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青收回目,沒再說。
發布會流程不斷推進,最後是許寧青上臺致辭。
男人一剪裁得的西裝,鉛長,白襯衫領口的平整熨帖,甚至還戴了副金邊眼鏡,看上去無故多出幾分斯文敗類的氣質。
他前不久剛剪過頭發,鬢角剃的很短,整個人的廓也愈顯鋒利,眉骨與鼻梁立。
常梨時不時的就會到橫亙在兩人之間由於年齡和閱歷導致的鴻。
比如現在。
男人微微垂著頭,靠近話筒,氣質矜貴而沉著的介紹這一專案的各方麵開釋出局,以及旁邊站著的周綺衿。
而卻是那個坐在這還要被照顧要不要吃蛋糕的。
常梨垂下頭,頭發擋著側臉,很輕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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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會前麵所有流程結束後便是晚會時間,主廳已經配好了各類頂尖食,鱘魚魚子醬、鵝肝醬、泰坦瑞伯爵香檳酒、龍蝦焗蝸牛,以及頂級甜品師製作的各式甜品與巧克力噴泉。
常老爺子難得出席,自然被人恭維著簇一團聊天去了。
常梨逛了一圈,隻想吃甜食,取了一份dy的百香果千層和伯爵紅茶。
“就吃這麼點兒?”許寧青倚在一邊。
“嗯。”常梨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過來的,往後看了眼,“你不用去接采訪嗎?”
“讓負責人去了。”許寧青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模樣,襯衫釦子也開了兩顆,從手裡接過盤子朝側麵一張桌走去。
那一桌已經坐著些人,常梨注意到方纔跟大招呼的房濟也在這。
許寧青徑自走過去,直接把坐在最外側的人趕到另一邊位置,把餐盤放下:“你先坐這吧,你爺爺那邊估計還有一會兒呢。”
常梨“嗯”一聲,看了周圍一圈正盯著看的男人,微微頷了下首,禮貌道:“哥哥們好。”
眾人立馬熱鬧起來:“欸!妹妹好!妹妹快坐,還有什麼想吃的跟哥哥說,哥哥幫你去拿。”
常梨:“……”
許寧青“嘖”了一聲,挨著常梨坐下,手虛虛的搭在肩上,人沒骨頭似的靠著椅背,含笑警告:“你們一個個的上都注意點兒啊,別拿那些上不得臺麵的東西汙染我家小孩兒。”
眾人紛紛更加嘈雜的鬨笑起來。
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常梨上,隻不過許寧青跟座佛像似的端坐在旁邊,一群人倒也不好真說些什麼,沒一會兒便又聊別的去了。
常梨聽了一會兒,這群人大概是在聊跑車改裝的事,聽不懂,許寧青倒是時不時會說幾句。
常梨往周圍看了一圈,扯了下許寧青袖子。
男人垂眸:“嗯?”
“我之前怎麼都沒聽你說過這個發布會啊?”
我也從來不知道原來你這麼厲害,常梨心想。
許寧青側頭笑了下,很無所謂:“這有什麼好說的。”
不過他雖然按理也給常老爺子發去了邀請函,但沒想到他真會來,還帶上了常梨一塊兒,頓了頓,許寧青問,“你爺爺怎麼來北京了?”
常梨:“他們之前就打算理完公司的事回來陪我了。”
許寧青漫不經心的玩笑:“陪讀啊。”
常梨想起之前電話裡爺爺說的,已經也在明棲買好了公寓,讓搬過去住。
抿了抿,人靠過去一點,剛要把這事跟許寧青說,旁邊男人便話進來:“——你們倆挨著講什麼悄悄話呢?”
常梨一頓,靠回到沙發背上。
而許寧青則直起拎起酒杯,和對麵那人撞了下,一副慵懶散漫的樣子:“關你什麼事兒。”
“得,不關我的事。”男人聳了聳肩,“不過你就讓你前友一個人在那應付啊?”
