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白晝短,從醫院出去時天就已經暗下來了,私立醫院周圍車倒是不堵。
許寧青把車開出車庫:“晚飯想吃什麼?”
“隨便。”常梨低頭撣了撣上的灰,是之前從樓梯上摔下來時蹭到了,一直沒注意到。
頓了頓,又拎起領口嗅了嗅,皺起眉。
許寧青餘看著小屁孩像隻小狗似的嗅自己服:“怎麼了?”
“有的味道。”常梨蹙著眉,“不好聞,宿舍浴室的水溫還不穩定。”
服上的不多,是傷的手心後來蹭上去的,兩道痕跡,不過常梨對腥味嗅覺很敏,覺得實在是有點兒惡心。
許寧青:“下樓的時候也不知道小心點兒。”
“我小心的。”常梨淡聲,“是有人故意把包甩在我上了。”
許寧青一頓,側頭:“誰?”
常梨聳了聳肩:“說了也沒用,沒有推我就可以說是不小心,不能把怎麼樣。”
“纔去z大三天,怎麼就有人針對你了?”許寧青冷下臉問。
“不是,是我們高中班上那個,黎歡的,我跟你提過的。”
許寧青“嘖”了聲,沒說話。
男人打了轉向燈,匯左轉車流:“先回家洗個澡換服吧,我人把晚飯送過來。”
“好。”
常梨應完,許寧青的話纔在腦子裡過了一圈,扭頭:“什麼?”
許寧青掃了一眼:“嗯?”
“回誰家?”
他輕笑:“我家啊。”
“……你家又沒有我服,去你那乾嘛?”
許寧青:“你現在回去你爺爺肯定要被你嚇死。”
這話說的倒是沒錯,保不準直接不同意再去學校了。
許寧青又說:“服的事兒我給你解決,不是宿舍水溫不穩定嗎,當心又著涼了。”
於是最後還是去了許寧青家。
常梨上已經簡單理包紮過,踩下去有點輕微的疼,便翹著一跳一跳的蹦進了電梯。
那次從許寧青家出來後,就沒有來過這了。
和離開時差不多的樣子,不過其實說起來也沒有離開多久。
許寧青回自己臥室拿了件灰給,著很,普通的圓領,就是那長度常梨能當連穿。
“我先去給你拿服,回來晚的話先穿我的。”
常梨看著他手裡的兩秒,還是接過來。
抱著服走進客臥的浴室。
常梨洗澡磨蹭的,又因為手腕和上都纏著紗布,得小心翼翼的,於是洗的便格外慢。
洗到中途時,門外突然哢噠一聲,臥室門被開啟。
常梨頓了下,關掉水,便聽許寧青在外麵說:“服我給你拿來了,放你床上了,一會兒出來穿。”
浴室充斥氤氳著的水汽盤旋上升,整個房間都霧氣濛濛,常梨看著鏡麵中的自己,被熱氣蒸的臉頰有些,上也是。
這讓許寧青站在一墻之隔的房外和說話變得有些不能細想。
常梨輕咳一聲:“知道了。”
許寧青沒有久留,應該是放下服就直接重新關上門出去了。
常梨洗完裹著浴巾出來,床上放著疊的方方正正的一套服。
服有點眼。
常梨很快穿戴好出去,問:“小叔叔,這服你去我家拿來的啊?”
晚餐剛剛送過來,許寧青簡單理了下,拿了兩幅筷子出來,抬眼看向常梨。
麵板瑩白細,沒吹乾的長發漉漉的垂在前,凹陷的鎖骨還掛著小水珠,臉頰也紅撲撲。
他結上下利落一,了下:“嗯。”
小狐貍眨眨眼,靠近,輕聲問:“有暴麼?”
“沒。”男人低笑了聲,“說是你讓我幫忙送去學校的。”
常梨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常梨挪到飯桌邊,旁邊還有個外賣袋,過去瞥了眼,兩卷紗布。
沒明白,許寧青便直接把人按到椅子上坐下,垂眼看手腕上已經了點兒的紗布,又看了眼的腳踝。
“剛才洗澡上有弄嗎?”許寧青問。
“嗯,我撕掉了。”
許寧青:“……”
男人嘆了口氣,著小孩的腳踝放到自己上,常梨的很漂亮,許寧青一直都知道,尤其腳踝纖細,後側筋骨明顯。
許寧青一直覺得這地方的筋骨還的。
他把常梨的牛仔捲上去,上麵破了點兒皮,紅印還沒消,尤其在周圍冷白麵板下就顯得更加突兀。
許寧青皺眉,拿起那捲紗布,虎口抵著常梨的小包裹上去。
常梨雙臂撐在座位後,被男人著的覺讓覺得別扭,子也往後撤了撤,下意識躲。
許寧青啞聲:“別。”
常梨作便停在了那。
紗布在小上纏了兩圈,許寧青又索把手腕上的紗布也重新換了一塊。
換完後手上便染上膏藥味,他起去洗手。
常梨不打算等他,把牛仔重新放下來,拿起筷子便夾了塊,覺得又起去冰箱拿飲料。
這兒的飲料還是之前買來放在這的,常梨檢查了日期,抱了幾罐到餐桌上。
許寧青洗了手回來時,正單手開易拉罐。
模樣倒是帥的,就是打不開。
他低笑了聲,走過去俯,兩手指固定住易拉罐,食指輕輕一撥就開啟。
“謝謝。”常梨給自己倒了一杯,又往前一遞,“你要嗎?”
