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蔣純還發來一長串帶歎號的誇張之詞, 季明舒都沒看進去。

盯著聊天界麵，眼睛一眨不眨, 思緒像是陷循環往複的怪圈，確認質疑之後, 又再一次地確認質疑。

穀開見看著手機出神, 手在眼前晃了晃, “怎麽了你？”

季明舒抬頭，盯了三秒, 忽然口而出：“岑森因為別人說我壞話，把人給打到住院了。”

“咳！咳咳咳！”

穀開口中的粥還沒咽下去，被季明舒這話嗆得不輕。

見反應如此魔幻, 季明舒也稍稍清醒。

嗯……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可能是那小胖子順便把他給罵了也說不定，像岑森那種連口都懶得的人怎麽可能一言不合就起手, 還是為了呢。

雖然心裏這麽找補解釋, 但一整個上午，季明舒都很沒出息地沉浸在一種微妙的愉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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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媛圈的貴小姐貴太太們消息最靈通，見風使舵的本事也使得最遊刃有餘。

前幾日除了品牌PR正常邀請, 圈的大大小小活竟無人邀請季明舒出席，即便有, 也是藏著看笑話的滿滿惡意。

可今天這一上午，“姐妹們”的噓寒問暖和社活邀約就沒停過。

【親的，明天我店裏有一個新品展示會，好久沒見你啦, 有沒有時間呀，我讓人來接你好不好？】

——這是以礦產開采起家的甘德集團董事長兒Fiona發來的消息。

Fiona在國外進修了兩年珠寶設計，回國便自創同名珠寶品牌。奈何天賦有限，設計出來的產品總是充斥著Tiffany卡地亞VCA等大牌的經典影，價格還十分高昂。

不過彩虹屁吹得還深人心，季明舒賣麵子，也在店裏挑過幾樣還算過得去的珠寶首飾，但沒戴過，不是轉手送人就是櫃裏蒙塵。

【舒舒，我的演奏會最後一站回帝都哦，這周六晚育中心，我給你預留了VIP座，有空一定要來哦，太想你啦！】

——這是音樂世家白家的小兒Echo發來的消息。

白家父母正苗紅，年輕時候都是國宴上用表演的國家級歌唱家，年紀大了轉政途也順風順水。

Echo上頭的哥哥姐姐也都是走父母以前走過的康莊大道，偏生到就不知怎的凹上了鋼琴家人設，彈得不怎麽樣倒是仗著家裏有人鋪路造勢，開起了鋼琴演奏的世界巡演。

……

諸如此類的消息還有很多，季明舒沒有看全也知道是些什麽容。

畢竟十個名媛裏五個都是獨立服裝設計師，另外五個不是做珠寶設計就是玩音樂開畫展掛名慈善基金會，不通熱不熱的都二說，主要是名頭放出去麵好聽。

平日季明舒看不上們這些把藝把設計掛在邊，實際都是半桶水晃的金魚腦，今天卻忽然托著腮反思了下：人家再不行，那好歹也是在認真經營事業，怎麽也比眼高手低什麽事都不幹的要強。

不知想到什麽，忽然放下手機，坐到電腦前認認真真敲起了鍵盤。

下午六點多的時候，季明舒正打算從電腦前起，去冰箱拿杯酸，門口忽地傳來一陣門鎖響。

抬頭一看，竟是穀開。

“你今天下班這麽早？”

季明舒略微有些驚訝。

《零度》這種時尚雜誌，加班是家常便飯，以前就沒見穀開在正常的時間點兒下過班。

穀開沒接話，神神的，在門口換了鞋便“嗖”地一下蹭到邊，還冷不丁問了句，“你在幹嘛。”

“我就是整理下之前做過的一些設計作品，”上下打量著穀開，總覺得奇奇怪怪，“你怎麽了？”

穀開看著，沒藏住，邊竊竊笑，背在後的手忽然拿出一隻致的藍天鵝絨首飾盒，晃了晃。

季明舒一頓。

穀開頗為虔誠地將首飾盒放在桌上，鄭重打開，而後又站起來，雙手疊規規矩矩放在小腹，學著周佳恒的語氣說道：“穀小姐，岑總最近得了枚鑽戒指，是太太去年就很中意的那顆濃彩鑽，經過重新切割，級已提升至Fancy Vivid Pink，而且已經按太太的尺寸進行修改，煩請您轉一下。”

