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雋的奔馳已經在路邊停了一會。正是下班高峰期,昏暗的天、朦朧的路燈,過車窗,映在他白皙俊秀的臉上,加之一純黑西裝,英派頭十足,倒也算這繁華都市中的一優雅風景。
拉開車門,許詡上了車。開了一會兒,許雋就斜眼不聲的打量。只見雙手安分的擺在膝蓋上,神淡漠。可一雙腳,輕輕的,一下下踢著車裡剛換的羊絨地毯。
許雋當時就笑了——自家妹妹的習慣,他還不清楚?心好的時候,總喜歡踢東西;思考的時候,會像男人一樣用手敲著膝蓋,故作老。
“今天順利?”他笑著問。
“不錯。”
那就是很好了。許雋笑瞇瞇的單手扯開領帶,丟在後座上,又打開車窗,讓夜風輕輕吹進來。兄妹倆都不是多話的人,各自沉默著窗外車燈流火。
這時許詡的手卻響了。
許詡看一眼號碼,神微變。
許雋便留了心:“誰?”
“季白。刑警隊副隊長。”今天看通訊錄,自然記住隊裡所有人的號碼。看來,他決定做的見習老師了。許詡的心略略飛揚起來。
面對警界最年輕的傳奇,還是有點張。調整了一下呼吸頻率,接起:“你好。”
“你好,我是季白。”男人的嗓音隔著電話傳來,清冽又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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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季隊。”
“我一週後回來。這幾天,把十年的懸案資料都看一遍,做一個分析。”
“是。”
“下個月需要配合公安部的專項活,蒐集所有相關資料。”
“是。”
……
一連佈置了五六項頗爲繁雜的工作,他說得乾脆利落,答得毫不猶豫。最後他停下來,許詡也不作聲,等他繼續。
這時,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人聲和音樂聲,他笑著跟人說了句什麼,過了一會兒,才淡淡的對說:“噓噓,有沒有問題問我?”
他的嗓音裡還有未褪的笑意,許詡想了想答:“暫時沒有。”
“好,再見。”
“再見。”
掛了電話,許詡在心裡把他佈置的任務,過了一遍,心裡有了底。一擡頭,卻見許雋盯著自己。
“既然是你的上級,怎麼就不知道套套近乎?”許雋有點恨鐵不鋼。
許詡心很好,破天荒的耐心解釋:“知道我爲什麼想跟這個人實習?”
“你說過,他的破案率最高。”
“嗯。一個破案率這麼高的人,是不會輕易讓其他因素,干擾他對人對事的判斷。換句話說,在他手下,不需要吹牛拍馬,不需要揣心思。我可以把所有力,都集中在“事”上。我可以過得很自在。”
許雋看著妹妹眼中閃的澤,心也隨之愉悅起來。然後趁著高興,換了他更關心的話題:“明年正式畢業,工作也穩定了。警局單男孩多不多?什麼時候找男朋友?”
許詡怪異的看許雋一眼:“這跟你有關係嗎?”
許雋氣結,他知道妹妹不是跟自己鬥,是真覺得跟自己沒關係。
所以才更鬱悶,手就把一頭利落的短髮,得七八糟。許詡自知躲不過,索單手託著下,隨他。等他恨恨收手,才默默轉頭瞥他一眼。
頭頂窩、神卻淡定,只是漆黑的眼睛裡,有淺淺的笑意。
許雋看著這樣的,心裡又的:“24歲,年紀是不大。但是一次經歷都沒有,對異似乎也沒興趣……你讓家裡兩個男人怎麼放心?”
許詡沉默下來,忽然坐直了,答道:“對不起,我並不是沒興趣。以後我會抓時間。”
許雋五歲、許詡兩歲的時候,母親就病故了。
母親曾經是商場中人,留下個半大不小的會計師事務所,後來給舅舅打理。許雋大學畢業後就接手過來,現在已經發展霖市業翹楚;父親是大學教授,妻子去世後,一手將兒帶大,再未娶妻。
許雋格沉穩練達,更像是父母格的綜合,短短幾年就在霖市混得風生水起。不過他換朋友就像換服一樣快,花花公子的格也不知像誰。
許詡則更像當年嚴肅而雷厲風行的母親。不過長到這麼大,周圍人都覺得的是很優秀,但爲免太不懂人世故,典型的高智商低商。
但許雋卻覺得,妹妹不是不懂,不是低商。
只是不在意。
……
“男朋友不要警察。”許詡說。
“爲什麼?”
“不合適。我的工作有一定危險,作息也不穩定。另一半相對穩定些,家庭結構才能平衡互補。”
許雋也不想妹妹找警察,事實上,他本不放心妹妹自己出去找男朋友,雖然是心理專家。
“這樣,我介紹人給你認識。”他說。
許詡沉思片刻,也覺得有哥哥把關比較靠譜。答道:“好。我要做技的,科研、IT、建築、化工製造……都可以。”
許雋樂了:“爲什麼?”
許詡:“技型男人,駕馭難度相對較低。”
許雋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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