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愫/文

說乾起來了, 隻不過是向前邁了一小步。

但林文珺依舊覺得歡欣鼓舞，跟馮蘭和呂一鳴說：“要是乾得好，咱們以後也去療養旅遊！”

乾的好的公司, 不都出去員工旅遊嘛。

馮蘭到這個年紀了, 還是結婚的時候去杭州玩過一次, 住的是招待所, 在西湖邊來來回回走了好幾次, 西湖不要門票。

馮蘭喜笑開：“那可太好了, 我要想想去什麼地方, 先去趟北京？”還沒去過呢, 就想看看長城故宮。

林文珺聽了直笑：“好，一年去一年地方，先去北京, 再去海南島, 再出國。”

馮蘭笑了又笑：“那好啊，去海南島就到天涯海角了。”

這話之後，一直都沒有新訂單。

國企會議禮品這種好事, 不是說就能上的, 呂一鳴拍了許多照片回來, 他還搞到了一份簽到單。

連林文珺都驚訝：“你怎麼把這個也要來了？”

呂一鳴笑了, 不好意思說是他靠臉拿來的，負責會議簽到的一般都是工作人員，一個年輕點，一個年長點兒。

呂一鳴端著這張笑臉，問那個年長的, 要了一份備用簽到單, 上麵職位公司都有。

他也是靈機一, 突然想到的。

他去會議地點拍照，還幫忙把禮盒從車上搬下來，看見前臺已經有人守著簽到，他晃過去看了一眼。

接下來就是搭上話，混臉：“沈姐，你就讓我抄一份，我回去好差，我們經理讓我要的，我要是要不到，工作就黃了，這是我畢業第一份工作。”

呂一鳴苦著臉賣慘，沈姐扛不住了，反正是備用的名單，上麵又沒有電話，乾脆給他一份。

呂一鳴去的時候拿著照相機，他用照片當人：“沈姐，我給你拍幾張照片，你看這邊風景這麼好。”

還順手送了沈姐一條巾，巾當然是從公司裡拿的。

“我覺得得有針對的送禮盒樣品，不能白投，像這種參加過會議的單位，可能更願意定製。”

這還真是個思路，林文珺想了想說：“小呂，公司剛起步，還在索的階段，乾這個跟銷售其實質差不多，你每拿到一家新訂單，都有額外的資金，大額業務算你提。”

呂一鳴那張紅齒白的英俊麵孔，一下就樂開了花，他跑起來更勤快了。

林文珺還出資給他做了西裝，印了名片，買了公文包，這麼一打扮，本來就是帥小夥子的呂一鳴更引人矚目了。

“經理，這個算不算在工資裡啊？”呂一鳴怕扣工資。

“這算在公帳上，你出去跑業務，就是公司的門麵，你麵了，公司也能加分。”都招來這麼一塊好鋼了，不得磨得一點。

陳曼不停拿眼神瞥呂一鳴，公司裡要麼就是吃閒飯的，要麼就是小佟這樣的，陳曼平時玩笑歸玩笑，還真瞧不上。

現在來了個呂一鳴，年輕帥氣，西裝上，一眼就瞧上了，時不時到呂一鳴座位前晃一晃，剛換下來沒幾天的超短皮，又穿上了。

小佟嘿嘿一笑，跟林文珺：“這是唐僧落進盤了。”

呂一鳴對誰都笑嗬嗬的，對陳曼更客氣，一口一句陳姐，把陳曼抬得跟會計一樣高，陳曼不高興了。

“什麼姐啦？我又不比你大。”

陳曼今年才剛二十一，是比呂一鳴年紀小，出手指頭比劃：“我才二十一。”一邊說，耳朵上誇張的大珍珠耳環還一晃一晃的。

“哦，那跟比我朋友還小了，我朋友快大學畢業了。”

第二天，呂一鳴就拿過來一個相框，裡麵是他和朋友的照片，在大學校園的湖前麵，朋友長得斯斯文文的，抱著書本微笑。

會計來公司的那天，一眼掃到：“喲，小呂，這是你朋友啊？好文氣啊。”

彆人不好誇，能誇，又不是江燁公司的員工。

但陳曼心思沒變，依舊不就請呂一鳴去喝咖啡，有時候還會打他的BB機，指派他回來的時候帶吃的帶喝的。

林文珺看見過兩次，想提醒他：“小呂，你跟你朋友是不是穩定的？你們是同學，肯定很有共同話題吧？”

小呂低頭笑了：“經理，我知道你的意思，佟哥他們都跟我說了。”