許寧青連眼皮都沒抬:“別瞎說。”
“別瞎說?難道是已經舊復燃了?都讓周綺衿當這麼大一專案的代言人了啊。”
許寧青這才朝他看過去,下抬著,眉眼微垂,看不出緒。
男人這才笑著抬手做投降狀:“行行行,我閉。”
常梨過了許久,才扭過腦袋看向另一個方向。
周綺衿麵前圍著一片商娛記者,而穿著酒紅吊帶,笑意地正在回答記者們的問題。
忽的,周綺衿目微抬,和常梨在空中四目,而後大方又得的對笑了一下。
常梨很快收回視線,捧著杯子喝了一大口。
心中莫名其妙的鬱躁不開心,握著杯壁的手指也不自覺用力,指節泛白,而後重新拿出手機。
關於周綺衿的熱搜已經升到排行榜第一,常梨點進去。
周圍人沒注意,話題又聊了一圈,眾所歸的回歸到了周綺衿的上。
對於許寧青而言,周綺衿實在說的上特殊,當初是唯一一個有“名分”的朋友,分手後現在居然兩人又有了合作聯係。
就不由讓人浮想聯翩了。
畢竟周綺衿實在堪稱尤,之前在酒吧也擺明瞭對許寧青還有舊。
“不過要我說啊,周綺衿這樣的,知知趣知道分寸待在邊兒倒也不錯。”
“是知道分寸,可那些個可不知道分寸啊,你忘了上回許哥因為主播的事兒被周綺衿罵的有多狠了?”房濟幸災樂禍笑道,“我估計許哥出生到現在都沒被那樣罵過吧?”
許寧青咬著煙,輕嗤了聲,沒說話。
“不就是罵,也不塊,網上那群人嘛,除了罵還能怎麼樣,而且這周綺衿漂亮啊,尤神可不是吹的。”
許寧青語氣很淡:“我讓人把聯係方式給你?”
那人便忙擺手,推笑道:“別別別,許哥的人我可不敢。”
房濟:“別說你不敢了,你就是敢了周綺衿也不見得願意,你也不看看上回去那酒吧時,分明是對咱們許總念念不忘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什麼特長。”
“特長”一個詞被說的曖昧,周圍幾人笑起來。
許寧青懶得理會,手臂往後搭在沙發上,環過常梨背後:“看什麼呢。”
“啊。”常梨嚇了跳,猛地抬頭,挨的太近,鼻尖都幾乎要到他。
許寧青視線落在手機螢幕上,緩緩揚高了眉骨,低聲問:“有人罵我嗎?”
“……”常梨幾乎能清晰到男人上的氣息以及淡淡的煙草味,呼吸都彷彿瞬間有些不順暢,偏頭舒出口氣,才小聲嘟囔道,“不是很多。”
畢竟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臉上了。
許寧青依舊是開玩笑的語氣:“那你有幫我罵回來麼。”
“沒有。”常梨不太高興地說,“誰要幫你罵回來。”
旁邊一個男人忽然探過來,沖常梨擺了擺手:“妹妹你呢?”
“什麼?”常梨沒聽他們之前在聊什麼。
“有喜歡的人嗎?”
常梨愣了下,目飛快掠過許寧青,語氣很緩:“有呀。”
“看看!還是咱妹妹誠實!不過妹妹這麼好看,喜歡誰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嗎!”
等到中間發布會的間隙,其他人都走去拍照,沙發上隻剩下許寧青和常梨。
得寸進尺大概就是在一次次縱容中被滋養出來的,許寧青對一點又一點的好和寵溺,以及每一次越過邊界時得到的放縱,都讓常梨一步一步更往前走。
“小叔叔。”側過麵對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頓了頓,抿了下,“不是,是許寧青。”
“我……”
“小鬼。”許寧青直接打斷,就連剛才還散漫的模樣也都完全收進去,顯得冷淡又疏離,“說話前先過過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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