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v章

事態急,提薩開一輛軍用大卡,帶上許詡和二十多個兵,火速往那邊趕。

天已經全亮,晨照得整條街明晃晃的。遠遠便見煙之,人影綽綽。沿街許多窗戶大開,住戶探頭張。

到超市跟前的時候,火已經熄得差不多了。昔日潔白寬敞的商鋪,此刻灰黑破損、煙塵瀰漫,滿地都是傾倒的貨品和玻璃碎片。

——

手機依然沒信號——以前發生過手機信號遙控的炸案,所以這次炸一發生,軍方就切斷了通訊網絡,避免炸再次發生。信號不知何時能恢復。

其他刑警也沒出現——他們今天都有監視任務,並不能隨時,也許他們也不會輕舉妄。加之通訊不通,要聯絡上還需要時間。

許詡和提薩暫時只能靠自己。

提薩點了一隊兵,對他們低語幾句,又拍拍每個人的肩膀。士兵們點點頭,一個個轉就往超市裡衝。圍觀人羣看到這架勢,議論聲更熱烈了。

許詡一個人在馬路中間站定,面前十幾米是狼藉的超市,背後是嘈雜的人羣,側面相隔不遠的十字路口車來車往……所有紛雜的畫面和聲音,彷彿同時涌進的腦子裡。

首先注意到的,是停在超市對面馬路上的季白的車。這讓心頭一跳,立刻深呼吸凝神靜氣,繼續搜尋。

超市周圍沒有跡,也沒有其他可疑痕跡。又繞到後巷,微微一驚——超市後門半掩著,地上、牆面濺有斑駁跡——這裡發生過廝打。

許詡回到馬路上時,士兵們已經徹查了整個超市——裡面沒人,也沒有傷者和。這讓許詡和提薩稍微鬆了口氣,但心依舊懸著。

士兵們開始盤問路人,看能否找到目擊者。

——

超市地鬧市區,人口集,很快有了線索。

炸發生時,一位清潔工人正好在超市後巷附近打掃。他說:“我看到有人在巷子裡打架。七八個人,拿著鐵,打兩個男人。”

這印證了許詡的推測。拿出手機,翻出季白的照片,又從資料袋裡拿出周博的照片給他看。

“對,被打的就是他們,上都掛了彩。我怕惹麻煩,就先去掃對面街了。過了一會兒聽到炸聲,我往這邊一看——那幾個拿鐵的,拖著兩個渾是的人,上了一輛麪包車。”

——

清潔工人記住了車牌號。很快,士兵就在相隔兩條街的一家賭場後巷裡,發現了這輛麪包車。

提薩和許詡坐在街頭的一輛小車裡,過遠鏡,只見賭場後門守著兩個彪壯大漢,而麪包車車門和地上,依稀殘留著跡。

這個賭場,也是嚕哥集團的主要據點之一。

提薩看著許詡:“我的人不能進去,只能等你們的人過來。”

博彩業在邁扎城合法。當初爲了最大程度招商引資、消除投資商的疑慮,總司令對商會承諾:除非命執法,克欽軍人永不踏賭場。而現在,正式的抓捕命令還沒下達,所以提薩不能進去。

太已經很大了,灰白的水泥地面,彷彿也冒著熱氣。許詡看著賭場大門,那裡不人進進出出,嘈雜的音樂、閃爍的霓虹,大白天出一種浮躁的繁華。

“不能等。我進去找他。”

真的不能等。

清潔工人並沒有看清被拖走兩個人的臉,可能不是季白,但也可能是他。

許詡幾乎可以肯定季白避過了炸彈,七八個打手應該也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今天他邊多了個周博要保護。而且他沒有槍——這裡不是大6,這裡的黑幫核心員,幾乎人手一槍。

如果今天面的是嚕哥這樣的大頭目,許詡就不會進去。因爲嚕哥絕不會輕易一個警察。

但偏偏是那些嘍囉。他們囂張而狂妄,心智並不,更容易犯下愚蠢兇殘的罪行。

等待援兵也許只要十幾分鍾,可代價也許就是季白盡折磨,甚至是他的命——怎麼可能讓這種事發生?