季明舒看著桌上泛著芒切麵致的橢圓形鑽戒，沒能回過神來。

穀開學完周佳恒講話，又興地一屁坐到了季明舒邊，小叭叭道：“你都不知道我剛揣著這戒指回來有多張！幸好你老公助理派車和保鏢送了我一程！天啊我剛在車上悄悄查了下，這戒指價三千二百萬！還是元！你老公這波也太有誠意了吧！”

季明舒：“……”

盯著那枚戒指，半晌沒移開眼。

也不知道穀開上個班的功夫到底經曆了什麽，回來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在季明舒耳邊瘋狂“岑森好岑森妙岑森呱呱”，就差沒直接幫忙收拾打包把給送回明水公館順便附贈兩片安全套了。

其實季明舒在今早收到蔣純線報時，就不爭氣地搖了一秒。

這會兒盯著鑽，又不爭氣地搖了三秒。

將戒指從盒子裏摘出來，上手試了試。

傍晚夕的線隻剩淺淺一束，還帶些將歇未歇的昏沉，而鑽芒耀眼，每一個切麵都剔發亮，旁邊鑲嵌的一小圈碎鑽也隨著指骨微屈微的弧度反出奪目彩。

嗚嗚嗚太好看了！

這就是公主應該擁有的戒指！

和的貌一樣都是這麽的驚豔這麽的令人無法呼吸！！！

季明舒沉醉在對戒指的喜中無法自拔，穀開磨破皮子的碎碎念像是過了篩般被全然忽略，隻最後聽到一句“你什麽時候回去”，整個人像是喝了醒酒湯般倏然清醒。

——戒指等於回去？

“誰說我要回去？”

“一枚破戒指就想打發我？”

“上回我甩離婚協議書他也就拿了條手鏈打發我，每次都這樣有沒有誠意？！”

穀開：“這戒指比那手鏈可貴了不止一點點，我覺得還有誠意的欸。”

季明舒摘下戒指打量，忽然自行推理一番並下結論道：“他上回應該是沒做壞事所以才那麽理直氣壯隨便拿條手鏈敷衍我，這回送這麽貴的不就代表他很心虛嗎？渣男！”

穀開：“……？”

鬼才邏輯，瑞思白。

季明舒搖的心重新堅定起來，收起戒指，將其扔進小屜裏再不多看，坐在電腦前又正了正子，繼續整理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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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君逸總部要開一月一度的高管早會。

岑森穿白襯西裝端坐上首，戴一副淡金線邊眼鏡。

等下頭匯報完，他眼都沒抬便直接道：“藍經理，我很好奇是誰提拔你到今天的位置，匯報工作時全是應該可能也許這種模棱兩可的詞語，君逸要你有什麽用，你不如和管培生重新走一遍培訓程序重頭做起。”

“還有整個企宣部，連續兩個月拿出來的方案都像是製老員工仗著編製吃白飯，君逸不是養老單位，腦子已經轉不的自己去人事部走程序走人。”

……

他批評人時，聲音總是冷淡又不近人。如若不剜在自己上，倒還能聽出幾分錯落有致慢條斯理的語言。

整場會議大家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結束時，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岑森半步沒留徑直回了辦公室，周佳恒留下幫他收拾筆記本資料。

有人忍不住向周佳恒打聽道：“周助，岑總這幾天怎麽了，總覺怪怪的。”

平日岑森也清冷疏離，但說話行事還是能給人一種溫和的覺，不至於今天這般，冷漠到了近乎刻薄，藍經理這麽一朵君逸公認的花也被他拎出來毫不留地當眾diss。

周佳恒笑了笑，沒接話。

旁人見從他裏問不出個子醜寅卯，倒也不覺稀奇，隻搖搖頭歎了口氣，收拾東西回去工作。

周佳恒雖未回答問題，但心裏也是有苦說不出，畢竟又有誰能比他這總助承的無形遷怒更多呢。

一出會議室，周佳恒便找了個無人角落，給手下辦事的去了電話。

“消息散出去了嗎？蔣家小姐知不知道君逸撤資和老板打人的事？”

……

“散出去了？那為什麽沒有半點靜？”

……

“太太今天有出門嗎？戒指沒退吧？”

……

通完電話，周佳恒心裏更為忐忑，本想不明白小姑這回怎麽這麽難哄。一時間，他去往總裁辦的步伐愈發沉重，心也猶如上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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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後的一周，岑森陸陸續續給季明舒那兒送了四五樣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