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v章
華燈初上。
許雋在靜謐的餐廳裡坐了一會兒,就見許詡拎著個鞋盒,掛著副白耳塞,慢悠悠的走過來。
看來這丫頭今天心不錯。
吃了一會兒,許雋問:“你到底看上個什麼人了?”上次許詡只提了一句,就閉口不談了。
許詡:“有結果再告訴你。”對許詡來說,局面還不明朗,就沒必要興師衆。
許雋瞧一眼,笑笑:“說實話,我不是很贊同你找同事。先不說警察是否合適,辦公室最大的問題——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要是將來沒結果,多尷尬。”
許詡點頭:“這點我想過,有把握他會接之前,不會讓同事知道。”頓了頓,“也不會輕易讓他知道。”
許雋一聽,倒有點心疼了,默了片刻,問:“有什麼打算?要不要哥教你?”
許詡放下湯匙:“說說看。”雖然不贊同許雋的私生活方式,但論到男關係,他的確比擅長練太多。
許雋沒有馬上發表高論,而是仔細細細將妹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開口:
“首先呢,男人都是視覺生,你那個小警察再高尚正直,也不會例外,除非他不是男人。我妹妹長得耐看,但這……”他瞥一眼許詡的襯,“officelady裝扮,並不能把你上最吸引男人的特質,襯托出來。”
許詡:“我的特質是什麼?”
“啊!弱又幹淨,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許雋不不慢的答,“你更適合介於和人之間的那種打扮,走清純秀氣路線,絕對殺傷一大片。”
許詡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蹙眉。
許雋又說:“打扮是第一步。這第二,千萬不要倒追男人,掉價。你這麼擅長分析,分析分析他喜歡什麼樣的人,有什麼興趣好。然後不聲投其所好,把他吸引過來。不容易得到的纔會珍惜,這是男人的天。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學會適當示弱。沒有男人喜歡人事事比自己強。”
許詡沉默不語,許雋看凝重臉,補充:“我也就指個方向,肯定沒錯。怎麼做也要靠悟,你自己琢磨吧。”
許詡卻擡頭:“你說得有道理,但是你說的我都不會做。”
許雋一怔,聽堅定的說:“我有自己的方式。”
——
這晚回到家,許詡早早就睡了。第二天很早就起牀,小火熬了鍋生滾牛粥。這是季白喜歡的,也是喜歡的。
季白追求人的方式,是先畫地爲牢,把人納自己的羽翼下,再一步步吸引,一步步佔有,直至水到渠牢不可摧。在裡他像狼,有點驕傲,有點狡猾,還有很多很多不聲的霸道。
而許詡喜歡和追求一個人的方式,非常非常簡單,就是對他好。
真心實意、力所能及的好,就夠了。
許雋那些扮示弱、投其所好的心眼和技巧,不想學。
這天跑完步,季白喝著的粥,微微揚眉:“今天味道很好。”
許詡心頭升起淡淡的喜悅,答:“好。”
以後可以每天都這麼好。
——
沒有案件的時候,刑警隊的工作還算規律和輕鬆。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
許詡跟姚檬到食堂的時候,人已經多嘈雜。買好飯,許詡的目快速搜尋一週,指向與季白老吳等人隔了條過道的空桌:“坐那裡。”
“好啊。”
落座的時候,姚檬笑呵呵的跟衆人打了招呼,許詡也微笑點了點頭,正好與季白的目在空中相遇,各自淡淡移開。
男人們聊著某分區一個外號“蠻牛”的刑警彪悍的酒量和鐵塔般的格,姚檬時不時上句話,又跟許詡聊兩句,清脆的聲音宛如銀鈴。許詡一直盯著老吳或者姚檬,做認真傾聽狀,實則用餘打量著季白的餐盤:他吃了很多……他吃兩個饅頭一碗米飯……他不吃辣椒……他把大蒜和生薑從盤子裡挑走……
原來他的飲食習慣是這樣的。
而季白神沉靜的夾著菜,偶爾瞥一眼,心想:今天怎麼破天荒對男人的話題如此興趣?那個“蠻牛”刑警是認識還是怎的?
