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宏這小子鬼機靈,總覺得兄長待許家兄妹大有不同,他自己在許家兄妹麵前就更乖巧了。
寧王眸一閃:「夫人難道不覺得錢鬱是我下的手?」就為著錢鬱之事,最近今上已經讓他暫停了清查戶部。
胡頓時樂了:「王爺有這麼笨嗎?就算想讓錢鬱死也有一百種死法,何必非要他死在公署裡呢?再說死了一個錢鬱又能抵什麼事呢?難道陛下就不會繼續讓清查戶部了嗎?」
這事兒許清嘉看完卷宗回來也與討論過,夫妻倆都不相信此事乃是寧王所為。
寧王麵上便帶著笑意,看著一步步走遠了。
先頭引路的婆子也是寧王妃的心腹,沒想到胡與寧王說話這麼隨便,可見二人非常。那婆子回頭,還看到寧王站在原地不,隔的遠了神未明,心中頓時湧起一種微妙的覺。
寧王卻是才從宮裡出來,回府之後想著正好去後院一趟,讓寧王妃最近最好出府,也接人帖子,哪知道就上了胡。進了正房之後,便問起寧王妃:「方纔瞧見了許夫人,怎的來府上了?」
寧王妃頗有幾分心虛,不好意思開口向寧王承認請了許夫人過來,就隻為瞧一瞧會不會是那種教唆小貝爭鬥的婦人,況結果並不如意.
「這不是大郎老往許府跑嗎我做嫡母的就想謝謝許夫人照顧他。」
寧王便不再多問。
寧王妃還不知外麵已經漫天風雨,隻瞧著寧王這幾日倒閑了下來,還有空回後宅陪妻兒吃晚飯。就連曜哥兒見到他也非常高興,隻不過這孩子不似武小貝小時候那般頑皮,被寧王妃教養的很是知禮,心裏麵再高興,見到寧王也是一板一眼的行禮。
又過了兩日,便有軍闖進寧王府來,將寧王押走,送進了天牢。
彼時寧王妃還在後院盯著曜哥兒寫功課,聽到前院來人傳旨,也不當一回事。
寧王府這三年接過無數聖旨,有些是需要全家出迎的,有些聖旨寧王直接跪接就完了。不想門外丫環跌跌撞撞跑了進來,神蒼惶:「娘娘,外麵……前院王爺被押走了……」
寧王妃蹭的站了起來,聲音都抖了,帶著不自覺的驚慌:「怎麼了?」聯想到寧王曾經說過的,讓最近帶著孩子們閉門讀書,不要出門應酬,寧王妃的心就一沉再沉。
敢是寧王出了什麼事兒?
以前活的日子就跟頭頂常懸著一把刀一般,總是提著一顆心過日子。自寧王回到長安之後,凡事有男人可以依靠,才覺鬆了一口氣。況下膝下又有了兒子,整個人都直了腰過日子。哪知道才過了三年好日子,竟然就出了這等事。
「說是……說是王爺事涉謀殺朝廷員……」
寧王妃一下子朝後倒去,半天倒在榻上爬不起來,「王爺這是做了什麼啊?!」安穩日子才沒過多久,什麼事需要他刀槍?這又不是邊疆,而是長安城啊!
曜哥兒扔下筆去扶:「母妃,你怎麼了?母妃——」孩子一聲聲的呼喚讓瞬間清醒,看著孩子驚慌的眉眼,寧王妃將曜哥兒抱在懷裡,頓時淚如雨下。
總歸都是命苦!
有句話一直不曾向別人提起過,哪怕是自己的親娘都不曾說過,其實當年親的時候,對寧王還有著一腔的思,可是後來隨著夫妻分隔日久,而寧王在邊疆殺人越多,上威嚴越重,心中就對寧王有了莫名的恐懼,總覺得他帶著滿的煞氣。
府裡還有曾經去過夷邊的婦人們,提起寧王在戰場上一淋淋的回來,幾乎嚇去了們半條命,再聽軍中士卒提起王爺在戰場之上殺人的利落手段,回來與寧王妃聊起來,寧王妃就覺心頭苦。
總覺得自己多年不曾生齣兒子來,焉知不是寧王殺孽太重之故?
因此,自曜哥兒生下來滿了三個月,就在正院後麵辟出來三間做了小佛堂,早晚一柱香,保佑曜哥兒平安長大,也用以消解寧王的殺孽,免得給兒子帶來厄運。
寧王清查戶部之事,是知道的。當初就覺得此事不討好,恐怕會讓朝中文武眾臣乃至地方員記恨。可惜這事是今上下旨,就算是寧王妃有心反對,也做不得數。
如今倒好,寧王查的不耐煩,竟然將朝廷命給殺了!
「你可知,王爺殺的是什麼人?」
「……聽說是戶部的一名侍郎,被一刀割,死在了公署裡……」
寧王妃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又覺這種利落的殺人手法也隻有寧王這種在戰場之上殺慣了人才能做得出來,心裡頓時充滿了絕!
正哭著,周側妃已經帶了宏哥兒闖了進來,母子倆都似了驚,見到寧王妃就跪了下來:「王妃,這可怎麼辦啊?」一家子婦孺,如今可就指靠著寧王妃了。
寧王妃還想問問別人怎麼辦呢。如今也失了方寸。
前院裡,武小貝就站在方纔寧王跪下接旨,被軍押走的地方沉默不語。今日前來傳旨的正是許清嘉。
三司的幾位大人將寧王乃是嫌犯之事報了上去,傅開朗與許清嘉自然也在場,今上大怒之下當場下旨要拘寧王,許清嘉年紀輕,便讓他跑一趟。
武小貝不曾想過,有一日親父會被養父傳旨,押往天牢,若非親眼所見,旁人講給他聽他都未必明白。
永喜一直默默站在他後,見他不言不已經好大一會兒了,今日起來天就沒晴過,這會兒漸漸飄下雪來,很快將年的肩頭落白,他上前去拉武小貝的手,「小郡王,不如先回屋去暖和暖和,咱們再慢慢兒打聽!」
武小貝也不知道是不是站的久了,整個人都帶著幾分僵,似乎連眼珠子都不會轉了:「永喜哥哥,你說我父王會殺朝廷員嗎?」
永喜心道:朝裡的事兒我哪裡知道!不過為著把這小爺哄進屋裡去,他隻能順著小貝的思路走:「王爺是驍勇善戰的大英雄,怎麼會無故殺了朝廷命?」
武小貝似從他這句話裡汲取了力量,整個人都振了起來:「對!你說的對!我父王怎麼可能殺了朝廷員?!」可是很快他就沮喪了起來:「可是……可是許爹爹卻來傳旨,將父王押往天牢!」他站在原地,四顧茫然,竟然不知何去何從。
作者有話要說:嗯,十二點以前還有一更。似乎……有點狀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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