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有想過納妾。」李承璟發現程瑜瑾現在在氣頭上，試圖避開這個話題，「你先冷靜一點。納側妃隻是幕僚的提議，我已經否決了。那個宮隻聽了半截，事實並非如此。」

「你平時如果沒有流出類似的意思，幕僚會提這種建議嗎？」程瑜瑾完全不管，眼睛亮得驚人，裡麵簡直要飛出刀子來，「所以你確實是這樣想的了？你想另娶新人，卻還想讓我對你死心塌地忠貞不二。擔心我不同意，便率先倒打一耙，說我對你不上心，從沒有信任過你。你這般行徑，連程元賢都不如！」

李承璟發現完全說不過程瑜瑾，隻好嘆了口氣，說：「我不和你做口舌之爭，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這個問題。」

「有理就是有理，沒理就是沒理，道理隻會越辯越明，太子說不和我做口舌之爭什麼意思？莫非覺得我在強詞奪理嗎？」

李承璟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他曾經還看霍長淵的熱鬧，然而著實沒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會被懟。

李承璟終於會到當初阮氏、霍薛氏、霍長淵等人的心了，程瑜瑾太能說了，完全無回之力，說什麼都是錯，不說更是錯。李承璟徹底放棄了和程瑜瑾講道理，手一摟將程瑜瑾抱起來：「好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爭不過你。但是納妾之事純粹是你冤枉我，你好歹聽我把後麵半截話說完。」

「你放開我！」程瑜瑾正在氣頭上，突然整個人被李承璟摟住，氣得不輕，「別我，用手腳這一招轉移話題。」

這些話李承璟聽了就生氣，他將程瑜瑾抱起來放在書桌上，扣住下直接吻下去。程瑜瑾話說到半截，突然被堵住。李承璟以前很溫雅，從沒有這樣強迫的時候，他的氣勢太過強，程瑜瑾全然被掠奪，不由向後仰倒。腔裡的空氣越來越，漸漸覺到呼吸困難，到後麵不由用手敲打李承璟的肩膀。

李承璟終於放開後，兩個人都劇烈呼吸。程瑜瑾這時候才發現已經完全仰躺在桌子上，兩邊的捲軸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掃落在地。程瑜瑾捂住不知道被誰咬破的角，放眼四周，覺得簡直不統。想要趕下來恢復儀態，卻被李承璟攔住。李承璟兩臂撐在兩側，完全堵死程瑜瑾的路。程瑜瑾著急，用力推他的手臂：「快讓開，一會有人進來了什麼樣子？」

「早就沒人了。」李承璟完全不為所，宮裡伺候的人聽到書房的靜，早就識趣退出去了。雖然並不是他們猜測的那樣，但是現在殿裡空無一人，李承璟要真想做點什麼，其實也可以。

李承璟攔住程瑜瑾，十分堅決：「先把話說完再下去。不讓我你，嗯？」

程瑜瑾憤然開啟李承璟的手：「青天白日，你做什麼？」

「我若是非要做什麼呢？」

程瑜瑾捂住領口，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李承璟嘆口氣，手理了理程瑜瑾在方纔掙紮中落下來的頭髮，道：「我從不會你做你不喜歡的事，你對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程瑜瑾沉默不語。此刻半躺在寬大的書桌上，兩邊的筆墨、捲軸散一地，李承璟的袖子攏在邊，和的擺彼此疊。李承璟說：「言出必行，是我對自己的原則。我最開始單獨允諾你，你不信，我便當著眾人的麵說四十無子才納妾。如今多虧你，讓我在二十多歲就有了兒子，納妾這條路已經被堵死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程瑜瑾沒有說話，但是眼神明顯在評估試探。李承璟微微嘆氣，說：「剛纔是我不好，我太過著急，把你氣哭了。我從沒有想過讓第三個人我們之中，董將軍那裡，我也已經明確給了推拒的口信。」

「真的？」

「真的。」李承璟說到這裡不由挑了挑眉，「要不是那個宮聽風就是雨，什麼都不明白就來給你傳信，這件事你不會知道。此事因我而起，我會理妥當，絕不會讓他們打擾到你。如今不會，以後也不會。」

程瑜瑾懟遍天下無敵手，現在聽李承璟這樣說倒有點不好意思了：「剛才，是我誤會你了？」

「對，我是真的冤。」

程瑜瑾又愧疚又好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輕輕推了他一把：「好了，是我錯怪你了，以後我一定相信你。快讓開，孩子們要醒了。」

