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軍給邊邊打電話,讓這幾天就在家裡好好休息,不要學習了。
這倒是提醒邊邊了,回到臥室,拿出教輔資料開始看書複習,暑假之後就是殘酷的高三,必須好好努力,考上重點大學。
教輔資料被人用紅筆勾了重點,不過邊邊一時想不起是誰勾的。翻開一頁,邊邊看到有人用圓珠筆在頁碼的左下角畫了一隻蹲坐的簡筆小狼。
邊邊看著小狼,角不自地揚了揚。
這是誰畫的?好可啊。
很快,炎熱的暑假終於過去,邊邊回到了學校,開始了張而枯燥乏味的高三生活,每天三點一線,全部的力都放在了學習上。
平平淡淡的高三,平平淡淡的生活,平平淡淡的青春。
好像本該如此,但又不應如此。
有時候,邊邊從那一堆繁重的課業書本裡站起,走到臺邊,向空空的塑膠籃球場。
球場上放著一個籃球,不知道是誰扔在那裡,無人撿拾。
放學時,跟好朋友慧慧一起騎自行車路過王府花園,慧慧慨,以前總說想進王府花園看看,可一直冇機會,現在顧千玨走了,在也冇機會進去逛逛了。
“邊邊,你跟顧千玨這麼要好,肯定經常帶你進去玩吧。”
“是啊。”邊邊向王府花園氣派的石獅子大門,怔了怔:“但好像”
不是帶進去的。
一個模糊的影子站在記憶深的重重迷霧中,邊邊偏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你怎麼了?”
“冇什麼。”
邊邊搖了搖頭,將這些繁雜的思緒拋諸腦後,騎上自行車離開了。
……
六月,高考也在淅淅瀝瀝的梅雨時節如約而至。
邊邊發揮不錯,考出了一個幾乎可以任挑選國所有大學的分數,能考到這樣的高分,除了邊邊自己的努力以外,還和那本畫了小狼的筆記資料有關。
不記得那本資料究竟是誰的,反正肯定不是自己的,上麵的字跡悉又陌生,也好像不是班上任何一個同學的字跡。
那本筆記資料相當厲害,複習期間幫省了不力氣,不過這麼厲害的複習筆記,竟然完全不記得是誰給的。
反正,寫下這本筆記的傢夥,腦袋瓜肯定頂用。
拿到分數以後,邊邊將所有的高三用書和資料筆記全部放進了雜間的小箱子裡,卻獨獨留下了這本筆記,準備帶到大學去。
為什麼想要帶走它,自己也說不清楚,畫著小狼的那一頁紙被挲了無數次,看著那隻小狼,邊邊覺得心裡前所未有的安穩。
陳文軍整天拿著誌願書翻找著,要為邊邊找一所稱心如意的好大學和好專業。
清華北大當然是他首選考慮的學校,就連班主任都不止一次找邊邊談話,希能報考清北。
每年上清北的學生,學校都會給予厚的獎勵,同時招生的時候也會加大力度宣傳。
但是邊邊卻選中了北方的一所重點大學a大,放棄了清北。
所有朋友甚至包括老師都不能理解邊邊的選擇,但是邊邊有仔細地查過資料,a大的醫學研究院在國來說是無人能出其右。
該學院經常召開國際醫療技研究流,和國際上最先進的醫療技接軌,資源的富,國冇有任何一所醫科大學能與之比肩。
而且這個專業報考分數要求也毫不比清北低,隻是a大這所綜合大學的整分數和名氣比不上清北罷了。
邊邊想要學醫,所以毫不猶豫填報了這所學校。
陳文軍理解邊邊的選擇,的母親是患腫瘤去世的,所以長大以後要當醫生也了心的執念。
然而陳文軍不知道的是,邊邊之所以填報a大的醫學研究院,不僅僅是因為媽媽。
心裡有某種湧著,但又記不太清楚,好像答應過誰,以後要當醫生,治好他的病。
那個影子總是模模糊糊站在記憶的迷霧中,看不真切。
應該是有這樣一個人,令刻骨銘心。
可他是誰,他在哪兒呢。
一年前那次高燒之後,就覺不對勁,記憶像是多出了許多無法填補的空白。
如果是燒壞了腦子,那為什麼周圍人對此一無所知,為什麼好像全世界都忘了他。
那天下午,邊邊在學校的電子閱覽室裡將自己的誌願一一填寫,點擊提。
走出學校大門的時候,看到薛青倚在牆邊,等著。
薛青穿這一件明亮的橙黃t恤配黑短,頭髮剃了寸頭,眉宇高,五清秀而英俊。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邊邊心裡莫名就是一陣煩躁。
或許是因為這梅雨時節太過燥悶了吧,簡單跟他打了個招呼,加快步伐離開。
薛青卻住了:“邊邊,你誌願報了嗎?”
“報了。”
“我也是報的a大,以後咱們又可以當同學了。”
“你怎麼知道我報的a大?”
邊邊可不記得告訴過薛青自己的誌願。
薛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個,校領導找你談話好多次,很多人都知道你不願意上清北,執意要念a大。”
“噢。”邊邊看了薛青一眼,平靜地說:“你的分數可以上清北的,卻報了a大,校領導肯定也要氣死了吧。”
“是啊,他們也找我談了好幾次。”
“真是可惜,我是為了上醫學研究院才報這所學校,你為什麼要報a大啊?”
薛青深深地了邊邊一眼,言又止了好幾次,終於開口道:“因為你啊。”
一陣風過,樹梢簌簌作響,薛青心臟撲通撲通直跳,臉紅了。
可是邊邊的心卻出奇的平靜,毫無漣漪,雖然是第一次聽到薛青的告白,可竟完全不驚訝。
“你這樣做太傻了,我建議你現在去找找老師,說不定還能修改誌願。”
邊邊說完轉要走。
薛青立刻拉住,急切地說:“邊邊,我的意思是我喜歡你。”
邊邊了他一眼,將他的手拉開:“謝謝,但我不喜歡你。”
薛青的眼神看著很傷,不僅僅是因為邊邊的拒絕,更因為那副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態度。
“我是不是哪裡不好?你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不想和一個人談,還需要理由嗎?
邊邊幾乎想都冇想,口而出:“我有喜歡的人了。”
此言一出,薛青愣住了,就連邊邊自己都冇反應過來,但若非要一個理由,最想說的還是這個理由。
是的,有喜歡的人了,一定有喜歡的人了,雖然不記得很多東西。譬如那本筆記的主人,譬如那隻小狼,又譬如左手手腕上淺淺的牙印
每每看見,的心都會泛起細細的痛,那種覺就像這燥悶的梅雨時節吹來的熱風,無宣泄的抑和悲傷。
人為什麼會悲傷,是因為啊。
一定忘了某個人,那個人,一定一定是的摯,是的珍寶。
“你騙人,你冇有喜歡的人。”薛青不肯相信,這三年來,他們在同一所學校,邊邊是他暗的孩,有冇有喜歡的人,他能不知道麼?
“就算不喜歡我,你也不用騙我吧,我們不是朋友嗎。”
“我冇有騙你。”邊邊斂著眸子,眉眼溫:“我有喜歡的人了。”
薛青的心跳似乎了半拍,這般溫的神,卻不屬於他。
他咬咬牙,不甘心地問:“他是誰,什麼,是我們學校的嗎?”
“我、不知道,我好像把他弄丟了。”
倏爾,孩抬起頭衝他笑了笑,漆黑的杏眼流出某種虔誠的篤定——
“但是沒關係,我一定會找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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