在提薩和士兵震驚的目中,許詡從包裡拿出帽子和墨鏡戴上,又喝了口水,推開車門,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幾名打手守著的賭場大門。

——

許詡猜的沒錯,季白的確避過了炸彈。

當時周博剛想拆包裹,就被季白攔住:“別。”

周泊著他凝重的神,也明白過來。可炸彈這種事對他來說,實在是電視劇裡纔會發生,頓時驚出一冷汗:“不會吧……那怎麼辦?扔出去?”

季白搖頭:“不能。”看一眼正步出超市大門的郵政員,低聲說:“從後門走。”

——

緩緩推開安靜的鐵灰小門時,季白讓周博站在後,自己則側立在門邊。果不其然門一打開,一條黑鐵凌空砸下來。季白眼明手快,一把抓住那人胳膊,反手“喀嚓”一聲扭斷。那人吃痛驚呼,季白抓起他的頭就撞到牆上,頓時頭破流,昏死過去。

生死關頭,季白下的全是狠手。後又有一人揮刀砍過來,頃刻也被他打倒。

周博喊:“去我車上！”

“不行！”焉知包裹不是幌子,真炸彈或許就在兩人的車上等著?季白環顧一週,低喝:“跟著我！跑！”

兩人剛跑出幾步,就見七八個大漢,手持鐵砍刀,站在巷口。大概沒想到兩人這麼快會跑出來,那些人都是一愣。爲首一人立刻手從腰間拔槍……季白俊臉繃,眼神狠厲,一聲暴喝:“警察！”聲音渾厚兇悍得令所有人心頭一震。

那人也被驚得手一頓,就這一分神的功夫,季白已經欺上前,擒住他的手腕,空手奪槍,一腳踹在他的膝蓋骨上。

其他人見狀,手裡傢伙全朝季白招呼過去,季白頓時渾掛彩。後的周博被這一幕激出了,扭住一個大漢廝打起來。

——

許詡沒有料到,清潔工人也沒有看到的是,季白和周博最終擊退了這夥歹徒,從巷子裡逃走。被炸彈炸傷、最後被同伴拖走的,是後門被季白打倒的兩個歹徒。

季白帶著周博跑了兩條街,纔打了輛出租,直赴專案組下榻的旅店。這時季白才知道,許詡和提薩出去找自己了。

等他一路找到賭場所在的那條街,另外兩名刑警也剛剛到,而提薩臉難看的看著他:“季,許堅持進去找你,已經十分鐘了……”

——

許詡走進賭場,先去櫃檯換了一堆籌碼。櫃檯經理見一個小姑娘,不由得多看幾眼。許詡笑著揮了揮手機:“沒信號。一會兒我媽會來。您能帶進來找我嗎?穿白上、紅子,挎一個1v的包,很好認。”

經理頓時笑了:“沒問題。”

許詡先去玩了兩把骰子,然後目落在臺子周圍一個年輕保安上。其他保安面相都兇,懶洋洋的目淡漠,或者沒什麼表。唯有他時不時面帶笑容,神,保安服嶄新。

“哥,能給我買瓶紅茶嗎?”許詡遞了個籌碼給他。籌碼是一百塊,保安當是出手闊綽的富家,當然樂意。

很快把水買回來,許詡沒賭了,坐到邊上休息,又問他:“你是山東人吧?咱們是老鄉。”

那人聽到的口音,面驚喜。

過了一會兒,許詡說:“阿志哥,洗手間在哪裡?”

阿志說:“我帶你去。”

許詡想了想說:“不要了。我媽一會兒會來,你讓在這裡等我。你們經理認識。”說完朝櫃檯後的經理揮揮手,經理看到,也笑著朝小姑娘揮揮手。

阿志想原來你認識經理,點點頭,給說了方位。過了一會兒,還跟邊上的保安說:“這是我的老鄉,經理的朋友。”

許詡在洗手間呆了一小會兒,就推門出去,沒有回營業大廳,而是拐進後面的辦公區。

敢隻進來,並非無的放矢。

一是看起來年紀小,不容易引起人注意;二是這些天負責後勤,早把每家賭場的平面圖記得滾花爛。賭場後面一般都有間“接待室”,用於對付還不上賭債的顧客。季白如果被抓回來,多半被關在那裡。

只要找到他,就能救他。

——

通往“接待室”的走廊上,守著一名打手,看到蹙眉攔住:“這邊不能過。”

許詡微微一頓,低下頭,聲音有點抖:“我來還賭債,剛剛在門口問了個阿志的先生,他說他不清楚,讓我進來找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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