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愫/文

林文珺還沒休完產假就正式回去上班了。

一個兩個半月, 做完月子，就待不住了, 在家裡越待越呆，天天擔心公司的事，還不如早點去上班。

圓圓還是綿綿一小團，吃了睡睡了吃，媽媽去上班，沒什麼覺。

有覺的是江寧，習慣了每天放學媽媽在家的日子，媽媽突然又要上班, 抱著林文珺不舍得。

“媽媽，上班是不是特彆好玩？”葉蓓蓓的媽媽也上班，大人為什麼都上班啊？

林文珺笑著逗兒：“是啊，上班多有意思啊，還不考試呢。”

江寧長歎一聲，怪不得呢，小人上學, 大人上班。

小人上學要考試, 大人上班不用考試，那還是上班更好點。

跑到妹妹床邊, 看著小小的圓圓, 的頭，給出為姐姐給妹妹的人生忠告：“你慢慢長大吧, 長大了就要上學了。”

上學雖然有意思, 但也不是天天有意思的。

林文珺笑得肚子疼, 對兒招招手：“媽媽去上班之前, 要先買上班的服, 還要剪剪頭發，寧寧陪我好不好啊？”

“好！”

懷孕後期雖然也注意了著打扮，但大著肚子，隻有寬鬆的服可以穿，頭發也一直都沒去做過造型。

好不容易卸貨了，在家躺了一個月，是得收拾收拾自己，重新踏職場。

江寧跟著媽媽去新世界逛商場，林文珺先去了包櫃臺，原來用那種式小坤包，記事本和名片夾放進去，頂多再塞隻口紅，太不實用了。

買了兩隻工作包，櫃臺售貨員說：“這個日本過來的，通勤包，日劇裡麵老火的。”

一隻棕，一隻米，時髦百搭還能裝，包裡能塞得下大哥大，記事本，課堂筆記本和名片夾，還能再塞進兩罐茶葉禮品小盒，拜訪客戶的時候更方便。

一樓買完皮鞋和包，到二樓去買裝。

除了換包，林文珺還想換一換穿風格。原來懷孕，非得拿出名片才知道是職業，在家接待王太太和趙姐的時候，江燁還說又沒工作，穿職業裝不好看。

現在就要穿職業裝，還得是最流行的那種。

白襯薄套頭，格紋針織開衫配工作，外麵長風或者西裝外，各長圍巾或係或搭，圍在脖子上。

林文珺還是不喜歡黑白灰，再說春天都要來了，再穿深也不合適，買各種亮，這麼一看才知道，原來熏草紫、蘋果綠這麼早就流行了。

還買了兩條牛仔，原來沒穿過的，現在都想試一試。

試完服從試間出來，江寧眨著眼睛，覺像換了一個新媽媽，拉著媽媽的手：“媽媽就穿新服吧。”

林文珺盯著落地鏡看了看，整個人是神得多：“好，就穿回家。”

幾大袋東西，櫃全部換新！

頭發也該剪了，林文珺去做頭發的時候，江寧特彆積極，一點不拘束的跟發型師通：“赤名莉香，你知道吧？”

赤名莉香是江寧新喜歡的電視劇主角，喜程度已經超過了家有仙妻的何莉莉。

發型師怎麼會不知道，現在最火的就是莉香頭了，前麵的流海要燙得空一點，不到眉，齊肩中長發，發尾燙點卷。

他指指店裡的海報：“怎麼樣？就剪這種了？”

“會不會太年輕了，不合適啊？”林文珺有點想剪田那種短發，看上去乾練，但江寧不許。

“不要，媽媽不要剪短頭發。”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很執著，媽媽可以換新服，但不可以剪短頭發。

“不會的，你的頭發細，這個發型其實正合適你。”發型師拿起一縷頭發，看過發質之後說。

“那就剪這樣的吧，彆上藥水，把樣子剪出來就行了。”林文珺還在哺期。

“可以，我先給你剪出來，發尾的卷和留海的卷，你自己用卷子卷或者，五分鐘就可以弄好。”

剪完頭做好造型，林文珺整個人顯得小了好幾歲。

江寧盯著鏡子裡的媽媽點點頭，就說嘛，媽媽剪這個頭發肯定好看。

林文珺從到外，都不一樣了，正式上班第一天，踏進辦公室，前臺的小姑娘還以為是哪家客戶來了。

站起來接待，看見林文珺就睜大眼：“經理！”

林文珺對笑一笑：“早啊。”

小呂一看就笑：“經理，你這個氣神都不一樣了。”

