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蝸牛有 58v章 易看

給季白打電話時,許詡已經打車到了警局樓下。天空暗白，空氣清,周彷彿都籠罩在沉沉的涼意裡。沿著警局樓梯一步步向上走,遠遠便見季白拿著電話，出現在樓梯口。

“進去再說。”季白看單薄而神抖擻的影,反而有點心疼,將摟進懷裡。

現在,整個霖市的刑警、民警都外出巡邏戒備了,季白回辦公室是要跟局長連夜彙報進展,此刻局長也是在自己屋子裡補眠。刑警隊的大辦公室空的，季白拉著許詡的手,坐到沙發上，又給倒了杯熱水,握住的手：“說吧。”

在破案經驗上，許詡是遠不如季白富的。尤其在最關鍵的犯罪現場調查工作上，季白無論敏銳、邏輯都比。但這個案子現場留下的痕跡非常，且兇手是隨機作案，這個時候，正常的刑偵手段遇到瓶頸，許詡的心理推理反而不會影響和束縛。

許詡點點說：“這幾天，我一直把自己想象變~態殺手，去揣他的心理，有了些深的想法……”

說到這裡，季白不由得擡眸看一眼，自然而然又落在的肚子上。但並沒在意，拿過筆和紙，一邊說，一邊快速的寫畫起來：

“首先，過去三個月，兇手上一定發生了某個重大的變故。

這是因爲，我們查看過過去幾年的案件資料，並沒有類似的人口失蹤。這說明白安安是第一個害者。

人做出選擇都是有原因的，即使沒有表面原因，也有潛意識裡的原因。而兇手選擇這個時機開始作案，一定是因爲他上有什麼事改變了。

這個變故的可能很多，、健康、事業、意外……不管是什麼，我們可以從他的行爲裡尋找到答案。”

季白沉肅點頭，許詡繼續說：“我們之前斷定，兇手有很強烈的、與害者建立親關係的求。可爲什麼，他就喜歡這一類型的害者？

求一件事，必然是因爲自己有缺失。害者上有什麼共同特徵，深深吸引了他？

年輕漂亮？因爲兇手本的衰老醜陋自卑？不對。如果是這樣，他完全可以選擇更簡單的害者，譬如更年輕的學生，相對來說，會比白領更容易騙；

害者上有兩個更顯著的特點：一、們都剛畢業或者臨近畢業，資質優秀，前途無量，好的事業和人生剛剛起步，這個‘人生界點’非常的明確；第二，你看……”

許詡將檔案袋裡的兩名害人的生活照攤開：“你不覺得，們看起來比普通人，更有朝氣和活力嗎？”

季白垂眸去，只見照片上的孩都是面豔、笑靨如花，一舉一都顯得鮮活跳，蓬的生命力彷彿要從紙面出來。

許詡看著他：“所以，我認爲有兩個可能最大：一、兇手近期遭了事業的巨大挫折；二、兇手患惡疾，可能是不治之癥，或者很難治癒，纔會被這種‘生命力’吸引。

無論是哪一種，兇手選擇們，象徵意義都很明顯，都折出，他也許希自己的人生像們一樣，推倒重來重新開始。

而作爲一個心理變~態者，他實踐的方式，就是掠奪們的和生命。他已經上了癮。”

季白靜默片刻，答：“繼續。”

許詡點點頭：“第二、當年的“天使殺手”案，並未在大陸公開。據楊清林師兄說，只在幾個主流bbs上有過照片，半夜掛上去，短短幾個小時就被全部刪帖，再無流傳。所以知道的人應該不多。兇手如此悉此案，只有兩個可能：一、他有香港工作或生活背景；二、他當年是網絡論壇達人，這種人往往是大學生、或者年輕白領。

第三、棄點的選擇，反映出兇手對林區非常悉，他這幾個月必然頻繁進出林區。雖然林區很多道路沒有監控攝像頭，但是霖市通往林區的主幹道上，都有監控。可以調通部門的錄像，進行統計；

第四、你上次說過，兇手必然有一僻靜的房屋，工作時間非常靈活富裕才能對害人進行跟蹤觀察，這也是篩選條件之一。”