男人們聚在一起煙，也有話題聊，他們聊的最多的話題就是陳曼。

公司裡總共就那麼幾個。

會計是大姐，林文珺是老板娘，接下來就是保潔妹了，就連保潔妹都比陳曼得到的尊重更多。

男人心裡，什麼不清楚。

當麵捧著說好聽話，背後把陳曼說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沈主任都快退了，五十多的人了，還爬得嘛？”

林文珺懂了，皺皺眉頭：“小呂，的事不用彆人來評價，對麵公司的人說，我管不著，被我聽見你說，那不行。”

陳曼是沒乾什麼讓人能尊重的事，但也不想自己的員工混在這些老油條裡，沾一壞習氣。

小呂也就比江辰大一歲，林文珺看他，像在看兒子同學，江辰從小被江寧捶慣了，是怎麼也說不出這種話的，也不想從小呂裡聽到這類話。

小呂趕點頭：“我知道的，經理，我就聽聽，不說的。”

林文珺早上上班，要是能蹭上江燁的車，那就坐他的車，這天坐在車上對江燁說：“你現在公司還不大，就要養這麼多閒人，請神容易送神難，再說那個姓沈的，又不是隻有陳曼一個。”

這還是第一次，主說起公司的事。

江燁還以為老婆是吃醋了，陳曼這種人，他這兩年見得多了，程誌軍不就是被這麼個人拉下水“淹死”的。

“怎麼？有人在你麵前講什麼？你看不慣，彆理就行了。”

“沒有，就是有，也不敢當著我的說。”林文珺從後視鏡裡看一眼江燁，“沈主任養著好幾個，陳曼要是他最喜歡的，還能這麼著急找下家？再說沒兩年就要退了，他都乾出這種事，彆的事上肯定更過分，退下來能不能平安養老都不一定，你彆竹籃打水一場空。”

除了呂一鳴，陳曼還有意無意的往江燁辦公室裡跑。

原來林文珺通通不知道，但現在不一樣了。

會計以前跟林文珺也就是點頭打招呼的，現在接久了，偶爾會說上兩句，像會計這樣憑自己本事吃飯的人，更瞧不上陳曼。

“文珺啊，還是你來了好，你來了，公司裡風氣都不一樣，我也算有個伴了。”

江燁為了請到會計，花了大功夫，會計也有辦公室，但一周來兩天，總不能每次來先打掃衛生。

隔一周弄一次，怎麼會乾淨。

林文珺除了給自己辦公室裝飾一下，還給會計的辦公室也送了綠植鮮花。

自己辦公室裡有茶水櫃，力壺咖啡杯茶杯，全是配好的，用來招待客戶。

就給會計辦公室裡也配了一套，林文珺還給送了兩罐茶，就是禮品盒裡那種，除了在這個公司用的，還多備了兩套，放在櫃子裡，讓能自己帶到彆的辦公場所喝。

原來一進公司，烏煙瘴氣，現在會計來工作，整個人舒心得多。

公司裡現在沒人打牌打麻將，也不在辦公室裡煙扔煙頭。

原來做完事就走，現在能在辦公室裡休息休息，還能跟林文珺一起吃個飯。

林文珺很，會計這幾句話，除了善意之外，還有肯定和接納，認可了林文珺是跟一樣的，憑自己吃飯的人。

江燁一歪，挑眉看了眼，他覺得老婆還是在吃醋。

林文珺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本沒當真，上輩子吃這個虧，這輩子提醒他了，他還非得吃這個虧！

他既然不相信，那就不說了！

“明天晚上有個局，你和寧寧跟我一起去。”

兒拍過電視劇，江燁更有談資，他也更願意帶著老婆兒出去應酬。

以前林文珺是很不願意參加這種活的，學不會厚著臉皮吹捧那些太太，也不願意看見江燁諂的模樣。

就連兒兒子也得一起陪著說好聽話，不願意。

就好像江燁上原來有的環褪了，變白熾燈，還是黯淡死白的那一種。

但現在林文珺完全沒有這種心態了，以前是看人挑擔不起吃力，現在知道有多不容易，冷眼白眼甚至當麵背後的難聽話，那都是常態。

“都有誰啊？都是什麼工作？”

一副把要把禮品盒塞到人家鼻子底下的架勢。

“就是朋友，多人的，大概有十七八個，請出來聚一聚。”朋友帶朋友，以後就都是朋友，這種聚會向來都是江燁買單。

江燁的人脈就是這麼發展出來的，先認識朋友，再認識朋友的朋友，慢慢的他的社圈裡就有醫生、律師、警察。

這些原來在老家生來就有的人脈，他全都又一點點重建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