“不用,你自己喝。”許寧青不怎麼喜歡喝這種甜甜膩膩的飲料。
頓了頓,許寧青問:“故意讓你摔下樓梯的那個生,你打算怎麼辦?”
常梨歪了下腦袋:“嗯?”
“要不要我幫你去跟校方說一聲?”
常梨笑了下,漂亮的狐貍眼眼尾上翹著,揶揄道:“你想說什麼,說故意推我影響我比賽,不是個好人嗎。”
許寧青很淡定,漫不經心不知道是認真還是玩笑:“嗯,還打算施個,讓取消參加資格,順便再找警方備個案,下次再敢這樣就直接拘留。”
常梨:“……你認真的?”
許寧青笑了:“對啊。”
“算了吧。”常梨擺擺手,“沒證據的事兒真鬧大了我還得被人議論,好在也沒什麼大問題,我讓一隻手也照樣比厲害。”
嘆了口氣:“啊,就是想到就有點兒氣。”
許寧青看著沒說話,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不知道是不是洗澡水太熱的關係,常梨的厲害,喝完一聽還是,也不再勉強自己了,直接拎起飲料罐放到許寧青麵前。
輕輕的“砰”一聲。
許寧青眼都沒抬,直接又給開了一罐。
常梨又噸噸噸倒了一杯子,喝了一口,一隻手支著腦袋,眨了眨眼,輕飄飄一聲:“小叔叔。”
許寧青:“嗯?”
小姑娘笑瞇瞇的看著他,誠懇道:“你最近是在修禪嗎?”
許寧青:“……”
常梨又說:“我都覺得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常梨又喝掉一杯,剩餘的隻夠半杯了,往椅子上一靠,拍了拍脯:“沒事兒,你要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坎兒,可以跟侄兒說說。”
許寧青:“……”
神他媽侄。
天完全沉下來了,屋隻開了一盞小燈,線有些昏暗,小姑娘懷裡抱著個抱枕小口吃著飯,垂下的黑睫濃卷翹。
許寧青看著常梨,察覺到點兒不對勁,傾拿起旁邊的空飲料罐。
果然在上麵看到了酒濃度。
“常梨。”許寧青聲音有些低,“這裡麵有酒,別喝了。”
“我知道這裡有酒。”常梨手背撐著臉抬眼看著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又喝醉了?”
眼睛像兩顆黑葡萄,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許寧青倚在椅背上,也看著沒。
“這麼點兒酒含量,怎麼可能會醉,我酒量真好的。”
吃飽了,放下筷子,打了個嗝,笑著說,“就像你覺得我年紀小一樣,其實我都已經18歲了,年了。”
“不過跟你比就是年紀小吧,我永遠比你小九歲。”常梨低著頭撥弄手腕上的紗布,“而你好像什麼都懂。”
“我也不是什麼都懂。”許寧青忽然說。
常梨一頓:“嗯?”
男人瞇了瞇桃花眼,修長的手指鬆鬆釦住易拉罐,子微微前傾過來:“我不懂的事也很多。”
常梨覺到男人上帶來的侵略的氣息。
很能在許寧青上覺到侵略,他更多時候像風像雲,隻讓人覺得溫和卻又若即若離,沒有實。
常梨呼吸間能聞到一點酒味,縈繞在兩人之間,帶著凜冽辛辣,讓覺得臉和耳朵都有點兒燒。
果然,許寧青真要出手的時候,是很要命的。
常梨這會兒真開始懷疑自己喝多了,順著他的話輕聲問:“比如呢,你不懂什麼?”
盡管知道男人肯定不安好心。
兩人距離實在是太近,常梨不想怯,賭氣似的堅持和他直視著,影正好擋住他上半邊臉,看不清緒。
又過兩秒,許寧青總算是重新靠回去,拉開了距離。
常梨悄悄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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