後來大夥兒換了話題,依舊聽得專注,季白這才垂下眼簾。
午休時間,同事們有的去散步,有的在走廊裡菸,有的趴在桌上睡覺,辦公室裡稀稀落落。許詡見左右無人,打開電腦進部系統,調出了季白的基本資料。
高180cm,重81公斤……
大西南警區比武萬米障礙跑、擊績記錄保持者……
榮立二等功三次,三等功五次……
鼠標往下滾,一行行文字躍眼簾,也被默記。不經意間,瞥見右側的一寸免冠彩照,男人看起來嚴肅而平靜。
許詡清楚記得,最早見到這張照片,也就有個“五端正”的概念。可現在看著同一張照片,還是刻板的證件照,怎麼覺得無論頭髮、眼神、鼻樑還是下,都著俊朗生的英氣?
默默凝視片刻,許詡選擇“圖片另存”到電腦,建了加文件夾。想了想,文件名設爲“私人文件,不可擅!”
——
又看了一會兒,辦公室的人也多起來,許詡關掉電腦,順手把面前的一張紙拿起來——默記東西的時候,喜歡順手用筆寫寫畫畫,此刻紙上就寫了一堆零碎的數字文字:“180、81、995環、10000m……”
“寫什麼呢?奇奇怪怪的數字。”趙寒從旁邊探頭過來,頗爲好奇的看一眼紙。
許詡面不改:“普朗克常量。”
趙寒實在沒聽說過這個天文學數字概念,似懂非懂的點頭。
許詡剛要把紙折起來,就聽到背後響起低沉的聲音:“聊天文?”季白不知何時從間出來了,不急不緩的走到桌旁。
“嗯。”許詡淡定的把紙撕掉,扔進垃圾桶。
——
接下來兩個星期,對許詡來說,生活和工作平靜安穩、循序漸進。
每天一起晨練,給他做早餐;
白天兩人說話不多,也專注工作,但休息閒聊的時候,會留心和了解有關他的一切。
不知爲什麼趙寒週末總是有事,老季白來教。但這樣也好,中午可以一起吃飯,下午有時候還逛逛街,。不過每次他手把手教擊的時候,還是會心跳加速;而他的手難免會到的腰、的肩膀,一開始沒太在意,有了幾次,才發覺那裡的皮灼燙,持久未褪。
許詡並不習慣這樣的狀態——他的一縷氣息、一點,就能把從來平靜沉穩的心態,攪得有些浮躁,有些張,還有些難以控制的窘迫。但又不排斥這種無聲煎熬的覺,甚至在煎熬過後,有點食髓知味的滿足,可又覺不夠。
但正因爲知道自己的心緒變得敏而反常,怕季白察覺心思,表面上變得更加淡定斂。一板一眼客客氣氣師父,臉紅心跳的時候從來低頭避開他的目,想要得到他更多的時候立刻冷靜控制保持距離……認爲現階段這樣就可以了,正在一點點滲人季白的生活,自然又舒服。
而季白的覺,也跟類似。由於許詡裝得太淡定,看他的目跟看趙寒老吳乃至路人都無分別,他吃不準心裡到底有沒有自己,多半是沒有。但他看得出來,小傢伙越來越習慣跟他呆在一起,而每每他“不經意”的靠近、時,也會臉紅,會目遊移躲閃。他想對自己應該已經有了好,只是太木訥單純,可能自己還沒發現。
不過,一點好自然是不夠的。現在表白,搞不好會“到很怪異然後不假思索的拒絕”——畢竟早早就有過“他不適合”的論斷。他也不想唐突了,希再深些相時間久一些,能很自然接自己的時候,再確定關係。
所以他還是要再接再厲。
不過這段時間,倒是發現上的優點越來越多——口味挑剔,每天還自己做早飯,但廚藝細,讓他也飽了口福;看似遲鈍,實則細心,說要幫他戒菸,每當他煙癮發了口袋,總會第一時間遞出口香糖……真適合當老婆。
——
這天晚上,許詡照例跟許雋吃飯。許雋自然而然關心進展:“跟那個‘他’怎麼樣了?”
許詡答:“一切盡在掌控中。”
看著妹妹含笑的眉眼,卻死活不說那人是誰,許雋頗有些不甘,話鋒一轉說:“對了,下週詹姆斯的表演賽,我能弄到門票,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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