思，原來什麼也不敢乾，現在還真是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敢做了。

江燁留下包，開車走了。

林文珺催江寧換服：“快點換服，今天是返校日呀。”

江寧還要回地段小學一趟，的作業本學生手冊都還在原來的學校裡，還給原來的同學準備了小袋糖果。

穿紅的？還是穿藍的？

江寧想穿藍的，帶紗的，像公主一樣。

林文珺笑個不停：“太誇張了，穿個普通的新子就行了。”

最後江寧穿了件海軍領的藍子，配上白子白皮鞋，像大商場裡裝櫃的小模特！林文珺就是按模特上的搭配給買的。

江寧的班主任小王老師很喜歡，江寧機靈漂亮，又懂事乖巧，聽說要轉學了，還有點舍不得。

小王老師隻見過江寧的爸爸，開家長會也是爸爸過來，還沒見過江寧的媽媽。

地段小學多數是爺爺帶孩子，孩子們要麼是花頭，就算長了長頭發，也是辮麻花辮子。

隻有江寧不一樣，時常換發型，頭上的發夾也經常是新的。

大家都穿校服，有些顧不上的家長，孩子的校服管都拖地，訂的時候就買大了，為了能夠多穿幾年。

但江寧的服是最合的，管也改過。

一看到林文珺，小王老師就知道為什麼了，江媽媽打扮得可真時髦。

“江寧媽媽，怎麼突然就給江寧轉學啊？才剛剛讀了一個學期，是不是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

林文珺不想直說覺得現在這個小學不好，隻跟小王老師說：“是我們要搬家了，搬家之後就進學。”

“那江寧轉到什麼學校去啊？”

“夢小學，對音樂興趣，想學鋼琴。”林文珺笑瞇瞇的，語氣平淡的說著炫耀的話。

在私立小學來說普通平常的事，在這裡可是大事，小王老師誇獎了江寧幾句，把的作業本圖畫書和學生手冊給林文珺。

江寧回到原來的教室裡，王蓉蓉馬上迎過來：“江寧，聽說你要轉學啦！”

江寧給了一袋最漂亮的糖果，每一顆都是心挑選過的，還有一塊小兔子形狀的香味橡皮。

彆的同學也分到了糖果。

江寧跟王蓉蓉手牽著手：“我媽媽說，可以請你到家裡來玩，我有自己的房間，還有新鋼琴，聲音可好聽了，你想彈鋼琴嗎？”

王蓉蓉沒彈過鋼琴，隻有上音樂課的時候，大家才能看見那架小鋼琴，音樂老師才能彈的。

“真的嗎？”

“真的，我媽媽給我買了新娃娃，還有一個很大的絨兔子陪我睡覺呢。”

“那我回去問問我媽媽，我媽媽答應了我就來玩。”

孫瑩瑩就站在不遠，跟江寧悉的同學都有糖果了，隻有沒有，一扁，把長辮子甩在腦後。

小王老師走進教室，告訴大家江寧要轉學的事：“大家跟江寧說再見。”

還把江寧到一邊：“到了新的學校，也要好好學習啊。”

江寧對這個學校並不很喜歡，所以也並不很留，但喜歡小王老師。

平時並不親近的同學，這時都跑到江寧麵前來跟告彆了，連孫瑩瑩也來了，走到江寧麵前：“我們和好吧。”

雖然在跟江寧說話，但微側，讓小王老師也能看見聽見。

江寧抿著不開口，林文珺上前打圓場：“寧寧，在跟你說話呢。”

江寧看了看媽媽，又看了看小王老師，對孫瑩瑩說：“我不跟你和好，你的和好是假的。”

小王老師很驚訝，連林文珺都詫異了，不知道兒這麼小能說這種話。

孫瑩瑩一扁，眼圈一紅，跑回自己座位上，趴在桌上哭起來。

離開學校的時候，林文珺對兒說：“寧寧，你要大方點。”

江寧板著小臉，還在生氣媽媽讓和孫瑩瑩握手的事，聽見林文珺這麼說，大聲道：“為什麼要我大方！是先說我壞話的，說我們是外地人，要回鄉下去，我就不大方！”

林文珺一方麵覺得兒說的對，一方麵又怕長大了這種格要吃虧。

上輩子就是這種格，跟江燁也是頂著來，一能獨立就自己跑出去住了。

江寧頭扭向一邊，翹得老高，林文珺想了想說：“寧寧，孫瑩瑩平時跟爺爺一起生活對嗎？”

“嗯，那怎麼了？”

小孩子是說不出這種話的，都是從大人裡聽來的。

“是爺爺把教壞了。”這麼秀氣漂亮的小姑娘，竟會說這種話，“你可以生的氣，但要知道原因，大人說的話也不一定都是對的。”

江寧剛剛學會分辨好朋友和壞朋友，現在又要分辨好家長和壞家長。

“你現在還生孫瑩瑩的氣嗎？”

“還在生。”江寧小圓臉很嚴肅，但又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孫瑩瑩也有點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