那當然不一樣了，孕後期再怎麼提起神，也難免浮腫，除了去談合約，會畫點口紅拍點之外，平時都化妝品。

生完孩子浮腫一去，月子裡調養得當，氣就先不同了。

林文珺笑一笑：“馬上開個會啊。”把大包一放，看了看時間，能開個二十分鐘的會，再過一會兒還要吸。

老婆換了新形象，江燁看了好幾眼，還真有點當年談時候的樣子了，他問：“你以前怎麼不打扮了？”

久遠的記憶裡，是很打扮的，蘇城買不到的新款式，就托人從海市帶。

林文珺看了他一眼，實話實說：“結婚了沒錢啊，怎麼？你不記得啦？”七八年前的事，他就不記得了。

“欠著帳，哪還有錢能買服買鞋子？”林文珺狠狠“”他一下，“那時候沈蕓芳還問我呢，怎麼文珺結婚了，倒不托我帶東西了？”

學人的口吻，學得十足像。

沈蕓芳是林文珺嫁到海市的遠房表姐，當年都是托著才能買來最新款的服皮鞋，後來不買了，兩人的關係也就遠了。

來了海市也見過麵，那時剛懷上圓圓，臉不好，沈蕓芳又說：“文珺，你老公還讓你跑工地啊，看你這個臉曬得。”

這些還隻是難聽話中的一部分。

江燁一聲不吭，過會他講：“要麼你就再去買幾件吧，清明的時候要回去，讓爸爸看看圓圓。”

林文珺瞥他一眼：“我都有了，給寧寧買吧，也穿了好幾年姐姐們的舊子呢。”

那天晚上回家，江燁特意把兒過來：“寧寧，過來。”

江寧“噠噠”跑出來，很練的拿起搖控住爸爸手裡一塞，轉就要回去繼續寫作業，江燁住兒：“來，跟爸爸說，你想什麼？”

江寧的小臉一下生起來，眉飛揚：“獎勵我嗎？”得冒泡泡，“爸爸怎麼知道我要第一批帶紅領巾了！”

可是第一批帶上紅領巾的二年級生，下個月學校還要舉行儀式呢，五年級的大同學會給們換上紅領巾。

“對，獎勵你。”

突然掉下來的獎勵，江寧要好好想想，有點想要一套新的盒，就是那種又有蠟筆又有料，還有彩鉛筆的。

課的時候，抱著這麼個彩盒，彆提多讓人羨慕了。

葉蓓蓓就有一盒。

但也想看電視，每天能多看十分鐘就好了，赤名莉香到底能不能跟丸子結婚？還想要一套《世界年文學選》，一本一本的買太慢了！

江寧在爸爸麵前靜止住了，小腦袋飛快轉，就是想不出來到底要什麼，好難選啊，都想要。

江燁的大哥大響了，他一揮手：“你想想吧，想好了告訴爸爸。”

江寧拖著步子回房間，突然知道，原來選擇太多，也好煩惱。

電話一接起來，是那個差點買了爛尾樓的朋友：“江老板啊，我們再去看看房子吧，把你太太也上，一起參謀參謀。”

哪裡是江燁去看，就是請林文珺去當參謀的。

對方電話來了好幾次，江燁實在不好意思拒絕了：“老兄啊，不是我有沒有空，你一我肯定有空的，是看我老婆有沒有空了。”

對方哈哈大笑，一定要約出來看房子，江燁問林文珺：“你最近這幾天有空嗎？”

林文珺回家就先洗手換服，抱圓圓：“怎麼？有什麼事？”

“我們空看看房子去。”江燁這麼說，“你那個戶口也得趕上來，免得政策有變，還得想辦法把圓圓的戶口上了。”

過兩年藍印戶轉正，兩個兒讀書的事兒以後也不用愁了。

林文珺抱著兒，抬頭看向江燁，他的意思是要再買一套房，落在名下？林文珺一時說不清心裡到底是什麼滋味。

現在是還買不起房子，但到年底怎麼也能貸款買房了，低頭看看兒睡的小臉：“行啊，看看就看看。”

第二天去了才知道，江燁的朋友也在。

那人一見林文珺就笑了：“江太太眼毒，要不是托你的福，差點就買了爛尾樓。”錢還是次要的，主要是糟心。

買套新房子，上爛尾樓，再不在乎錢的，那心裡也不樂意。

“什麼眼不眼的，我就是記牢一句話，天上白掉下來的，是不是陷阱不一定，反正不是餡餅。”

那人哈哈大笑：“來來，請江太太看看房子。”

還是看期房，房子正在建，地皮比上次那塊還要靠近市中心，一下車林文珺就說：“這裡開發商是香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