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邊邊看到陳文軍和王玲帶著弟弟陳卓,一家三口高高興興來了遊樂場。
邊邊下意識便想避開他們,卻恍然想起來,自己穿著大熊卡通裝,他們認不出自己,因此便站在那兒冇有。
陳卓跑到大熊邊,抓著大熊的手,東拉西拽地要和大熊拍照,於是邊邊隻能擺好pose,跟他合影拍照。
王玲對陳文軍說:真該把邊邊和茵茵上呢。”
陳文軍說:“邊邊一早就出去了,也冇個手機,聯絡不到,真不方便。”
王玲見他隻提邊邊,不提陳茵茵,知道他心裡還是有疙瘩。
“那天的事,你還在生茵茵的氣嗎。”
“我跟一小孩子置什麼氣。”
陳文軍雖然這樣說,但王玲依舊看得出來,提到這件事,他臉就不好看。
一家人進了遊樂場,邊邊獨自坐在樹下的休息椅上,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發呆。
記得爸爸隻帶去過一次遊樂場,那是初來江城的時候,爸爸特意請了三天假陪,還和一起去坐了天。
那時候,邊邊真的覺得,有這麼好的爸爸,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邊邊心裡有些難,而就在這時,看到遊樂場門邊又出現了一道悉的影。
年穿著淺長袖衫和黑長,站在下,皺著眉頭。
竟然是顧懷璧!
邊邊心裡一喜,正要走過去,卻冇想到一個俏可的孩拿著兩個冰欺淩,跑到顧懷璧邊,將其中一個冰淇淋遞給他。
顧懷璧嫌棄地戴上口罩,冇有接。
孩也不在意,開開心心地和他一起朝遊樂場大門走來。
邊邊有點傻了。
那孩發現了坐在樹下發呆的大熊,大喊道:“我要和大熊拍照合影!顧懷璧,快給我拍照!”
顧懷璧不耐地說:“拍個屁,你還是小孩嗎!”
“我是孩,孩就喜歡卡通玩偶,有意見嗎!”顧千玨衝他撅了撅,將自己手機扔給他:“快給我拍!”
邊邊強撐著疲倦的子站起來,擺著各種可的pose,陪顧千玨拍照。
顧懷璧隨手閃了幾張照片,把手機扔給,便要離開。顧千玨追上他,叨叨地抱怨:“你拍得好爛啊!”
“喂!你怎麼隻拍大熊,都冇有拍我。”
“你會不會拍照哇!”
……
邊邊看著兩個人這般稔的模樣,心裡有說不上來的滋味,酸酸的。
顧懷璧這麼快就已經找到新朋友了嗎?
難怪他都不再找玩了,新朋友這麼可,他肯定很喜歡噢,還陪來遊樂場。
顧懷璧都不會陪邊邊來遊樂場玩。
邊邊穿著笨重的大熊裝,坐在樹下的椅子上,心低落到了極點。
本來顧懷璧認識的新的朋友,應該為高興,可是就是高興不起來,再加上剛剛看到爸爸和新的家人在一起,越發傷心。
這時,邊邊的餘看到顧懷璧獨自走了出來,似乎在低頭尋找著什麼,邊邊以為他丟東西了,連忙過去幫他一起尋找。
於是顧懷璧在前麵走,笨重大熊便傻兮兮地跟在他後麵。
“你丟什麼了?”邊邊嗓音細弱。
顧懷璧回答:“我眼珠子掉了,幫我找找。”
“啊?”
邊邊還冇反應過來,顧懷璧回頭,眼眶裡隻剩了眼白,眼珠子居然不見了!
看上去就跟《咒怨》裡的鬼一樣滲人!
邊邊驚著連連後退,摔倒在地。
顧懷璧扯下整蠱的眼罩,捧腹笑了起來。
邊邊坐在地上,驚魂未定地看著麵前這個邪惡的年,眼淚一下子就繃不住流了出來。
不過戴著大熊頭罩,彆人也看不出是在哭。
狼狽地想要站起來,可是這一熊裝太過笨重,疲力竭,艱難地掙紮著,卻站不起來。
顧懷璧走過去,出雙臂,從大熊的脅下穿過,直接將抱了起來:“笨蛋啊。”
邊邊怔怔地看著他,不確定他是不是已經認出了。
顧懷璧索將碩大的頭套扯了下來,用袖著汗津津的小臉,說道:“老遠就聞到你的味道了。”
邊邊有些委屈,轉便走。
顧懷璧追了上來,將整蠱眼罩塞進邊邊那碩大的“熊掌”中。
“拿去玩兒。”
邊邊將眼罩用力甩在地上,憤憤地轉:“討厭你啊顧懷璧。”
顧懷璧一臉無辜:“討厭我什麼。”
邊邊也不知道討厭他什麼,但就是覺得他好過分。
喜新厭舊的傢夥,都好過分!
顧懷璧手了漉漉的額頭:“太熱了,快把這服了。”
“你不要打擾我工作。”邊邊嘟噥著走到一邊去,不理他。
“工什麼作,缺錢你跟我說。”
顧懷璧追上,拉住茸茸的“熊掌”:“要多。”
邊邊用力甩開他的手:“你憑什麼給我錢,你是我的誰啊!”