「急什麼。」李承璟卻紋不，甚至單手撐著，另一手擒住程瑜瑾下，朝下慢慢近，「我最開始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眼看他要下來，程瑜瑾隻好往後挪，胳膊肘一又乒裡乓啷掃落很多東西：「什麼？」

「你不知道？」

「你剛才說了那麼多話，我哪記得是哪一句？」

「好。」李承璟十分大度地點點頭，毫不為難快從桌子上掉下去的妻，「你想不起來，那就別下去。」

「你快走開！一會孩子要哭了，讓宮人們進來看到，何統！」

「書房裡靜這麼大，你以為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總不能憑空擔白日宣的名吧。」

程瑜瑾聽到那個詞臉都紅了：「你閉！」

「說不說？」

程瑜瑾暗暗咬，紅雲從臉一直燒到脖頸，憋了許久，終於低不可聞道：「嗯。」

李承璟等了半天，聽到這一個字驚訝得眉都挑高了：「我等了半天，你就說一個嗯字？」

「你煩不煩？」程瑜瑾氣惱地在他肩膀錘了一下，「你見好就收，不要得寸進尺。」

為皇太子的李承璟第一次被人警告「見好就收」，他隻好委委屈屈地放鬆了力道，眼看程瑜瑾就要掙，他又突然改變了想法，一掌把程瑜瑾的腰攬住：「冤枉我這麼久，不給補償？」

李承璟朝自己的邊示意了一下，程瑜瑾挑圓了杏眼瞪他，李承璟見索吻無果，自己低頭在程瑜瑾邊印了一下：「那我給你補償好了。」

程瑜瑾忍了忍，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橫了李承璟一眼，人含帶怒，顧盼神飛，不勝收。

李承璟也不由笑了出來，這次他沒有再為難程瑜瑾，而是放離開了。

程瑜瑾像兔子一樣溜走後，李承璟看著滿目狼藉的書房，邊不由浮出饜足的笑。程瑜瑾最後那句話，顯然在回答他之前的問題。

婚兩年，你有過心嗎？

雖然隻是淺嘗輒止地「嗯」了一聲，但是已經足夠了。那樣的格，能承認一分，心底便是有了十分。

其實他早就該想到的，程瑜瑾今天聽到他要納側妃，突然發了這麼大的火，已經很能說明問題。如果真是他以為的那樣對他毫無，聽到納側妃，應當會很理智中肯地分析董家勢力 ，而不是生氣。

可惜當時他們兩人都被緒裹挾，誰都沒想明白。不過好在心裡有懷疑，發作出來就好了，要不然日漸抑，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侵蝕了夫妻的基。

如今兩人彼此說開，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意，簡直是意外之喜。

·

程瑜瑾跑去看側殿看孩子，好在兩個寶貝睡得踏實，並沒有被吵醒。

程瑜瑾完全不好意思人進來，輕輕搖晃著兩個寶寶，心思慢慢飄遠。不知道是不是多疑，總覺得自己臉上好像還殘留著熱意。

程瑜瑾走神，所以，也在不知不覺中對李承璟了真心嗎？不知道如何定義，可是至知道，這種深沉、浩瀚又強烈排他的覺，絕不會是家人、朋友之間的正常。

程瑜瑾想著心事，不知不覺間神，連連翹和杜若什麼時候進來也不知道。連翹和杜若不敢聽太子和太子妃做了什麼，但是現在，眼看兩位主子重歸於好，太子妃的氣也消了，連翹和杜若都長長鬆了口氣，笑容重回臉上。不是們，大殿裡其他宮人也是如此。

明乾沒一會開始哭，他閉著眼睛，兩條不停地瞪。程瑜瑾一看就知道他又尿了，果然，給他換了乾淨的服、涼爽的被褥後，他又沉沉睡去。

程瑜瑾輕手輕腳給李明乾換服，之後又給兩個孩子拭手腳。忙完後，程瑜瑾抬頭，發覺外麵好一會沒有靜，問：「殿下呢？」

「方纔有公公傳信，太子去乾清宮麵見聖上了。」

程瑜瑾應了一聲，從一旁取了團扇，輕輕給兩個孩子扇風。不知道為什麼，坐了好一會，都覺得心神不寧。宮接過程瑜瑾手裡的扇子，程瑜瑾仔細囑咐過後，帶著人往外走。走了兩步，忽然猛地頓住：「不對，皇上為什麼召他去乾清宮？皇上這幾日起居不都在英華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