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瑜瑾深吸一口氣,上輩子的事已經清零,如今一切都未開始,有的是機會重新開盤。這一次,太子這個無比閃亮的底牌,一定要用到刀刃上。
程瑜瑾都不知道該佩服程老侯爺膽子大,還是該佩服自己膽子大。不過既然今日活著從壁櫥裡走出來,就說明這位殿下對的命不興趣。要不然,他委實沒必要多此一舉。既然他不想殺人滅口,那剩下的事就簡單多了。皇太子日理萬機,肩負大業,怎麼會在意一個小子適當地借一借勢,程瑜瑾甚至都盤算起讓程元璟直接賜婚,滿城權貴子弟,豈不是想嫁哪個就能嫁哪個。
程瑜瑾趕喝口茶冷靜了一下,慢慢恢復理智,程元璟雖然是太子,但現在僅是天知地知,他知皇帝知。照他潛伏十五年的勢頭看,在時機前,他不會張揚自己的份。那這就為難了,誰知道程元璟打算什麼時候回去,都十四了,還等得到程元璟恢復份,下旨賜婚嗎?
恐怕難。
程瑜瑾有點憂愁,看程瑜墨的表現,至直到程瑜墨死,程瑜墨都不知道太子便是程家九叔。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程瑜墨同樣運氣衰,也沒活到太子恢復份就死了;另一種,就是太子殿下終沒有承認程家,等時機後,皇太子突然被宮中找到,迎回東宮。李承璟是李承璟,程元璟是程元璟,隻不過,程元璟死了而已。
知道的都是天底下數一數二的大人,下麪人即便覺得太子殿下眼,也不敢隨意嚷嚷失蹤多年的皇太子和另一個人長得很像。隻要理好程家,就沒人會捅穿這樁皇家醜事。
直覺告訴程瑜瑾,多半,是後一種。
想狐假虎威,也不知道老虎肯不肯施捨一。程瑜瑾心裡說不出的沉重,掂量了半晌,最終林家不納妾的優勢佔了上風。林家家底不弱,林清遠本人出息,還是太子十分看好的一個後輩。現在宛如考試前不小心看到了答案,林清遠眼可見上升空間極大,怎麼能放過這樣一個超級潛力呢?
程瑜瑾最終敲定了目標夫婿,狀元郎林清遠。順便,為了和夫婿未來的好日子,趁現在還能接到程元璟,可要好好討好這位主。
不對,這為君分憂。
程瑜瑾一晚上都在程元璟的事,第二天照例去給慶福郡主請安,發現程元賢竟然也在。
稀奇,今兒太要打西邊出來了吧。
看得出來慶福屋裡的丫頭也很不習慣,一個個歡喜的像是過年一樣,瓜果糕點端了一茬又一茬。慶福郡主穿著大紅裳,臉上喜氣洋洋,看到程瑜瑾進來,竟然破天荒地給了個笑臉:「大姑娘來了。」
程瑜瑾也練地換上笑容,給上首兩人行禮:「兒給父親、母親請安,二老福祿白首,後福綿長。」
慶福郡主聽到了就笑,程瑜瑾說的幾句話,樣樣中慶福郡主的心。哪一個子不期盼和丈夫相伴白首,慶福郡主一個月也見不到程元賢幾次,今兒難得來了的屋子,程瑜瑾一開口就說「福祿白首」,可不是討喜至極。至於後福綿長,說的當然是兒孫福了。慶福想起自己的寶貝兒子,越發開懷。
一大早就聽到吉利話,慶福郡主心大好,連著對程瑜瑾也高看兩眼。細細打量程瑜瑾,心裡道可惜,要是程瑜瑾真是從肚子裡爬出來的就好了,有這樣一個聰明漂亮的長,委實是十輩子修來的福氣。可惜,是二房那個賤人生的。
倒是程元賢見程瑜瑾來了,問:「瑾姐兒,你近日可好?」
程瑜瑾無聲睨了慶福郡主一眼,道:「多虧母親照顧,兒一切都好。」
慶福郡主的臉眼可見好看了很多,程元賢也滿意地對慶福點頭:「看來你果真對瑾姐兒很上心,這就好。」
他又對程瑜瑾說:「你母親管家多年,經驗富,你年紀也不小了,要多跟著你母親學習。」
程瑜瑾靜靜看著從來不管兒的程元賢裝慈父,笑得毫無異:「兒明白,謝父親教誨。」
程元賢說了幾句,覺得自己簡直是再負責不過的好父親。他十分滿意,自得之下,就慢慢地出了真正的來意:「瑾姐兒,你昨日走在最後,你聽到你祖父說什麼了嗎?」
程瑜瑾心裡不由提起一口氣,程元賢為什麼這麼問?他發現了什麼嗎?
程瑜瑾不聲,說:「並不曾。當時祖父已經睡著了,兒並沒有聽到聲音。父親為什麼這樣問?」
「沒什麼。」程元賢攏起手,過了一會,還是忍不住說,「聽下人說,昨天眾人都走後,程元璟又回去了。不知道父親和他說了什麼。」
程瑜瑾一聽就明白了,大宅院裡眼睛多,程元璟從外麵回來,那麼長的路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他昨天回程老侯爺院子,還是被人看到了。
不過程元賢這樣說,至說明的行蹤沒有暴。程家眾人並不知道當時程瑜瑾也在,要不然,程元賢不會是這樣的問話口吻。
程瑜瑾心裡有了數,不著聲地套話:「九叔送太醫出府,他並不知道父親等人都走了,難怪徑直回了祖父的院子。父親是有什麼話要帶給九叔嗎?」
「我和他有什麼話!」程元賢冷哼,一臉鄙夷,「我隻是怕爹年老糊塗,將自家家產留給外人。」
程瑜瑾瞭然,原來程元賢在掛念家產啊。不是懷疑程元璟的份就好,程瑜瑾無疑鬆了口氣,可是心裡隨之生出些複雜的。程老侯爺臨到死都在算計程元璟,替自己兒孫謀利。而他的好兒子們,還不等他咽氣,就盤算起程老侯爺的財產了。
程瑜瑾突然就有點心酸。都能聽出來昨日程老侯爺故意用自己的病和恩挾持程元璟,程元璟怎麼會聽不出來呢?他的親生父親不肯認他,半個養父一心想著自己兒子,他當時聽到這些話,會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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