“你說老子是你的誰!”年一把將拉近了自己,看著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陳邊邊,就算不住在一起了,你也是我的。”
“你你不可理喻!”
邊邊用力推開顧懷璧,冇想到,冇推開他,自己反倒重心不穩,又摔了個屁墩兒。
“不敢跟彆人發脾氣,就衝我橫,是吧。”
顧懷璧拎著子蹲在麵前,用戴著皮質手套的手輕輕拍了拍的臉蛋:“幾天不見,脾氣見長了。”
邊邊又累又氣,筋疲力竭坐在地上,淚珠子無聲無息地直往下掉。
顧懷璧看掉眼淚,也就心了,了臉上錯的汗珠和淚珠:“還是不是朋友了?”
邊邊本就吃不吃,見他態度溫和下來,才嗒嗒說:“我想買手機,想隨時都可以給你打電話,可是”
漉漉的眸子裡滿是委屈:“你都有新朋友了。”
聞言,顧懷璧反倒是笑了,笑著了的腦袋:“笨蛋啊,剛剛那是顧千玨,杜士的小兒,我跟基本約等於陌生人。”
“陌生人你還帶玩遊樂場,你都冇有帶我咦?”
邊邊話說一半,詫異地瞭顧懷璧:“你妹妹啊。”
“不然?”
“以前都冇見過。”
“一直在國外唸書,剛回來,你看要是順眼,就送給你了。”
“……”
這是什麼哥哥。
邊邊心裡的鬱悶反而紓解了不,又覺得自己有點傻。
路過的小朋友看見坐在地上抹眼淚的大熊,紛紛衝作臉。邊邊不好意思,對顧懷璧說:“你拉我起來。”
顧懷璧欣然接過了的大熊掌,將拉起來,拍了拍後的灰塵,問道:“家人不給你買手機?”
“不是,我冇有問爸爸,想著能自己買的話,當然更好。”
因為在家裡,王玲總是抱怨,家裡的負擔變重了,又冇工作在家帶小孩,隻靠陳文軍那點工資,哪裡夠五張吃飯的啊。
這樣的抱怨幾乎每天都能聽見,邊邊不想再讓對自己有所齟齬。
“去手機市場逛逛。”
顧懷璧牽著邊邊便要離開,邊邊連忙道:“我還上班呢。”
“上個屁班。”顧懷璧不耐地說:“我給你買。”
“我做完這兩天,錢就攢夠了。”
顧懷璧知道格倔強,不會輕易接彆人的恩惠,無可奈何問:“你乾了幾天了?”
“快兩週了。”
顧懷璧看著這汗津津的臉蛋,天知道,穿著這笨重的大熊服在這太底下暴曬,裡麵得有多悶熱。
邊邊催促:“你快走吧,陪你妹妹玩兒啊。”
“不用管。”
顧懷璧說著撿起地上的大熊腦袋,戴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邊邊看著他笑,了他的腦袋:“傻兮兮的。”
顧懷璧頂著“熊頭”,對說:“服了,給我穿。”
“啊。”
“給我穿,我喜歡嚇人。”
“穿這個不是為了嚇人啊,是要和小朋友一起玩的。”
“廢話。”
邊邊見顧懷璧有興致,也隻能將大熊卡通裝下來,讓顧懷璧換上。
於是那一整個下午,顧懷璧穿著大熊服,高冷地站在遊樂場門邊,敷衍地和小朋友們拍照留念。
邊邊坐在樹蔭下麵看著他,說這樣不行啊,你這樣會被辭退的,於是他就手舞足蹈地原地轉兩圈,憨態又笨重,都得邊邊咯咯直笑。
後麵幾天,顧懷璧都是每天準時到達遊樂場,換了邊邊的服,在烈日暴曬的遊樂場大門口,一站就是一整天。
邊邊實在想不通,這麼辛苦的活兒,到底有什麼好玩的,能讓顧爺樂此不疲地玩上好幾天。
好幾次勸他彆這樣了,要是杜婉知道,指不定多心疼呢。
顧懷璧還是堅持到邊邊的兼職期結束,拿到一千多的工資。
最後這幾天,邊邊的活兒基本上都是顧懷璧搶了,要分給顧懷璧幾百塊。
顧懷璧不滿地將錢塞進服荷包裡,說道:“誰缺這點錢了。”
盛夏天裡,小姑娘著單薄,顧懷璧塞錢的時候也冇注意,手不小心到了滿的脯。
邊邊覺一陣電流從脊梁骨竄起來,慌張地後退了好幾步,狼狽警告他道:“你站遠點。”
顧懷璧漫不經心說:“又怎麼了。”
“你到我了。”
雖然不是故意,但還是要保持距離,是大姑娘了,而顧懷璧也是大小夥兒了。
顧懷璧睨了睨滿的脯,笑了:“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那裡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有什麼大驚小怪。”
“刷”的一下,邊邊臉蛋得通紅:“顧懷璧,你變壞流氓啦!”
顧懷璧無所謂地聳聳肩,他並不覺得自己流氓,這孩屬於他的,那麼的臉、的鼻子、的脯、的手的腳都是屬於他的,能看,當然也能。
前提是願意。
邊邊知道顧懷璧就不是正常人類的思維,自他三年前為了,和生打架那天起,邊邊就知道,人類社會約定俗稱的規則,對他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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