——

清秋的早晨，屋溫暖又寂靜。聽許詡說完，季白並沒有馬上表態，而是沉片刻，答：“你這些結論都是推測，沒有證據支持，而且有些條件無法追查；有些條件即使可以篩選，也會有大量符合條件的人。只能作爲一種補充的嘗試……我最多可以安排兩名刑警給你。”

許詡點頭，雖然有很強的覺，肯定能篩出這麼個人。但是客觀來說，不確定的因素還很多，的確可能一無所獲。季白要掌控全局，不可能把主力都安排過來，也能理解。

“好，兩個人再加上我，夠了。”

這時季白卻微微一笑，起從桌前拿出個文件夾遞給。許詡接過一看，面喜。

季白：“之前我已經讓趙寒篩查過：三個月來進出林區超過3次的本地私家車一共有500多輛；全市擁有獨立別墅、倉庫、郊區房舍的人數更多。不過，應該也能替你節省一點工作量。”

——

季白很快就安排好下面分局的兩名刑警向許詡報道。許詡跟他們通了電話，安排了各自的篩查任務，已是天大亮了。

許詡自己也分配了繁重的工作，不過實在太累了，往季白辦公室沙發一躺：“我先睡會兒。”

季白也是一夜未眠，過幾個小時還得跟大胡等人會合，去調查第二名死者李恬甜的況。他了眉心，在許詡旁坐下。許詡立刻爬過來，枕在他大上。他微微一笑，拿起桌上鬼畫符般的草稿紙：“你做分析的時候，都喜歡這樣寫寫畫畫？”

“最費腦子的時候，會這麼隨便畫畫。”

“嚕哥案你一路留下的紙片，也是這麼畫出來的？”

“嗯。”

季白略帶薄繭的手指挲著的臉頰：“那怎麼寫了一堆我的名字？”

許詡閉著眼，笑而不答。過了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睜開眼，臉微僵：“那張紙不會當證上去了吧？”那就丟人丟大了。

“當然了。”季白淡道。許詡擡手捂住臉，嘆了口氣。季白著微紅的臉頰，角也浮現笑意。

按道理，肯定是要的。但是他到底還是徇了私，將那張證紙截了下來，如今寫滿推理和相思的一堆碎片，都保存在他的屜裡，跟那枚可憐的戒指躺在一起。不過，暫時就不必告訴了。

——

三天後的中午，許詡帶著自己的小組員，終於完了繁重的數據篩查工作。看到叉篩選結果時，怔了片刻，低聲囑咐兩名助手：“絕對保。”然後拿著結果去找了季白。

季白正在跟負責山區巡邏的便刑警們通話，看到許詡遞過來的報告，也是一愣。很快掛了電話，眸沉黑的著。

許詡點頭：“20-40歲間、有香港工作背景、3個月在市醫院檢查出癌癥、3個月頻繁進出林區超過5次、在林區擁有一幢獨立別墅的，全市只有他一個人。”

所有的條件，看起來都跟案件沒有直接關係，都只是一種可能。可如果數種可能，都疊加到一個人上，那就耐人尋味了。

許詡繼續說：“季白，雖然我們還不能確定他是兇手，但是兇手對第二個害者，進行了死後的~侵犯。連環殺手是不會輕易改變作案手段的，尤其這種侵害其實會破壞他關於親關係的~幻想——除非他的心態已經趨於不穩定，所以我推測，他很快會再次犯案……”

季白沉著臉點頭：“24小時監視林清巖。”

——

之後一連幾天，都是沉天氣。而變~態殺手，彷彿也隨之蟄伏，再無半點靜。到底世上沒有不風的牆，關於殺手的謠言，也漸漸在霖市開始流傳……

趙寒跟另一名刑警，負責林清巖別墅的監視。這天傍晚，兩人照例在林間，沉寂的守備著。

忽然趙寒的手機響了，是大胡：“林清巖開車出市區了，車上有個人，我們不能跟太近，看不清是誰。”

趙寒兩人打足神，天全黑的時候，果然見一輛別克商務車沿山路遠遠駛來。到了別墅門口，一名男子走下來，看形著正是林清巖。他拉開後座車門，探進去，橫抱了一個人出來。

趙寒從遠鏡看去，只見那人似乎已陷沉睡，長髮遮住臉，躺在林清巖懷裡一不。林清巖抱著進了別墅，燈很快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