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離開的頭兩天,許詡並沒有怎麼想起他,也沒產生過打電話發短信的念頭——有案子的時候,一切都靠邊站,這是刑警不可撼的基本職業守,也深深烙在許詡的個人意識和行爲準則裡。 更多想的是,如何爲他的案子提供幫助。所以主查看、分析了很多相關案件資料,然後整理彙總給趙寒,季白有需要時,可以隨時使用。只是午休的時候,不經意瞥見被存放在兇殺案照片裡的加文件夾,下意識隨手點看,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鐘,關掉。過了一會兒,又打開,看了幾秒鐘。
這時,趙寒拿著疊資料走進來,對老吳說:“鑑定科的報告出來了,我先掃描,傳真給頭兒。”許詡默了片刻,也拿起一疊文件,尾隨趙寒進了隔壁的影印室。需要鑑定的是從嫌疑犯足跡裡提取的末顆粒,昨天連夜由響川縣警方,送到市局。 趙寒站在掃描儀前,一頁一頁仔細檢查。許詡說:“你去通知響川縣公安局,我幫你掃描,這樣更快。”許詡做事一向細緻敏捷,趙寒點頭,遞給,說:“發好了給頭兒打個電話。”聽著手機信號接通的聲音,許詡覺到心頭泛起淡淡的愉悅。
只響了一聲,季白就接了:“什麼事?”許詡:“鑑定報告已經出來,傳真到響川公安局,電子版我也發送到你手機上。”“好。”他的聲音微微著嘶啞,也顯得比平時低沉。許詡停頓了一瞬間,說:“那再見。”“等一下。”他低聲阻止。 許詡靜默不語。清晰覺到自己的心,彷彿隨著他這句話,被輕輕提起來一下。——響川縣某條小巷口,季白正靠坐在一輛不起眼轎車的後排。他帶著一個分隊,在疑似陳勇出沒的一個小旅店外,已經蹲守了一夜,但是還無收穫。
大概是姚檬跟蘇穆提了,蘇穆非要他到後面的車上睡幾個小時,保證一有跡象馬上醒他。姚檬和蘇穆留在前頭的車上。季白也就沒推辭。只是剛打了個盹兒,就被許詡電話吵醒。“市裡這幾天沒事吧?”他溫和的問。“一切正常。”許詡答,“你那邊呢?”“還在蹲守,快了。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許詡直接提出關心的問題:“我聽你聲音有點沙啞,沒事吧?”季白拿著手機,看著縣城街道上,五六的彩燈、嘈雜而過的路人,脣角慢慢浮起一笑意:“是有點不舒服,開了一夜車,大概五十個小時沒睡覺了。
正準備休息一會兒。”許詡一怔,沒說話。其實這對季白本不算什麼,遠遠有比這辛苦的時候。而且以他的習慣,從不對人訴這種苦。但是對許詡……讓心疼一下好不好?許詡聽著他波瀾不驚的語氣,腦海裡幾乎能想象出他疲憊卻沉毅的容。 這讓忽然就有點不舒服,眉頭也不知不覺蹙了起來。“那你馬上休息,我不打擾了。”飛快的說,“另外,儘量保證睡眠,按時吃飯。有事隨時聯絡。再見。”季白還沒來得及講話,又說了句:“師父你快睡。”電話已經掛斷了。
季白看著暗掉的手機屏幕,微微失笑。這時前排的當地警察聽出端倪,笑著問:“季隊,是嫂子電話關心呢?”季白不直接否認也不承認,疲憊的軀往後座一靠,閉上眼,脣角有笑:“人心……那我先睡會兒,有狀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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