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璟眼睛黑且靜，沉重的讓人到窒息。程瑜瑾看了一會，心裡明白了。

懷裡的孩子突然哭起來，程瑜瑾連忙低頭，發現竟然又是李明乾那個小子，他在掐妹妹的胳膊。程瑜瑾趕將明月抱開，李明乾在眾目睽睽之下暴惡行，這回就連李承璟都沒法給他洗，隻好不輕不重地打了下他的手，教訓道：「你是哥哥，你就這點當哥哥的肚量？」

夫妻兩人將孩子收拾好後，又各自換了大禮服，出去參加元日朝會。今日程瑜瑾是當之無愧的焦點，走到哪裡都被眾人注目，風頭甚至蓋過楊皇後。

自從龍胎出生後，皇後十分沒臉，竇希音更是不好意思進宮。今日實在避無可避，竇希音著頭皮和程瑜瑾同時出席一個場合，眾人見了雖然一樣問好，但是們的眼睛，明顯是看笑話。

竇希音氣惱極了，尤其讓人生恨的是，程瑜瑾卻和大相徑庭，備矚目。上前向程瑜瑾祝賀的人越多，竇希音心裡就越恨。

竇希音心裡如何想，程瑜瑾此刻完全無暇理會。自從麵開始，不停有人上前來搭話，尤其是朝會大典結束後，命婦們得以自由活，眾人的流趨勢越發明顯。

今日初一，是新年的第一天，也是李明乾和李明月的滿月禮。皇帝有心借龍胎之命振民心，去年又是洪澇又是瘟疫，民間有許多不好的流言。皇帝下令將龍胎的滿月禮和元日一起辦，也是存了討吉利、去晦氣的心思。

程瑜瑾因為剛出月子不能久站，朝會結束後就去後麵的偏殿休息。此刻離宴席開席還有一段時間，許多人都拖家帶口來給太子妃賀新年，們到偏殿後，免不了要大肆讚兩個孩子一番。

其中一個侯夫人看見李明乾和李明月，眼裡是毫不作假的喜歡羨慕：「太子妃真是好福氣，得了一對龍胎。這樣兩個一般大小的孩子，放在一起就讓人心生歡喜。臣婦隻希多沾沾太子妃的喜氣，隻盼今年幾個兒媳也能給家裡添丁。」

程瑜瑾笑著說：「侯夫人宅心仁厚，家宅興盛，自然會如願以償。」

新年誰都願意聽吉利話，侯夫人聽到後激地笑笑，說：「多謝太子妃，那臣婦就借太子妃吉言了。聽說聖上極喜歡小郡王和小郡主，每日總要問一問，可惜現在是冬天，小郡王和小郡主剛滿月，不能見風，等今年夏天，想必就能帶他們到外麵曬太吹風了。到時候，恐怕闔宮都搶著抱兩位小主子過去呢。」

聽到這些話程瑜瑾隻是抿笑笑，並不言語。眾人討好程瑜瑾之意，近乎直白。畢竟如今瞎子也能看懂局勢，不存在站隊不站隊，隻要京城裡的人腦子還沒壞，都知道要趕來抱未來帝後的大。

程瑜瑾看向兩個孩子，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溫：「他們隻要平平安安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侯夫人看著眼前的太子妃，太子妃今年還十分年輕，曾經就以風姿儀態著名，現在有了孩子，上帶著一層，越發如一顆瑩潤的明珠般，耀眼不可方。

侯夫人打心眼裡羨慕程瑜瑾，一個人婚後過得好不好，看臉就能看出來。無關長相，眼角眉梢的神態，一舉一的氣度，都能暴的真實生活。生活舒心的人，舉止神態會更加放鬆從容，這種彩宛如瓷上的釉，會讓整個人都變得明亮起來。

對啊，有清俊端方、位高權重卻始終對自己溫的夫君，有一對可的兒，後宅還沒有通房小妾跳躂，這樣的生活，天下哪一個人不羨慕？

侯夫人漸漸說起宮裡的人，問道：「今年怎麼沒見太後娘娘麵？」

楊太後去年染了病，反反覆復一個冬天，一直沒怎麼好利索。這幾天天氣燥，楊太後積了熱毒，又病倒了。

程瑜瑾解釋：「這幾天天氣又冷又乾，太後娘娘積熱致病，不適，正在慈寧宮溫養。太後養病為要，元日這等吵鬧的場合，就不敢勞煩太後出麵了。」

侯夫人聽到點頭，說：「確實呢，這幾日過年，飲食大魚大，被地龍烘久了，確實容易虛火旺盛。不過太後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必然能逢兇化吉，早日康復。」

程瑜瑾點頭稱是，這個侯夫人或許是因為楊太後，想起一樁趣事來：「話說，最近上火的人還真不在數。聽說楊家的小爺在街上看中一個子，竟當場就要將子納為妾室。那個子不願意，他們還在街上鬧出來不小的靜。」

楊家唯有一個小爺。楊首輔有兩一子，兩個兒分別是楊妍和楊皇後，兒子楊世隆雖然十分好，府中姬妾群，可是多年來隻生下一個孩子，即為楊孝鈺。楊孝鈺可以說是三代單傳的獨苗，歷來被楊家視為命子，十分長輩寵。連楊皇後和楊太後也對楊孝鈺看重非常，不發賞賜下去。

楊孝鈺在這種環境下長大，果然繼承了他父親的好，卻沒繼承到他父親和祖父對政治的敏，反而學了一壞病。他好就不說了，偏偏喜歡強買強賣，越是大家閨秀、眷小姐，或者清白良民子，人家越是不願意，他偏越要強上。

總之，行跡非常可惡。

楊家的話題瓜田李下，程瑜瑾無論說什麼都容易被揪住話柄，所以並不接腔，隻說自己不知道。這個侯夫人提起楊孝鈺的事也不是想揪程瑜瑾話柄，隻不過藉機向太子妃傳遞訊息，順道賣個好罷了。現在話已經傳到，程瑜瑾不接茬，侯夫人自然很快將話題翻過去。

楊孝鈺的事不過在程瑜瑾心裡劃了一痕，雖然留意了，但是並沒有太過關注。但是誰也沒想到，楊孝鈺看中民一事，竟然還有後續，並且鬧出不小的靜。

楊孝鈺見那個民長得不錯，當街調戲人，民忍下辱，拒絕後就離開了。沒想到這廝還不肯乾休，幾次三番糾纏這個民無果，竟然發了狠，直接將人搶走。

對方的哥哥發現，連忙追出來阻止。楊孝鈺從小被家裡慣得無法無天，見居然有人敢不給他麵子，當即讓家丁教訓這個不識趣的草民。誰想這個哥哥是條烈漢子，竟然衝破家丁的包圍，揍了楊孝鈺幾拳。楊孝鈺哪裡丟過這麼大的醜，他也激起兇，發狠讓家丁將人架住，他自己拿了九節鞭狠命。九節鞭那可是鋼鞭啊，最後，竟活生生將人打死了。

這一切就發生在大街上。大白天街市熱鬧，等京兆尹的人趕來時，方哥哥已經被當街打死了。

這件事質之惡劣，場麵之腥，一下子在京城百姓中引起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